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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杰,我们白山省委政法委的工作人员,今天就汪喜斌案件的有关情况对你展开调查,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了。”刘杰被送到大使馆后,第一时间回国接受调查。出于保密的需要,刘杰回国的事情被严密封锁消息。就是他的家人也不知道刘杰已经回国了。

“刘杰,这次是你难得的一次机会,希望你能配合调查,主动交代问题。”郑平说道。

“一定的。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是一个什么样的性质。我对不起组织多年的培养,我愿意交代一切情况,争取立功赎罪。”刘杰倒是很痛快。他是这些人中输得最惨的一个。

王远行没有逃,汪中茫也没有逃,他们都没有像刘杰一样狼狈。刘杰在整个事件中似乎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仔细想一想,事情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事情是汪家的,说到底是汪中茫为了自己的儿子,而使用权力扰乱司法。王远行则是用自己的专业能力去操纵整个案件的进展,帮助汪家。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整个事件的挑起人,另一个则是全部事件的指挥组织者。他们谁也不走到台前,只有自己到处奔走。

对于这一点刘杰不是没有想过。但他没有选择权,他是秘书,领导身边的人,就是做这种领导不方便,又不能让外人办的事情。刘杰不是没想过,事情的性质,也想过有一天自己可能会为此承担责任。即使有所预料,刘杰还是没有选择。

“你的工作和职务。”

“我在省人大工作,是汪中茫副主任的专职秘书。我跟着他已经很多年,走了不少的单位。”

“关于汪喜斌案件,你有什么要对组织说的。”

“我交代,汪中茫的儿子汪喜斌在白土市一中杀了一个女学生。为了保住汪喜斌,汪中茫派我想办法把这件隐藏起来,保住汪喜斌。”

“你是怎么做的?”

“当时汪中茫交代,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汪喜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汪喜斌犯的是杀人罪,那可不是小罪名。这样的罪名,让我去保住,什么意思我就懂了。”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那当然运用权力呀。依法办事,还讲什么保不保呀。”

“那你是怎么保的?”

“怎么保?说老实话,我当时也不知道。有汪中茫的支持下,我是可以动用一定的资源,甚至是权力。然而我对于司法机制的运行是个门外汉。权力的运行有着自己的规律,蛮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需要一个人,一个专业的人来指导我怎么办。这个时候,有人向我推荐了王远行。”

“你说一下王远行的情况?”

“好。王远行是省法院的法官。其实别人介绍之前,我对于王远行就有耳闻。传说中这个人本事大得很,能办事敢办事。在省院朋友多,门路多,别人办不成的事,找他一定能办成。”

“接着说。”

“我找到王远行后,也没有隐瞒,把事情直接说了出来。他当即就拒绝了。”

“拒绝了,为什么?”郑平有些奇怪。王远行在省院可是出名的来者不拒,这次为什么会拒绝。现在掌握的情况,最后王远行还是参与了这件事。那他是为什么改变主意呢。

“王远行说,有些案件是不能碰的。汪喜斌的案件就属于这种案件。还说这个案子关系到一条人命,命案是司法的底线,也是他王远行的底线。”

“王远行是这么说的,那他最后参没参与这个案件?”

“当然参与了。一个是他确实是有这个本事,他不参与进来,我是不知道如何操作的。还有一个是我已经跟他把这件事情说了出去。要是他不参与,这个消息泄露出来,事情就彻底办不成了。”

“那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王远行这个人,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个人对于利益看得还是很重的。有人说给他送钱他不收。他是不收钱,那是嫌钱少嫌这种交易不能体现最大的价值。我已经打听过,他为谁办事,都是通过项目或是其他利益形式获取回报。这样更隐蔽,得到的利益也更大!”刘杰笑了笑。王远行这个人呀,居然还有人认为这是一个清廉的法官。这真是太可笑了。

“既然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么我就给提出了很多条件。我让王远行知道,汪中茫在白山省的影响力,从而让王远行清楚,事情要是办成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回报。果然,王远行动心了。”

“然后呢?”

“什么样的事情,就应当交给什么样的人去办。王远行果然是专业的,很快就设计了方案。他说不论案件如何操作,都要通过司法体制内的人去做。如果事情真相大白,就是找谁也不好办了。”

“那你们去找谁了?”

“我们第一个就是去找管峰。管峰是汪副主任在白土市工作的老部下了。可以说,没有汪副主任就没有管峰的今天。所以管峰无论如何推脱不了我们找他办的事情。”

“你们找管峰都做什么了?”

“我们找管峰时,刘惠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整个案件还只是被定性为失踪案件。可以说我们在这个案件上介入得早,始终走在办案人员的前面。”刘杰说到这里不禁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来。

“尸体还没有被发现,公安机关没有展开调查。我们这个时候能做什么?”在了解情况后,刘杰看向在酒店房间一角坐着的王远行。

“尸体没有被发现,公安还没有把案件列为命案。调查的强度暂时还没有达命案的强度,这个时候也许正好是我们的机会。我们要在他们查出这个案件事实之前,先查出一个案件事实来。”王远行悠悠地说道。

“我们查出一个案件事实?”刘杰没有听明白王远行说的是什么意思。

“案件的事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汪喜斌把人杀了。这件事一查明,汪喜斌就会被法办。他的父亲是谁都没有用。所以我们不能让公安查出这个事实来。查不出事实,公安就会一直查下去。整个事情早晚会败露。相对公安强大的侦查能力,你、我,包括汪副主任的权力,都是不值一提的。”

“那你说怎么办?”

“在他们查出事实之前,我们先查出一个事实。一个没有汪喜斌存在的杀人事实。让公安的侦查顺着我们设计的方向开展,找到我们预先准备好的事实。我们的事实让汪喜斌消失了,公安也找到了凶手,这是不是各方都可以皆大欢喜了?”

“这不可能。”刘杰顿时觉得全身传来一阵寒意。这个王远行太疯狂了!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司法机制里的人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我熟悉他们的思维模式,知道他们展开工作的套路。既然知道他们要往哪里走,我们就在他们走的路上预先准备好路标,一路把他们引到我们想让他们去的地方。”

“你这样做有些太疯狂了。我们可以通过关系把这个案子压一压。”

“压一压,你说的是命案吗。有谁敢压命案?你不要高估了汪副主任的能量。他还做不到这一点。在中国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试图这么做的人,不是狂妄,就是政治短视。”

“白山省公安局的局长管峰,是汪副主任的老部下。只要是汪副主任的事情,他是不会拒绝的。”

“这一点我相信,你可以搞定管峰。你还能搞定谁?一个命案,需要上上下下几十个民警调查,你能够全部买通。虽然局长在侦查工作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上下几十个人中,只要一个人发现问题,那个时候管峰也没有办法阻止案件的推进。何况,我怀疑管峰有没有这个胆量。”

“不争取一下怎么会知道结果?”刘杰还是不愿意选择王远行的方案。因为这个方案太危险了。刘杰觉得搞定管峰还是容易的。相反,王远行提议的方案,太复杂了,不具备操作性。

“当初可是你找我来的。如果你不听我的,那我就只能退出了。”王远行说道。

“别呀,咱们不是商量吗。”一听王远行要退出,刘杰有些慌了。他可不想王远行走。只要王远行在自己身边,刘杰就有一种安全感。

本来刘杰也是一个有自信的人。可是现在他所办的事情的确是敏感,刘杰有些承担不起这种压力。这个时候,他需要王远行这样的支柱。哪怕只是起一下心理作用,也是需要的。

“刘杰,让我来给你说说为什么你的方案不可行。”王远行看了刘杰一眼,最后还是解释起来。

“首先,你说的方案并不可行。对于案件的侦办,是有法律程序的。程序中每一个人起的作用都是有限的。你找到了公安局局长,他也只能起到有限的作用。并不能达到阻止案件推进的绝对力量。”王远行看着刘杰。这个刘杰平时在体制内工作惯了,对于领导的权威过于迷信了。

在司法机制当中,需要面对各种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其中当然包括内部人员徇私舞弊。既然对于这种可能已经有程序性安排了,那么刘杰的方案十有八九是不能达到目的的。

“再就是我要教你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影响始终是有限的。他影响力最大的时候,就是他在关键岗位上的时候。而一个人不可能总是关键岗位上。当你不在位时,你压制的案件就会像火山爆发一样,全都喷射出来。”

很明显,个人施加影响阻止案件进展的情况并不是个案。但当施加影响的个人离开岗位后,案件的阻力就会消失,案件就会重新走上正确的轨道。

“管峰还能当公安局局长多少年,他还能压制案件多少年。他退了以后,案件继续推进,汪喜斌还是会被追究。那个时候,所有参与包庇汪喜斌的人,都要承担责任,包括你我。这是你想看到的吗?”王远行问道。

“这……,我还真没想到。”刘杰也知道政界的残酷性,人走茶凉的事情,不只是在法律界,在所有地方都是一样的。如果管峰不在位,案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走势,那个时候还能不能施加足够的影响,真的就不好说了。

“趁着管峰还在关键的位置上,趁着案件的侦查还未正式开始,我们为这个案件找到一个结论。让这个案件在我们的手里终结,难道不好吗。”

“这……”刘杰感觉到自己被王远行说服了。

“刘杰,我希望你知道一点。那就是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死罪,还是不得好死的罪行。我们在帮助一个杀人凶手逃脱法律的惩罚。当我们选择为汪喜斌提供帮助时,实际上已经把自己的良心丢到九天之外去了。”王远行郑重地对刘杰说道。

“如果事情败露,你我身败名裂,还要承担法律的重罚。所以我们不能失败。 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你明白吗。”

“明白了。”对于王远行的警告,刘杰还是听得懂的。这个事情泄露了,谁也承受不起严重的后果。

“从那一刻起,我开始全部听命于王远行。毕竟他才是专业的,我找他就是为了更好地完成汪中茫交给我的使命。”刘杰从回忆中转回,看着对面审讯自己的郑平,也是感慨万千。当时怕的就是事情败露,结果最后事情还是败露了。接下来,就该是承受良心的谴责和法律的惩罚了吧。

“王远行要给调查组提前预订一个事实,那么他提前预订 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事实?”

“王远行说,他要为公安找到一个凶手。如果找到凶手,案件就会结案,事情就会终结。不过这个凶手并不好找,需要找到一个具备作案条件的人。只有这样才能让公安机关相信。”

“那么,王远行找到的凶手是谁。”郑平现在有些明知故问了,他知道王远行找到的人就是罗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