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楠，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桑楠歪头，“算账啊！你们不会以为我是来叙旧的吧！我跟你们有什么好叙旧的啊！”
她拎着酒瓶子，一瓶一个小朋友的满场溜达。
“是叙你把我的英语听力换成了黄色废料，让我差点无法升学的旧。”
“是叙你大冬天把我丢游泳池，整整一节体育课不让我上来的旧。”
“是叙你逼我下跪，被你们泼屎浇尿的旧。”
“还是叙你把我吊在窗台外面淋了一节课的雨的旧。”
“……”
桑楠边走边说，一开始还有人试图想要反抗。
却不想压根不是桑楠的对手，不仅如此，还会多换来一个酒瓶子。
如果有人想要群起，叶宛的拳头也不客气。
到最后，包厢里有一大半的人都被敲趴下，没趴下的那些也被吓到魂飞魄散。
眼泪鼻涕挂了满脸，除了哀嚎和求饶，半个字都不会蹦。
桑楠手里还剩最后一个酒瓶子，走向了坐在最角落的一个人。
“至于你，咱们就叙——”
话音顿住，桑楠眯了眯眼，光线不是很理想，她看对方莫名的眼熟。
这种眼熟不是存在于记忆中的。
她一把抓着对方的衣领凑近了看，认出对方好像是之前小酒窝被她金手指点到的那个人。
对方还原能力很强，把狗男人的语气神态模仿了个九成不止。
“你——”
“怎么了？”
叶宛听桑楠这边动静不对，忙跑了过来，抡起拳头就想往下砸。
那人被吓得腿抖，大男生哭得跟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桑，桑姐，我不是，我真不是，我——哇！妈——”
再没有后悔药能挽救他此时此刻脆弱幼小的心灵了。
桑楠干的事，桑楠说的话，没有一样不在冲击着他的三观。
之前还以为自己跟着周妍汐、魏元河他们就够混账的了，被家里骂也是活该。
现在他只想跟所有人哭屈，跟这个屋子里的人比起来，他乖到奶奶家了好吗？
为什么他要跟过来啊！
为什么好死不死的这包厢里还有他认识的人啊！
为什么在对方邀请的时候他没拒绝的答应进来坐坐啊！
好奇害死猫啊！
也能害死孩子啊！
哇——
这哭声震天动地，桑楠一时都不知从何开口，只能默默的拦下了叶宛的拳头。
她凑近了解释了几句，叶宛脸上的表情也由狠厉转成了无语。
在对方的哭声下，很快转成了嫌弃。
桑楠把手里的酒瓶转了个方向，递到了那人的面前，踢了踢他的脚，“上次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啊？怎么跟这儿啊？”
听出桑楠语气的变化，那人偷瞧了瞧两尊煞神的表情，确定不会挨揍，才抹了抹眼泪把酒瓶子接了过来。
熟练的拿手拍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压惊，才哑着嗓子说道：“我叫林书亚，在楼下的时候看到你了，就跟过来了。”
“好奇心挺强啊！”桑楠抓了一把林书亚脑袋上的毛，“多大了？吓坏了吧。”
“马上二十了。有点，有点吓到了。”
桑楠问啥，林书亚答啥，像极了乖宝宝。
只不过吧，谁家乖宝宝手掌拍瓶盖那么6啊！
“你——”
“桑！楠！我要杀了你！”郭媛媛终于缓过来了，一边无能怒吼，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桑楠到嘴边的话被打断，她又抓了下林书亚脑袋上的毛，好心提醒了一句，“闭上眼，捂住耳朵，一会儿就好。”
“桑！楠！”
“听到啦！”桑楠摇曳着身姿走了过去。
繁星缀满的裙摆随之熠熠耀耀。
那些碎芒，之前觉得唯美，现在却只看得到冰冷和恶劣。
郭媛媛捂着鲜血淋漓的脸，狠厉之下是惶恐畏惧，下意识的不断后退。
桑楠觉得好笑，“不是要杀了我吗？怕什么啊！退什么啊！来啊！”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郭媛媛想要求助，可看了一圈，除了昏迷的，那些清醒的早被吓没胆了，“你这是恶意伤人，我要去告你，我要让你进橘子，一辈子别想出来！”
“是吗？”桑楠随手捞了一部不知道是谁的手机，紧急拨号界面调了出来，平举在郭媛媛的面前，“给你机会。”
“你！你！”郭媛媛一连好几个‘你’却愣是没敢动作。
这包厢里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就摆在明面上，她随便一瞥的剂量怕是死几次都够了，哪里敢摁下拨号啊！
桑楠像是不知道，又像是故意的，“不敢啊！我帮你！”
说着，拿过手机就要点击绿色按钮。
郭媛媛瞳孔一缩，整个人扑上来就去夺手机。
或许是拼尽了全力的缘故，这一撞力气极大，桑楠整个人都被撞飞了出去。
地上满是玻璃碴子，桑楠这一跌，裸露在外的胳膊腿上立时鲜血淋漓，裙子都被刮破了好几大块。
“桑楠！”叶宛冲了上去，想要下手去扶桑楠，又怕把那些玻璃碴子扎的更深。
桑楠自己用手撑了起来，在唯有叶宛能看到的角度给她打了个眼色，抬起手把血抹在了脸上。
那副鬼样子，甚至比郭媛媛还要凄惨许多倍。
郭媛媛怔愣在原地，一看桑楠这狼狈模样，突然痛快起来。
“活该！桑楠！你活该！哈哈哈你怎么不去死啊！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恶心！娘肚子里就知道骗人的贱货，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呼吸一样的空气啊！我特么恨不得@￥%&*#%@——”
不堪入耳的谩骂，旁观者林书亚听了都觉得胃部不适，可他看桑楠却听得一脸麻木。
不只是她，还有她身边的那个人，竟然都没因为这些话有什么情绪反应。
为什么？
这么难听，这么刺耳，他最恶劣的时候也没有这样骂过人。
林书亚看向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界面，也不知道肖秘会不会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大佬，也不知道大佬会不会管这里。
他孤注一掷的跟到这里，三观都碎了，可不能血本无归！
呜呜呜，大佬再不来，他手机电量可就空槽了啊！
另一边。
没开灯的车里，陆渊峙静静的坐在后排座位上。
前排的司机和肖科，安静如鸡，别说喘气了，恨不能心跳声都消失。
从开始那些人调戏桑楠说的话，再到后来一个又一个酒瓶子碎裂的声伴随此起彼伏的哀嚎求饶，再到现在这不堪入耳的谩骂。
之前的消息不是说桑楠来参加的是魏家的宴会吗？
这是不是跑错剧场，拿错剧本，演错剧目了啊！
偏是这时候，肖科口袋里的手机来电还嗡嗡嗡的震动起来。
他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侧过身接起，听到对面的汇报，才忙转过身。
“陆总，桑小姐在三楼7号包厢。”
陆渊峙一句话没说，直接开了车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