十天后,阮望和任宇一行人再次穿过维度之门,来到了库洛安南。
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任宇已经熟读装逼者之道,学起上位者的风范来已经有模有样了。
从一开始连说句“你在教我做事?”都磕磕绊绊,到现在他已经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我让你说话了吗?”这种羞耻台词了。
也许是练习太多次,他现在说话总有一股“爷傲,奈我何”的气质。
还好阮望考虑到不能让他带坏孩子,在教材里删去了“杂修”“蝼蚁”这种素质台词,不然都不敢想他会变成什么样。
众人落地后,发现维度之门外甚是冷清。
不说举办一场欢迎会,好歹来几个打脸杂鱼啊。
还有青丘落雪和巡天行他们呢?
人捏?
该不会是被权贵们拿下了吧!
阮望那晚专门留了狗皇帝的探子一条命,就是做恐吓,上位者们再蠢,对他们俩动手前也该掂量掂量的。
任宇本来憋着一口气,这下四下无人,顿时威严一泻千里,头上的汗也冒了出来。
正在阮望要呼叫命运程序,了解一下眼下情况的始末时。
红翎忽然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她朝天上望去。
“看,是小云和小雨,一定是青丘阿姨让它们来的!”
两只深灰色的小鸟在上空盘旋,它们听到红翎的口哨声后,落了下来,停在女孩的手指上。
阮望一眼就瞧见小鸟的腿上绑着信纸,他取下后粗略看了一眼。
其中内容很让人意外,就连阮望也吃了一惊。
“任宇,看起来你学的那些要用不上了。”他笑笑,“你的亲友团已经帮你把一切都摆平了。”
任宁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看吧。”
阮望笑着把那两封信递过去。
任宇朝信上看去:
【
任宁亲启:
宁兄,一秋已去,兄尚安否?
兄去时,弟常念之,然今憾不能亲至接风洗尘,望兄莫怪。
忆往昔,兄常言,天下是人民的天下,吾等武修折戟飘血,不为社稷,不为权财,而为苍生之美好,此战方为正道,弟深受之。
自讨魔一战告捷,魔潮尽灭,天下太平,然西方宝地蒙人眼,饿殍未去,刀兵再起。蔽民智,斩忠义,仁义不存,道德尽失。
如今,兄将归来,满朝权贵世家却只知虚与委蛇,欲蒙骗大兄,以势与名压人,弟深耻之。
奸邪当道,假义弊民,百姓常苦,英雄无归。
此天下合理呼?非也!
旧时兄曾言,封建压迫乃当世毒瘤,是以吸万民之血,养一毒虫,此等恶疾必将在人民革命中倒塌,碾碎于历史洪流。
弟今已明悟,将同落雪姑娘揭竿起兵,集世间正义之士,破除旧害,还国于民。
……
】
这信写得文绉绉的,晦涩难懂。
其大致意思就是说巡天行觉得巡国朝廷坏事做尽,颠倒黑白,真是烂到家了。
本着错的是这个世界,封建糟粕人人得而诛之,巡天行与青丘落雪一拍即合,跑去闹革命了,要推翻封建王朝。
至于后续,就是另一封信了。
另一封信是青丘落雪写来的,大致意思是他们的革命很成功,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已经把两国的王都给打下来了。
那些权贵和大地主被他们砍的砍,烧的烧,形势一片向好,只是还有些细枝末节需要处理,所以暂时没法分神。
什么叫效率?
这就叫效率!
只用十天时间,改得旧日换青天。
阮望用命运程序看了下这场十日革命的始末,不由得笑了。
也许是青巡两国的统治阶级实在是作恶多端,百姓积怨已久。
当巡天行和青丘落雪两人站出来,将任宁相关事迹的真相拨乱反正,两国的肮脏手段大白于天下之后,天下云集响应,多地瞬间沦陷。
统治阶级的手下确实强者众多,但与整个世界的人民为敌,简直不堪一击,这也算超凡世界的常态了。
还不等哗变的军队打开城门,那群贪生怕死的当权者就投降的投降,逃的逃。
百世不倒庞大王朝,实际却如此脆弱,实在是令人唏嘘。
阮望透过命运程序的视角,看到了天堑关城墙上插着的那面红色的旗帜。
……
巡天行和青丘落雪用于引导革命的思想纲领似乎有股子熟悉的味道。
还能是什么呢……
任宇毕竟是个土生土长的龙国人,他总不可能去异世界宣扬“自由”。
任宇忽然感觉背上毛毛的,他一抬头,发现阮望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阮…阮大哥,有什么问题吗?”
阮望收回目光,淡淡笑道:“没啥,回去多看点书。”
说完,任宇的联络终端就是一连串的震动,他点开,发现自己的资料库里多了一大堆书。
其中有几本他在上大学的时候还学过。
思想理论马虎不得,半桶水可干不好事,任宇还有得学呢。
阮望已经找到了青丘落雪和巡天行两人的位置,他划开空间门。
“走吧,送你们一程。”
……
天堑关。
城内那堵曾经将城区一分为二的高墙已经被拆除了。
现在无论是在南城还是北城,都能见到人类和亚人的身影。
也许因为受限于文化差异,现在两族之间仍会有些许摩擦,但可以预见的是,这一切正在变好。
城主府。
巡天行正焦头烂额,桌上一封又一封的文书把他折磨得快疯了。
革命成功了,这不假,但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推翻世界很简单,但重建世界……很难!
“推翻封建统治……革除地主阶级,之后……之后……”
他不安地搓手。
之后是什么来着?
他似乎陷入了知识盲区。
巡天行是沐浴在封建文化中长大的,学的是帝王之术,与这种主义天然相悖。
要他喊喊口号,拿着理念画大饼还行,他靠着从任宁那里学来的一星半点还能勉强凑活。
真要干实事的时候,他就力有不逮了。
而青丘落雪则是半个文盲,比他还菜!
“宁兄啊宁兄,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弟很需要你。”
他自言自语着,举起笔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些信件。
而青丘落雪则是一身裙甲戎装,靠在殿内的柱子旁。
瞧着巡天行抓耳挠腮的样子,狐女轻叹口气,望向西方。
那个阮望已经带着红翎他们离开十天了,不知找到任宁没有?
她期望看到那个人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强烈,望眼欲穿。
为了止住自己的瞎想,她决定去一趟前线。
忽然。
一声熟悉的“刺啦”声在她身旁响起。
空间涡流卷起一阵凉风,那扇她心心念念的银白色传送门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大殿中央。
“我猜猜看,”阮望大步走出来,笑道:“你们刚刚在想我,对不对?”
可以清楚听见殿内的两道吸气声。
跟在阮望身后的,是红翎和戚卫民,而最后,是扭扭捏捏的任宇。
久别重逢的场面没有想象中的热烈。
巡天行和青丘落雪则是目瞪口呆,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任宁,你怎么?”
作为多年好友,他们自然是认出了年轻的任宇,感到不可思议。
大家都是越活越沧桑,怎么你偷偷摸摸回档了?
任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脑中不多的记忆让他对二人不算陌生,但绝对赶不上曾经的一分一毫,只能硬着头皮应付一下了。
“那个……我回来了……”
“……”
阮望直摇头,他本以为任宇会说“女人,你那是什么眼神”或是“我承认,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这类的。
结果就这?
学了这么多天,一实战就全忘了,真是拉胯。
而事情的发展也和他预想的异样。
很快巡天行和青丘落雪就看出了端倪,皱着眉头把任宇拉到一边去私谈了。
看着任宇被拉走时投来的求救眼神,阮望无奈摇头。
他拉着红翎,凑近了耳边悄悄说道: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用不了一年,你就有妈妈了。”
红翎满脸诧异,语气难以置信:“谁?”
“哈哈。”阮望拍着少女的头,“谁知道呢。”
他已经在空气中嗅到了浓浓的荷尔蒙的味道,有只母狐狸似乎非常兴奋。
也许这才是任宇此行最为胸险的地方。
希望他一切平安。
“好了,小红翎,卫民小兄弟,我走了。”
阮望再次打开传送门,笑着道别道。
红翎闻言,赶忙拉住他的衣袖。
“阮望哥哥你要走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和这个大哥哥已经非常亲密了。
“不嘛不嘛~阮望哥哥不要走~呜呜……”
小姑娘抱着阮望的手一个劲的撒娇,感觉要哭了。
“小红翎,”阮望摸了摸红翎的头,笑道:“我又不是死了,你要找我玩随时来九田啊。”
“欸?”
女孩目瞪口呆。
阮望微笑着,把手给抽了出来:
“小红翎,你不会认为阮望哥哥是那种说着‘有缘再见’然后再也不见的世外高人吧?”
“到蓝星的门就在你师父那儿,你要来玩我随时欢迎。”
红翎破涕为笑:“好耶!”
阮望把扑上来的少女从身上拔下来,失笑道:“不准好耶,到蓝星打我电话。”
说着一步跨入传送门。
库洛安南的闹剧在十日革命中尘埃落定。
阮望本来还抱着给任宇壮壮胆的想法,没想到压根没他的戏份。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库洛安南的的剧情发展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边已经告一段落,他也该去把任务交了。
……
ps:G(各种意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