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倒是没有什么很大的冲突,有官兵镇守的官道果然还是更安全些。
阿九心善,路上若是碰见实在活不下去的人,也施舍些饼子和番薯出去。
这些粮食其实不多值钱,一个饼子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给一个流民吃了,可能就能救下来一条命。
白寒其实并不赞成阿九这样做。
他们目前能力有限,帮不了多少人。
但是在巨大的灾难面前展示出来的善良和财富无异于三岁小儿抱金于闹市。
难民们在连活着都无法保证的时候,自然是无法顾及礼义廉耻的。
她也知道,若是她出言阻止,阿九必然会乖乖听话。
但是她更希望阿九自己学会这个道理。
很多道理,摆在嘴边说说,和自己真的明白,完完全全是两回事。
她不希望她的阿九,是被她藏起来的娇花。
况且,已经快到城门了,这条路上还时常有官兵,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不出她所料,有饿着肚子的难民盯上了他们这一头肥羊。
几乎快到了城门口,那人想必是怕他们进了城就没有机会了,终于下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竟然是躲也不躲,恶狼一般扑上来硬抢。
一个人过来抢,就有其他的人蠢蠢欲动。
钟力冷哼一声,她吃得饱,身手又好,手上还有装备,自然不是这些饿的皮包骨头的难民能比的。
她正要上前将生了妄念的难民打出去,却见一道黑影从旁边的草丛里窜了出来,将那贼人撞飞,连同自己也狠狠摔到了地上。
鲜血顺着他的脑门流到脸上,糊住了他清凌凌的一双眼睛。
那歹徒爬起来,掐住了少年了脖子,少年伸手挣扎,却挣扎不开。
钟竹骂了一声,过去一脚将那歹徒踢飞,震慑住了那一帮蠢蠢欲动的难民。
阿九怔怔地瞧着这一切,“对不起。。。”
“你可明白了?”
白寒走下车,一边耐心地同阿九讲道理,一边去检查那个少年的伤势。
少年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嘴里喃喃着,“爹说过,要知恩图报....”
“真是被你赖上了。”
这还是那个死了父亲的少年。
白寒叹了口气,将少年打横抱起,催促钟力抓紧赶车,好带少年进城治病。
阿九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有些惶惶不安。
他打开水囊,淋湿了手帕,给那孩子清理头上的伤口。
他们车上备了伤药,先草草地给少年包扎了起来,免得失血过多。
“妻主...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白寒定定地瞧着阿九,“人的善良,要分清时间地点。不分轻重的善良,会害人,也会害己。”
进了城,白喊吩咐小初小春带着少年去医馆看伤拿药。
他们则马不停蹄去了提前安顿好的小院子里,先收拾安顿起来。
院子是租的,不算大也不算小,住他们两家倒是正好,院子里有些乱,需要好好收拾。
四个人忙活一通,总算收拾的能住人了。
阿九和钟竹去各自的房间铺床叠被,拾掇卧房,白寒和钟力则出去购置些生活必需品,还得多买些粮食。
不多时,二人带回来二十斤的米面并猪肉猪下水,还有些桌椅板凳回来了。
因买的多,店家特地用板车给送回来的。
“晚上炖个猪肺萝卜汤,再炒两个小菜就好了。”
阿九提了食材进了灶屋,打算亲自动手。
之前家里的厨子没跟过来,而是留在了庄子上,如今他们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