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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大贼王 > 第435章 两个四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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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了德了……”老太太捶打着自己的心口,痛苦且悲愤,“她沾上毒了。”

“毒?”草儿脸色大变,“您是说,四凤抽大烟?”

“不是大烟,是、是……”老太太不知该怎么说。

“到底是什么呀?”草儿急的不行。

“是、是、是洋毒!”

老太太好歹说出个名堂来,可草儿还是糊涂。

“洋毒是啥毒?”草儿不遗余力地追问。

老太太哑巴了,张着嘴,不说话,也不再嚎啕,显然她也糊涂。

“您别急,有话慢慢着说。”草儿耐心劝着,生怕老太太急出个好歹来。

冒了半天傻气之后,老太太方才对草儿说道:“是活畜生从卖洋药的‘二毛子’手里买来的。”

活畜生指的是芶雄,二毛子则是那种明明是黄脸皮,却偏偏处处学洋人、装洋人、出洋相的东西,假洋鬼子是统称,二毛子则是蔑称。

“那到底是啥药呢?”草儿打破砂锅问到底,不问清楚不散伙。

“洋文药名,我哪说得好。总之给人吃了之后,人就变老实了,叫干嘛就干嘛,让往东不敢往西,让撵狗不敢打鸡,反正挺邪乎的。”老太太又愤恨又无奈地说着。

“这不就是迷魂药吗?”草儿似懂非懂地说。

“算是吧。”老太太颔首认可草儿的话,“反正挺邪乎的。嗐……”无奈叹口气,“活畜生不光是在四凤身上用‘洋毒’,他还从老鸨子那儿拿了些那种药。”

草儿好歹也是“过来人”,听婆婆说“那种药”,脸颊瞬时红了。

她知道所谓的“那种药”是什么药,只是婆婆嘴里所说的老鸨子是不是红老姑,就不得而知了。

“把洋毒和那种药一块儿用在四凤的身上,四凤变成什么样,我想都不敢想。”

说着,老太太又要掉眼泪。

当妈的再狠心,闺女好歹也是心头肉,听说自己的闺女遭了罪,心里面多少都会感到疼。

“打那之后,四凤彻底变了样儿,女人该有的稳重全都没了,旗袍恨不能开叉到锁骨,有男人不怀好意的瞅她,她也笑呵呵地瞅人家,有人说她傍上了戏子,还有人说她跟大鼻子的洋人好上了,有空就往租界跑,就是为了找洋人开洋荤。每回她回来,那些婆婆嘴的浪娘儿们在后背戳她的脊梁骨,骂她是骚狐狸、烂货,管她叫万人骑,我听见了也当没听见,我知道她们是诚心败坏四凤,也知道她们眼热四凤,恨自个儿不能嫁给有钱男人,所以才会把屎盆子往四凤的头上扣。我也劝过四凤,让她别那么招摇,想玩野汉子私下偷偷玩,明目张胆的到处浪,难保不会惹出事端,到时候活畜生发了火,不光是她自个儿,我和三凤也得跟着吃瘪。”

听婆婆说出这种话,草儿的心里面不大得劲儿,婆婆并非真心疼四凤,而是担心四凤把灾祸招惹到自己的身上来。

没办法,指望一个大字不识几个,自小从糟粕中活下来的老古董放弃重男轻女的思想,纯属找乐儿。

“四凤的命真苦。”草儿共情道。

“谁说不是呢。”老太太擤了擤鼻子,抽抽搭搭地说:“四凤学坏了,心眼儿也不实在了。听那个婆子跟我说,四凤把活畜生哄得顺顺贴贴的,活畜生本来拿四凤当个玩意儿,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个儿也用‘洋毒’,居然让四凤把他的毛给捋顺了,从炝毛驴儿变成了顺毛驴儿,两口子没事就把门关起来‘日捣’那种勾当,老大的动静弄得人人都知道俩人在干嘛,好不要脸勒。”

婆婆这样说,不能不叫草儿感觉到脸蛋子热辣辣的,她本想劝婆婆别这么说话,可张了几次嘴,到底没能把话说出口。她老实,嘴笨。

“唉!”老太太不知何故用力一跺脚,“俩人关起门来日捣,只要不害人,爱咋日捣就咋日捣,可偏偏两个祸害起了害人心,愣是把大活人给害死了。”

草儿一惊,赶紧问婆婆,到底咋回事?四凤和芶雄究竟把谁给害死了?

“是活畜生的正房。”

“是芶雄的大老婆?”身为二狠子小老婆的草儿问婆婆。

“可不是么。活畜生的大婆为人不地道,平时没少了找四凤的茬,把四凤照死里欺负。呸!活畜生看着挺大的块头,却偏偏得了个‘惧内’的病,他那大婆的爹就是个不说理的老混混儿,当年要不是仗着老混混儿给撑腰,活畜生也混不出今天的富贵来。活畜生打心眼里忌惮老混混儿,所以也忌惮老混混儿的闺女,打成婚那天起,活畜生见了恶婆娘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连爪儿都抬不起来。活畜生怕恶婆娘,也厌恶恶婆娘,可又不敢拿恶婆娘怎么着。四凤看他窝囊,于是给他出了个损招,让他从‘二毛子’手里买了些害人的药,每天在恶婆娘的饭菜里面放一点儿,到时候恶婆娘站不起来了,往医院一送,检查一溜够,也没查出什么毛病了,可到底还是逃不了一死。而今恶婆娘没了,四凤就成了‘把家虎’,活畜生多少年生不出儿子来,偏巧四凤肚子争气,让他老苟家有了后。活畜生立时把四凤当娘娘供着,也不敢打了、也不敢骂了,也不敢再在四凤身上用药了。可惜全都晚了,他对四凤再怎么好,四凤的心已经坏了,这里也坏了。”

老太太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跟草儿说。

草儿皱起眉头,问婆婆:“您是说四凤脑子出了毛病?”

“是!没错!”老太太肯定道,“那个婆子跟我说,她陪着四凤去过租界里面的洋医院,找洋人医生给四凤检查过,又说什么神经了,又说什么大脑小脑怎么怎么着了,反正那些话我也学不会,总之就是有了毛病。人都说心跟脑连着,心有病,脑也有病,换过来,脑有病,心也有病。反正四凤不光是心不好,脑子也不好,总之就是都不好。”

草儿听了个模棱两可,似乎听懂了,可又似乎没听懂。

“说白了吧,就是四凤跟三凤犯了一个毛病。”

“傻了?”草儿随口冒出这么一句,立马意识到说错了话,可已经没法收回,只能尴尬一笑。

“也不能说傻了,总之就是不正常了。洋医生问了四凤好些话,说什么四凤从小就受过什么刺激,那意思是说四凤打小脑袋就有病,不受刺激没事,一旦受了刺激,就容易坏事。我后来寻思过,她那死鬼爹那会子没少了打她,每回都是照死里打,好几回都把她打的背过气去。有一回那死鬼还偷偷把她给卖到了班子里,是老二拿刀把她给抢回来的。打那之后,她就脾气不好,我估摸着就是那时候积下的因,也才有了今天的果。”

“洋人的话可信吗?”草儿似是而非地问。

“估摸着可信。”老太太懵懵懂懂地说,“洋人还说什么人格分裂,就是……就是一个人变成两个人。我就糊涂了,人也不是孙猴儿,咋就能一个变俩呢?”

“……是心里面住着的那个小人儿活了。”草儿一知半解地说,“我听我爹说,人的心里面住着小人儿,也可能是坏,也可能是好,谁也说不准。我爹还说,小人儿整天睡觉,可一旦醒了,就能让人变得跟平时不一样,本来是个好人,也许就成了坏人;本来是个坏人,也许就能变成好人。总之……总之挺玄乎的。”

老太太似乎听懂了草儿的话,点了点头,“好像就是你说得这个理儿。”

“唉……”草儿叹口气,喃喃自语:“她一个人在外面,可千万别出啥事呀……”

“儿媳妇,你说嘛呢?”老太太蹙着眉头,不解地问。

草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撒谎:“我是说……那个谁……”

支支吾吾,越着急越说不明白。她天生不会说谎,让她当着别人的面说谎,纯属是难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