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芳抹了抹脸,欣慰一笑,“诚哥儿,你妹妹完全好了。”
接着,她又向儿子讲了大将军被抄家和流放一事。
本以为儿子会伤心,却不想,听见他说,“娘,只要妹妹能好起来,就是流放了我也高兴。”
“走,二哥,我带你去见舅娘和云歌他们。”谷诚的一句话,彻底温暖了谷月。
周红和梅云嫣一早跟着大家在不远处采山果,梅云歌、萧阳和韩欧,三人在晨练。
他们刚下马车,就看见周红他们一行五人走过来。
谷诚一醒,梅荃就去喊他们回来。
亲人久别重逢,场面自然热络,就连萧阳和韩欧都深受感染。
韩勇带着一帮兄弟过来,嘘寒问暖,唯恐谷诚落单后受了伤害。
谷诚说,当日他们被围剿时,他骑马带队突围。
刚一冲出去,迎面就是突起一阵狂风,紧接着四周一片模糊。
接着,他仿佛就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再醒来时,就在此地。
谷诚的经历,跟韩勇他们的差不多,都是在突围中时被失了心神。
梅荃和韩勇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隐隐地为谷之泽和其他人担心。
而后,他们齐齐望了望谷月和梅云歌,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毕竟,韩勇一行人被救出,有可能是巧合。
那如今谷诚又被谷月和梅云歌找到,那定然是不能简单地看成巧合。
想到这里,梅荃和韩勇又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皆看见了彼此眼里的光。
而后,他们又看向被称为小应的少年,既惊喜又感动。
听谷月说,就是小应守护在谷诚身边,他才能安然无恙的。
对于恩人,他们自然是感激的。
当晚,流放大队紧赶慢赶,走到了大源县。
一踏入大源县,谷月就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原来,那丝留在景王手上花芽上的花线,也在县城内。
进入一家客栈后,谷月发现,景王竟然紧随其后,也来到此处。
这么一间半旧不新的客栈,能入得了景王的眼?
谷月自然不信。
想到跟着流放大队走了一路的废太子和谷盈盈,她就不能不怀疑景王的动机。
这两个人,都被景王设计而死。
如今,他又带着他的战利品和流放大队走得如此近,让谷月本能地抵触。
陈大奎和王铁见到景王,都小跑着上前巴结。
平日里,他们哪有机会和景王套近乎。
这会儿逮住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更令他们高兴的是,景王竟然比废太子还客气,一点也不摆架子。
当景王一行六人提出要跟他们一起去南荒时,陈大奎更是想都没想,直接点头。
之前的废太子,再怎么也是废的,眼前的景王,那可是当朝手握实权的王爷。
能不嫌弃地跟流放大队走,那便是天大的恩宠。
梅荃和韩勇远远地瞧着景王,并未上前行礼。
景王也不在意,而是迎着他们的目光,微微一笑,一派的君子之姿。
这一笑,着实恶心到了谷月,见到舅舅和韩叔并未回之微笑,她才算好受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然是王爷,也是无耻王爷,这样的人,自然不能给好脸色。
韩勇和梅荃不似谷月知道的那么多,他们只是本能地相信,走了一个废太子,又来一个王爷,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就这么不信任这群流放之人,都这样了,还要派自己的儿子跟着?
虽说这个说法有些牵强,可此之外,他们也想不到别的原因。
总之,远离为好。
入住时,景王与废太子一样,都要了上房。
梅荃要了十二个房,既让大家能好好休息,也不张扬。
凌晨时分,谷月被惊醒。
原来,是留在景王花芽上的花线被吞食了。
再看,那花芽竟然长大了一倍,有一根筷子那么高了。
只是,花的形状怪异,没有绿叶,没有红花,只有一朵黑色的花骨朵孤零零地立在顶上。
透过花线,谷月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如此邪恶的花,断然不能让它成长起来。
想到这里,谷月调集四面八方的花线,将黑色的花从花盆中拉出来,粉碎于半空中。
一阵风吹过,让粉尘纷纷扬扬飘向窗外。
而后,谷月又用一株普通的花,幻化出之前花芽的样子。
不知道景王为什么用恶毒的法子得到这株花,又要用这株花要干什么,但现在,花被毁了,谷月更没有兴趣知道。
她只知道,要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
用人命得到的花,她可不认为,是一株有益无害的存在。
当然,这一切还得感谢送上门来的景王。
要不然,真让黑花长成形了,怕是没那么好对付。
悄悄地做好这些,又看了看守花的侍卫正在并未察觉,谷月将花线在房间里周旋一圈,让人睡得更加沉稳。
第二天,流放大队启程,一路上往南城门走去时,就听见不少人在议论纷纷。
“你们知道吗?废太子去世了。”
“哪来的消息?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有人从京城来,说的小道消息,听说废太子还是被火烧死的。”
……
流放大队中,不少人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其中,更有人想到,在容县,废太子离开前,那烧了半夜的大火。
难不成,废太子燕璃就是葬身于那场大火之中?
坐在马车里的景王,听着人群中的声音,嘴角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的好哥哥,还是能被人记住的,也不枉曾经风光了那么多年。
而后,景王看了看身旁的那株花芽,叹息一声。
好哥哥,你听到了人们对你的缅怀吗?
而后,他掀开车帘,看一眼外面的流放犯人。
他不明白,为何母妃一定要他跟这些人。
先前故意让哥哥被废也就算了,好算了他将计就计,让废太子永无翻身之地。
可如今,母妃竟然不顾哥哥的前车之鉴,又让他掺和进来。
放下车帘,他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厌恶。
好在,在看到花芽时,脸色终是缓和了些。
要不是有高人指点,他也没那么扳倒哥哥。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这一路上的离奇经历。
想到这里,对于跟着流放大队走,他也不至那么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