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当陆廷笙身着一身优雅的高定西装,兴高采烈的等在长安里被无数鲜花包围的院子中时,他没有如意料中那样,从周晏尘打开的车门里看到他梦寐以求的人儿。
陆廷笙看着不在计划内的场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嘴先于意识开了口。
“我老婆呢?”
从车上下来的景阳姗唐唐阿梅面面相觑。
唐唐和阿梅是迫于陆廷笙强大的气场,连呼吸都摒住了。
景阳姗是心虚至极,一双大眼睛疯狂的眨巴着。丝毫不见平时大骂陆廷笙时候那副气吞山河的英雄气概。
初九周晏尘和成真仨人并排站立。
初九成真都是职业冷酷脸。
周晏尘像是喉咙卡了鱼刺上不去下不来,满脸尴尬的哭笑不得。
于是,仨人的组合很像是左青龙右白虎,中间夹着二百五。
初九伸手扯了扯周晏尘的袖子。
周晏尘小声道:“扯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把人给弄丢的。”
陆廷笙脸色阴郁:“秦霓呢?周晏尘?”
周晏尘被点名,忙陪着笑脸实话实说:“我们去的时候,秦霓已经不在店里了,珊珊说她下午说有事出去之后就没回来。”
陆廷笙看向景阳姗。
景阳姗被陆廷笙的眼神吓到,结结巴巴的说:“真不知道,只刚刚收到霓子一条信息,说她有事出去一段时间,很安全,不用找她。电话打过去,已经是关机了。她家里也没人,我们去看了,屋里收拾的整整齐齐,不过她的行李箱没了。”
陆廷笙对着景阳姗伸手。
景阳姗立刻乖乖的掏出手机解了锁屏递过去。
陆廷笙看着秦霓发给景阳姗的信息:【珊珊,我有事需要出去一段时间,店里又要麻烦你照应了。我很安全,不用找我。等我安顿下来就和你联系。好好照顾自己。】
陆廷笙的脸越来越阴沉。
景阳姗吓的不行。
周晏尘揽着景阳姗的肩膀小声说:“别怕,他不吃人。”
如果吃人能找到秦霓,陆廷笙肯定会吃。
首先吃的就是打包票要把人给接来的周晏尘!
陆廷笙把景阳姗的手机还给她,冷冷扫过眼前几人,然后一声不吭的跨过花海上了车。
很快院门外响起愤怒的引擎声,还有轮胎极速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
“快!初九真真你俩快跟上去,别让那位祖宗出事!”
陆廷笙一路飞驰到秦霓家胡同口,他飞奔到门口开锁进门。
“秦霓!”
“秦霓!”
虽然他知道即便是喊了也不会有人应答,可是陆廷笙还是心存一丝侥幸。
他来到上房打开门,按了开关,灯没有亮。
陆廷笙下意识的找到总开关,果然,是断电的状态。
他把开关凑上,打开灯的那一刻,陆廷笙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眼前还是那个屋子,东西还是那样的摆设。可是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一样。
环顾四周,陆廷笙内心翻江倒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又一次抛下我?
为什么要悄悄离开?
陆廷笙走进卧室,看着昨晚场面旖旎的床上此时已经被一张大大的床单覆盖,他的五脏六腑钝疼不止。
这时候,他才恍然觉察出这间屋子有什么不一样了。
家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该盖上的都盖上了,该收纳的都收纳了,连冰箱都是空的,垃圾桶也是干干净净。
放在衣柜顶部的行李箱的确消失不见。
分明是做好了准备之后才离开的这里。
屋子里还残存的秦霓身上那股熟悉的清香味道,可是秦霓却不在这里了。
陆廷笙脸色紧绷,唇瓣紧抿,电话打出去,传入耳中的依旧是那个冰冷机械又礼貌的女声。
关机。
为什么要关机?
你去了哪里?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陆廷笙回想着,可是他脑海里一团乱麻,根本想不到为什么。
明明昨晚上他们还在那张床上抵死缠绵,他今天中午一点才在这里和秦霓分开去了公司,怎么短短几个小时人就消失了呢?
陆廷笙下午在公司,初九接到一个电话,说了两分钟之后,他挂了电话对陆廷笙说:“哥,你之前说不会让宋知许好过的话是真的吗?”
陆廷笙闻言,一眨不眨的看向他:“我看着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初九说:“陆廷敬给她疏通了个戏,冯南下部戏的女三。冯南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陆廷笙冷嗤一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和我说。”
初九应了一声,拿起电话就打了出去。
如果陆廷笙知道是他下午随口的一个决定就改变了秦霓的命运,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初九和成真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哥。”
初九和成真对视一眼,喊了一声陆廷笙。
成真说:“哥,嫂子失踪会不会和陆廷敬有关,毕竟明天要竞标。”
初九心头一紧:“我马上派人去查。”
“不用。”陆廷笙冷冷道。
初九急了:“为什么?这种事情他又不是干不出来!”
“啪!”
玻璃渣子四飞五溅。
陆廷笙把茶几上那个烟灰缸砸在了墙上。
“你特么瞎啊!谁被绑架带着行李箱!谁被绑架还把屋子里垃圾都打扫干净才跟绑匪走的!你平时出去绑人就是这么干活的!艹!”
陆廷笙眼底通红,终于忍不住发火骂了出来。
初九一动不敢动的站在原地。他在回想自己出去绑人时候会不会给人机会去打扫房间。
好像的确是没有。
初九知道陆廷笙此时是怒急了。
也是伤心极了。
他也纳闷秦霓为什么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甚至,连景阳姗都对秦霓离开的事情毫不知情。
陆廷笙大口喘了几口气,压下心底那股快要爆炸的愤怒,摔门离开。
成真和初九赶快跟着锁门离开。
“哥,去哪里?”
陆廷笙不说话。
成真和初九都不敢吭声。
后座的男人脸色阴沉,周身冷厉异常,他整个人隐在袅袅烟雾中,只有指间的一点猩红证明着他还是个活物。
一支烟抽完,陆廷笙开口,嗓音低沉暗哑:“回海城。”
天上响起闷雷滚滚,初夏的晚风裹杂着空气中的潮湿扑面而来,一不小心便扑湿了眼眶。
雨还未下,陆廷笙的心底却好似已经淋了一场滂沱的酸雨。
我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就是一个可笑的冤种?
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秦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你不是又一声不吭的抛下我吗?
我就看看,我能不能戒掉你!
我特么这次要是再这么犯贱的去找你,我是你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