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莫大厨刚生火起灶,就见到了昨天卖鱼的女人。
女人天还没亮,就挑着鱼来到客栈,等到外面。
见着院门被打开后,她才进来,准备蹲在角落等谷月时,一眼就发现了莫大厨,当即就挑起鱼,走了过来。
见着卖鱼的女人,莫大厨也很高兴。
昨天买的鱼新鲜肥美,熬的汤大家都爱喝,这会儿有鱼送上门,他也乐意买些。
“大姐,鱼多少钱?”莫大厨手上还有些银一两,鱼钱还是付得起的。
这会儿早,他也不想去喊谷月付钱。
“鱼钱昨天已经付过了。”女人说什么也不收钱。
昨天的钱,都够她送一个月的鱼了。
莫大厨见她不肯收钱,也不再勉强。
女人送了鱼,惦记着妞妞,也不再等谷月,直接回了家。
其实,她就是等,一时半会也等不到人。
天还未亮,女人还未到客栈时,谷月就已经离开了客栈。
昨晚,她的脑海里有了让大家坐船离开的计划后,一睡醒就迫不及待地去了码头。
问了的,虽然没有船直达南荒,但要是出得起价钱,可以包船过去的。
这里最大的船,一次可以坐一百人左右。
流放大队一行近四百人,可以分三、四条船。
问题是,若是分开了,官差那边不好监管,恐怕不会同意。
还有,其他人怕是出不起船费。
虽然条件不太允许,但若是流放大队一直走陆路,恐怕剩下的路,最快也得三个多月才能到南荒。
如果走水路,一个月左右也就到了。
想想,谷月决定,还是回去和舅舅他们商量一下。
吃完早饭后,梅荃和韩勇听了谷月的想法,还是觉得可行。
不过,到底走不走水路,还得陈大奎说了算。
两人第一时间找到陈大奎,说明来意。
陈大奎一听坐船去南荒,当即眼睛都直了。
带流放大队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带这么豪横的犯人。
可人家就是有豪横的底气,他不得不佩服。
“两位老哥,要是能有一艘大船,坐得下所有人,我这边就没问题。”陈大奎只提了一个意见。
随后,他们三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在靖州休整两天。
两天后,能走水路更好。不能的话,一行人休息好了,继续走陆路。
陈大奎那边的意见,在谷月的预料之中。
现在,她只需要解决好第二个难处就行。
其他人没有钱坐船,她直接出钱不是不可以。
只是,那样,别人非但没有感激心,反而会生出非分之想。
她可不愿意去试探人性,只想一大群人平平安安地到南荒,且不出任何岔子。
唯有想出一个妥帖的好办法,才是上策。
流放大队休整两天的消息,让众人都欢喜不已。
谷诚、梅云嫣他们,更是闹着要去靖州城一游。
谷月和梅云歌正好要去七宝楼,于是大家一起出门。
一群俊男美女有说有笑,浩浩荡荡地走在大街上,自然是吸引不少人频频回头。
谷月、梅云嫣、沈娇、林清荷、凤惜和花蕊,六人走在前面。
梅云歌、谷诚、萧阳、小欧、小应和小茂,六人走在中间。
李航带着他的兄弟们,则走在最后面。
如此阵仗和派头,让谷月六人大出风头,惹得一路上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对她们都羡慕不已。
更有胆大的少女,上前跟李航他们搭话,羞得少年们的脸都红红的。
转过一条街,情况有所改变。
路上的行人走得又急又快,有的甚至还跑了起来。
一问,才知道前面有热闹可以看。
那边,有一堆人围在一起,看别人吵架。
谷月摇头,正准备拐过另一条街时,却听到,吵架声里有熟悉的声音。
妞妞凄惨的哭声,和她娘的绝望的吼叫。
“走。”谷月一挥手,直往前面快步走去。
梅云歌也察觉到了前面的异样,和她并排前去。
李航他们,大步跟上二人。
唯有谷诚五人,顾及到梅云嫣她们五人走不快,落在后面。
一个包围圈中,五个女人拉着妞妞娘厮打。
她一个人,又要顾及孩子,怎么会是那五个女人的对手?
为了不让孩子受伤,她死死地护着孩子,任由自己被人打。
五个女人越打越起劲,脚上的力都使得更重。
就在她们又要一脚踏上身时,不知为何,全都猛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是谁?给老娘出来。”五个女人叫嚣着。
她们不认为,这个时候会有人为这下贱的母女俩出头。
没有人应答,围观的人甚至退后了些。
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看热闹时惹祸上身。
五个女人见自己没脸,互相搀扶着起来,又要将怒火发泄到母女俩身上,可仍是突然向后仰去。
这一次,她们摔得更重,就像有人突然拽住头发往后甩一样的疼。
“是谁?给我出来。”
“王八羔子,背后使坏算什么,出来。”
“看老娘几个不把你给生吞了。”
“想护着下贱蹄子,是吧?倒是走出来瞧瞧,是哪个大老爷们啊?”
“就是,这个骚货,自家男人瘫了,还有野男人为你出头啊。”
……
五个女人五张嘴,为了找回场子,越说越难听。
骂骂咧咧地想挣扎着起来,可她们又摔了下去,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谷月和梅云歌过来时,一股气流冲进包围圈,让人群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见着他们气势汹汹的到来,刚才还不住嘴的五人,立马抿紧了嘴巴。
随后,五人看到李航他们走进来,围成一圈,更是傻眼了。
没想到,这贱蹄子竟然还真有人护着。
五个女人的男人,都是挑夫。
昨天见妞妞娘俩卖出了鱼,今天又出来卖鱼,她们当即起了歹念。
且事先都打听好了,妞妞一家人都是逃难到这里的。
不是本地人,无依无靠,出事了也不会有人管。
五人一合计,这才有了刚才肆无忌惮地打人。
一方人多,且是本地人,一方人少,又是外地人,围观的人自然是只看戏、不扯劝。
“娘,是大姐姐。”妞妞敏感地发现不对劲,一看是谷月来了,当即又哭又笑。
女人听着这话,神情一放松,当即晕了过去。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