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卫生间内的陆寅,接到潘琦电话,刻意压低音量。
得知潘琦已经到河博市,不折腾叶修远,反倒是让他去接站,气不打一处来。
“我把你叫来是让你去找叶修远,不是让你来找我的!”
“哎呀!寅哥,我妈天天让我和不认识的亲戚聊天,我实在是受不了才奔着你来的,又不是为了叶修远,要不是你给我发消息,我也不能来,你得对我负责!”
“你他妈好好说话,我对你负什么责?!”
“别生气,别生气,我说错话了,那怎么办,我现在在火车站,谁都不认识,哪里都不知道,你总不能让我这么回去吧,!”
真他妈烦死了,陆寅只恨自己不知道叶修远的地址,不然直接把潘琦送叶修远床上去。
陆寅捏着电话,“你先随便找个地方,等我消息!”
由于昨天已经和尤里约好时间地点,刘真亦和陆寅早晨吃完早饭,直接去游乐场。
刘真亦老家河博市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三线城市,经济文化发展普普通通,只有一个明代将军祠,旅游资源相对匮乏,很少有游客专门来这里旅游。
令刘真亦感到意外的是,在游乐场门口居然“巧遇”潘琦。
白天气温六七度的天气,潘琦穿着一条露脚踝的裤子,宽松版水粉色毛衣,铺着淡淡的粉底,嘴巴涂着口红。
潘琦眉眼弯弯,除了欣喜,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的表情,很明显是故意等在这里。
联想到早晨陆寅偷偷摸摸去卫生间接电话,刘真亦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刘真亦偏头瞅了一眼陆寅。陆寅心虚地别过脑袋,视线没和他对视。
陆寅的回避更加确定,潘琦就是陆寅弄来的。
刘真亦有信息差,不清楚潘琦和叶修远之间的事。
不明白陆寅为何要把潘琦叫过来,对于这件事他心里隐隐不快,但大过年的也没表现在脸上。
潘琦双手拢在一起,握拳行礼。
“刘教授好,寅哥,恭喜发财!”
陆寅把陆秀秀给他打钱的卡还给了陆秀秀,现在花的钱全部都是俱乐部打球赚的钱,昨天给刘真亦父母买了点东西,马上就要吃土了,哪里有那个闲钱给潘琦红包。
陆寅冷冷一声,“拜年也没有红包!”
潘琦瘪瘪嘴嘴,朝刘真亦行抱拳礼。
每年过年刘真亦习惯口袋里准备几个红包,遇到父母同事家孙子打招呼,可以临时拿出来。
刘真亦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潘琦,唇角挂着礼貌性地笑意。
“新年好!”
“谢谢刘教授!”
“不客气!”
刘真亦心里已经确定潘琦就是陆寅叫过来的,也没必要再问潘琦为什么来,故意找陆寅的难堪。
“穿这么少,不冷啊?”
潘琦缩了缩肩膀,“冷是冷,”扯了扯毛衣,“这件衣服好看啊!”
几人正聊着天,尤里跑了过来。
“真亦叔叔!”张开小手奔着刘真亦就过来了。
陆寅动作迅速挡在刘真亦面前,尤里来不及躲闪直接抱住了陆寅大腿。
尤里仰头看清前面的人后,怯生生地松开手,“陆寅叔叔!”
“哈喽!小尤里,还记得我不?”潘琦半蹲在尤里面前。
尤里点点头,“记得,潘琦哥哥!”
刘真亦把挡在面前的陆寅推开,“尤里,怎么是你自己一个人来,你爸爸呢?”
尤里往后瞅了一眼,指着滚梯方向,“在那!”
众人视线顺着尤里手指的方向看去,叶修远拎着三杯咖啡过来,在看清这边的人后,面上划过一抹不自在。
互相打了一个招呼,四个大人,三杯咖啡,很明显没带突然过来的潘琦的份。
叶修远把咖啡放在一边拱家长休息的小桌子上,“我再去买一杯。”
“不用了,我带尤里进去滑旱冰,你们喝吧!”陆寅说着自顾朝换鞋处走,走之前瞅了一眼叶修远,递给潘琦一个眼神。尤里乖乖地跟在陆寅身后。
剩下刘真亦,叶修远和潘琦三个围坐在一张小桌子。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刘真亦感觉陆寅走之前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幸灾乐祸,胸有成竹还是什么,说不清楚。
上次叶修远从他家把小尤里接走的时候,印象中叶修远和潘琦聊得还可以。
潘琦和叶修远都是性格相对外向的人,这会那两人像是陌生人,谁也不和谁说话,甚至有意避免视线相交。
刘真亦坐在潘琦和叶修远之间,感觉到气氛越来越不对劲,那两人不说话,他也不是一个没话找话的人。
三人安静地坐着喝咖啡,视线聚焦在旱冰场内的陆寅和尤里身上。
陆寅没了后顾之忧,看“小间谍”尤里都有点顺眼了,也肯下功夫教尤里了。
有昨天的基础,一个用心教,一个用心学,两圈下来,尤里已经可以独立滑行了,动作上还有些生疏,但不会再摔倒。
临近中午,陆寅和尤里从旱冰场出来。
刘真亦,叶修远,潘琦对尤里各种夸奖。
“尤里真棒!”
“尤里真厉害!”
叶修远抱着尤里,“中午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盐焗鸡做得特别地道,我请你们吃盐焗鸡。”
今天气氛很古怪,刘真亦不大想吃叶修远这顿饭。
刘真亦正欲开口拒绝,陆寅在一边接话,
“好啊,真是巧了,我正想尝尝正宗的盐焗鸡是什么味道!”、
潘琦说:“我随便,吃什么都行!”
潘琦和陆寅没意见,刘真亦也不能扫大家的兴,自己离开。
于是四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去叶修远所说的那家餐馆,门面很小,里面的装修却很豪华,像私房菜一样。
众人落座,叶修远环视一圈,“大家喝点什么?”
陆寅坐在刘真亦身边,和叶修远面对面。“这么好的日子,当然是喝红酒了。”
偏头朝身后服务员说了几个红酒名,服务员笑着摇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
陆寅不耐烦地摆手,“啥都没有,随便吧!”
“那就来一瓶你家的醉美人。”叶修远向几人解释,“醉美人是这家老板自己酿的果酒,和盐焗鸡搭配在一起堪称一绝。”
叶修远瞟了刘真亦一眼,对身后服务员交代,“再来两杯鲜榨橙汁。”
服务员:“好的!”
主菜盐焗鸡,又点了几样小菜。
两杯橙汁,其中一杯是尤里的,另一杯属于刘真亦。
有的时候,刘真亦对于自己没有酒量还挺苦恼的,他一个三十岁的成年男人和六岁的孩子归为一队,感觉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转念一想,那几个人喝酒,总要留下一个没沾酒头脑清醒的,充当司机和保姆,这么想,喝橙汁也勉强可以接受。
同样是因为那两杯橙汁,有的人想法就不一样了。
陆寅注意到叶修远点的几样菜,大多数都是迎合刘真亦的口味,刘真亦口味偏淡清汤寡水,一般人都受不了,要说这个叶修远对刘真亦没有贼心,鬼都不信。
刚才叶修远点鲜榨橙汁瞟向刘真亦的那一眼,陆寅可是真真地看在眼里,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必须得上点非常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