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扑通!”
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仿佛受到了恶魔的蛊惑,画羊垚双眼爆发炽热无比的渴望。
“那少教主,您愿意将【生命源质】交予我吗?”
白尘然轻声一笑,眼神嘲弄,“画羊垚,我给你的就是你的,我要是不愿意,你啥也得不到。”
“懂吗?!”
“少教主说什么,自然是什么。”
走到他面前,白尘然将手中黑色小兽举到他面前,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重申一遍,你把它解决,不管用什么方式,沉睡也好,弄死也罢,事后,它就是你的。”
画羊垚微微转头,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脖子这么僵硬。
“我想『天牝道』道君,作为修道第四段的你,这对你来说,很容易。”
画羊垚欠身,宛若一个绅士,将头颅深深低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眼眸精光一闪,身后数百名黑棺人突然出现,随后腾空而起,遥遥站立。
白尘然都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
他们凌空而立,朦胧的面纱遮掩他们的面容,头上黑纱如同斗笠飘扬,手持半身大小的棺材,浑身散发着不祥。
白尘然鼻头微动,墨发摇曳,微风传来尸体腐烂的味道,骤然间,寒冷与潮湿裹挟着他。
这些与其他黑棺人不一样,他们带着的棺材比之前大了许多。
将它们打开,就会看到他们的灵魂,袛王教的黑棺人他们本身是死的,将灵魂寄托于黑棺中,由他们的肉身托运。
肉身腐朽,灵魂却存在于世。
这与『魂道』不尽相同,处处透露着诡异。
这就是崇尚『死亡』与『新生』的怪诞仙门——袛王教。
几十根树枝从树干中急射而出,黑棺人不闪也不避,任由它们贯穿自己的身躯。
白尘然双眼微微瞪大,席卷的睫毛轻轻抖动,他感到非常诧异。
只见一团黑雾从他们身上爆开!
漆黑带着诡异,看到的一瞬间,白尘然内心升起不适,他感觉有一股暴虐在胸口滋生,令他眉头一皱。
那黑雾单单是看见,竟能调动人的负面情绪。
随后那些黑雾被树枝吸入体内,黑棺人如同断线风筝,纷纷倒下。
画羊垚张开口,一股吸力从他口中迸射而出!
黑棺打开,里面的灵魂接二连三吸入腹中。
那魔心树像是吃饱了般,树干亮光一暗,随后便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画羊垚这个疯子,竟然用自己的人来喂饱魔心树。
那些黑棺人满打满算也有数百人,在里面他还看到有修道『第二段』地存在,画羊垚全然不顾他们的性命,把他们的肉身用来滋养魔心树。
白尘然的眉宇间带着一股阴霾,这就是『第四段』的仙人,一道道君,『天牝道』!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是要得到一件东西,那就是【生命源质】!
他要成为袛王的令使!
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白尘然见到这一幕,名为怪诞的蜘蛛在他内心织网,织起名为禁忌的世界观。
未成为第三段之前,皆为蝼蚁。
白尘然耳边传来轰雷,“少教主,我已经履行约定,到您了。”
转头看到那画羊垚似笑非笑的眼神,白尘然面容含霜,他指了指苍天巨树。
画羊垚嘴角一勾,在下一瞬间,魔心树急剧萎缩。
“轰隆隆!地面发生剧烈晃动,无数的飞沙走石从眼前掠过。
不一会,原本魔心树的地方出现一个大坑,大坑中央出现一抹红点,一颗米粒大小的种子发出妖异的红光。
画羊垚把手一挥,那颗种子径直落在他的手中。
“少教主,该您了。”
他的眼睛落在小兽的身上,万籁俱寂,画羊垚从来没有感觉到渴望离自己这么近。
“我还要再加一个条件!”
“少教主,您要是开玩笑的话,这可不好笑。”画羊垚始终保持着笑容,他白尘然坐地起价感到不满。
白尘然把手一摊,“你魔心树给我,我就把它给你。”
“这……”画羊垚面露迟疑。
白尘然径直把小兽举在他面前,声音低哑而富有磁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犹豫片刻,他还是答应道:“那就依少教主所言。”
两人交换了手中的物品。
魔心树入手,白尘然顿时感觉一股阴冷气息传了过来,他仿佛看到了数万的冤魂在对着自己咆哮。
这就是吸收负面恶孽的禁忌胚种,魔心树。
把它举过胸口,白尘然脸色苍白,放在离自己眼睛三寸之处,仔细的盯着那颗种子。
种子散发着妖异的红光,像是枚眼睛,也像缩小了无数倍的头骨,上面有着漆黑的两个洞。
深邃的两个孔洞流出淡淡血迹,像是在述说自己的冤屈。
“那么,再会了,我的少教主。”
将腰深深弯下,再也止不住内心喜悦的他,一转眼消失在天边。
白尘然墨发飘起,这是快速移动倾起的发丝。
他的速度还是这么快。
紧紧握住,白尘然紧紧抓住那枚令他深恶痛绝的种子。
垂下首,白尘然面对着巨大的深坑,他淡淡开口,“出来吧,画羊垚走了,你也该出来了。”
一阵寒风吹过,废墟中一片寂静,白尘然不知在跟谁说话。
“夫君真是聪明,你是怎么知道妾身在此处的。”
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转过身子,白尘然蹙起眉头,一道俊俏的身子映入眼帘。
柳翎月还是神穿着那身薄纱,白净的脸上有着女性的柔和美,下方的喉结给人添了欲火,清冷的面容上布满冷意。
她正站在废墟的屋檐上。
“夫君还真是好算计,虽然不知你用了何种手段让他二人苏醒,不过…无伤大雅,只要从你身上夺回『繁衍』,那我还会变回女人。”
“夺回?”
“呵!”白尘然冷哼一声,嘲笑道:“你就这么确定,拿回去东西就是你的?”
“咯咯咯。”古怪的笑声传来,“我本是蛛母宠爱的令使,【繁衍】你能使用,我自己也能用。”
略微沉吟,白尘然嘴角一勾,“你是说……同一个【祟神】,两个不同的令使都可以使用对方的『源质』?”
柳翎月剑眉一皱,“你在套我的话。”
随后她话锋一转,重新露出淡然的笑容,“没有关系,反正啊~我的夫君,你很快就要死了,没有【生命源质】的人,你还怎么活着。”
“你以为跟画羊垚合作,你就能安然无恙吗?”白尘然突兀地开口说出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
雪花飘零,雪越来越多,白尘然站在风雪中,背后戏旗如同流水哗啦啦作响,朱红的戏袍上沾着雪迹。
“很快你就会知道。”
“装神弄鬼!”
“杀了他!”
像是得到命令,她的肚子突然破开,从里面钻出一个小球。
小球轰然落地,从里面出来一个巨大的身影。
他的模样无比怪异,高三米,宽五米,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座会移动的小房屋。
他有两个头,四条胳膊,巨大的蟾蜍上像是种地一样,把一个人硬塞入它的身体,上面的人脸露出痛苦之色,手中持着剑。
“啊!师弟~”
“师弟是你啊~师兄好痛苦,快来帮帮师兄,快来帮帮师兄!”
微风传来各种蔬菜瓜果腐烂的味道,配合着他们的语气,夹杂入耳。
“师弟啊~师弟啊!痛苦,太痛苦了!好痛苦啊~”
声音就像两个人交叉在一起,忽高忽低,怪异无比。
哪怕知道这个世界非常荒诞,但这一刻,白尘然在眼中还是露出哗然。
这个人他昨天还见过,正是太仙岭真传弟子,明升和离涂!
顷刻间,一股冷意从脊骨窜入大脑,他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他从柳翎月身上看到深深的恶意。
柳翎月……她……她竟然把明升和离涂硬生生揉搓在一起!!
就像两种植物,把橘子树切开,再把它送到香蕉树的身上。
她把两个人的身体嫁接到一块,两张人脸痛苦不已,如同放入滚烫的热水,他们的脸扭曲起来。
一股不协调感油然而生,看着面前的怪物,白尘然头皮发麻,犹如加热棒在脑脊液里搅动,顿时沸腾起来。
“啊~!师弟!”
“师弟!师弟——!”
“救救我——!我是你的师兄——!离涂啊!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