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尘看着快要嗷嗷叫的景阳姗,一把捂住她的嘴。
“祖宗!你声儿小点儿!这是秘密!阿笙不让说的!”
景阳姗一把扒拉掉周晏尘的手。
“你手什么味?”
周晏尘把手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没啊,我刚去厕所了。”
景阳姗:呕...
“洗手了!洗了!没骚味儿!”
景阳姗止不住的恶心。
“周晏尘你真是个死变态!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被你骗!”
周晏尘赔着笑:“对对对,被我踢了!被我踢了!”
景阳姗压低嗓门问:“今天晚上,陆廷笙真的要和霓子求婚?”
周晏尘嗓门更低:“骗你我不是爷们儿!”
“在哪儿?”
周晏尘刚要招供,眼珠子一转:“我不能说。”
景阳姗一愣,随即冷笑一声:“那我下次找少爷的时候你也别想知道我在哪儿。”
周晏尘恍然感觉一顶巨大的绿帽压顶而来,他止不住哆嗦了一下。
随即他目光凶狠的瞪着景阳姗,然后一把扣过她的后脑,给了她一个报复意味浓重的吻!
景阳姗挣扎着咬了周晏尘舌头一口。
“嘶!你属狗的!”
景阳姗得意洋洋:“对啊,你才知道?”
周晏尘嘿嘿一笑:“属狗就属狗,老子就稀罕你这只狗!”
“滚蛋!谁是狗了!你快点告诉我,陆廷笙准备在哪儿和秦霓求婚?”
“你咋还没忘了这一茬?”
景阳姗怒了,“你不说是吧?那我打电话问陆廷笙。他一下子就知道是你出卖了他。”
她作势要拿手机,周晏尘一把抓住景阳姗的手:“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但是你可不能告诉秦霓,这是阿笙给秦霓准备的惊喜。”
“我保证不说。”
周晏尘半信半疑:“你得发誓。”
不就是发誓嘛,从小到大景阳姗发了不知道多少个誓,张口就来:“我发誓,要是景阳姗骗了周晏尘,那就罚景阳姗十年睡不到男人,守活寡!”
“唉唉唉...我怎么觉得你发这个誓多少有点内涵我的意思?”
景阳姗火急火燎:“好了,发过了,你快说。”
周晏尘贴着景阳姗的耳朵:“今晚九点,长安里阿笙的别墅,已经装扮好了,就等到时候把秦霓还有你们一起请去呢。”
景阳姗心头一惊,她按耐住复杂的心情,面上云淡风轻的说:“行,就这事儿啊,我还以为你这两天办什么坏事儿了,鬼鬼祟祟的。”
周晏尘看景阳姗没什么异常,就拉着她出门吃了饭才把她送回来。
走的时候他说:“珊珊,你可不能告诉秦霓啊。不然阿笙会杀了我的。”
“放心吧,我都发了誓了,要是说话不算数,景阳姗十年睡不到男人...”
周晏尘一把捂住景阳姗的嘴:“得得得!祖宗您可别说了!你十年睡不到男人,你想憋死你男人我!我才反应过来,你这发誓是给我发的吧?”
景阳姗红着脸抬腿对着周晏尘的屁股就是一脚:“快滚!”
秦霓看到景阳姗进门,打趣道:“我可看见你又家暴周总了。”
景阳姗正心神荡漾,一抬头瞧见秦霓,一把拉着她进了休息室。
“今天晚上,陆廷笙要在长安里别墅和你求婚,到时候他还要我们都去一起见证。”
秦霓愣了两秒:“你怎么知道?”
景阳姗满脸都是焦急:“刚刚周晏尘告诉我的。他还说这是个秘密,说陆廷笙不让他说。我发了毒誓他才告诉我的。”
“你发了什么?”
景阳姗翻了个白眼:“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他要和你求婚这件事吗?你关心我发什么毒誓干什么?我这些年发的毒誓那么多,又没有应的,不用替我担心。”
秦霓笑了:“你是不是又用景阳姗三个字发的毒誓?景福贵。”
“啊!”
景阳姗一把捂住秦霓的嘴,贼眉鼠眼的左顾右盼,压低嗓门呲牙咧嘴的恐吓:“不许叫我景福贵!”
秦霓忍着笑掰开她的手:“好了,我不叫了,福贵美女。”
景阳姗作势要打秦霓,秦霓立刻讨饶:“我错了。”
“我深入敌后,不顾个人安危替你打探消息,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专门拿往我的心窝刺!我看咱们的友谊也算是岌岌可危了!”
景阳姗证件上名字是景福贵,据说是景阳姗老爹景大海专门花重金请的高人给算的名字。
小时候景阳姗不懂,后来大了点儿被小伙伴们追着笑话,她才意识到这个名字被安在自己脑袋上有多奇特。
于是绝食两天之后,她一边看着电视机里的水浒传和红楼梦,一边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闪,两个石破天惊的名字就此诞生。
一个景黛玉,一个景阳姗。
她老爹拗不过闺女,拿着俩名字去找了高人,最后对比之下,选了景阳姗这个名字。但是,高人说,证件名字不能改,改了怕影响运势,所以,后来,景福贵就成了景阳姗。
这些年,每当景阳姗要做什么大不韪的事情时候,就会拿景阳姗来发誓,只有在那时候,她才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就是景福贵。
俩人正打着嘴官司,秦霓的手机响了。
“我吗?您确定?什么时间?哦,可以,我这边没问题。好的再见。”
秦霓挂了电话站了起来:“珊珊,我有点事现在要出去一趟。”
景阳姗看她着急忙说:“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
四十分钟后,秦霓带着一纸合同从酒店里走出。
她抬起头看了看安城初夏明媚的阳光,空气中混合着花香。
一切都是秦霓喜欢的模样。
可是,终究人不能自欺欺人。
即便是她再贪恋陆廷笙的怀抱,此时也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
她不告诉陆廷笙她的身体毁了,不是她不长嘴巴,而是她笃定只要陆廷笙知道这个事实,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娶了她。
秦霓都能想到他会怎么说。他一定会说他对孩子也没什么感觉,只不过是因为她喜欢,所以才顺着她来的。没有孩子多好,二人世界多幸福,他就喜欢没有人打扰的日子......
可是,秦霓有自己的自尊,她不接受陆廷笙因为愧疚把他们二人强行捆在一起。
况且,还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那里,现在他们还年轻,二人世界的确是舒坦至极,可是人在每个生命阶段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
她没有资格剥夺陆廷笙做父亲的权利。
撇开他是陆家当家人这一层身份不说,即便是他们是一对很普通的平凡夫妻,等他们年龄大了之后,孩子这件事就有可能成为他们之间根本不能逾越的鸿沟。
与其到那时候,两个人之间互相折磨,消磨掉他们之间的情意,秦霓宁可在他们爱的最热烈的时候抽刀断水干净利索的斩断情丝。
不是秦霓不信任陆廷笙,而是这世间有太多的例子,约好丁克的夫妻二人,很多都是男人到后来不丁了,但是,那时候女人已经失去了生育的机会。
更别说,本身就不易受孕的秦霓在那年受过伤之后,再生孩子的几率几乎为0。
她不想贪图一时的温柔,就生生的忽略将来可能出现的那么多复杂的问题。
这下,多好,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这不就是命运吗?
电话是冯南的助理打过来的。他问秦霓还有没有意向出演许时宜。
秦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让导演那边改变想法,她只知道,这个时机很好,刚刚好。
于是,她已经在电话中答应了。
此时,看着手中薄薄的合同,秦霓唇角勾了勾。
之前三年那么难熬都能熬过来,这一次肯定也可以。
不就是分开吗?
又不是没有分开过。
坐在去海城飞机上的时候,秦霓看着舷窗外面高空下的城镇山峦,默默的擦掉脸颊上的眼泪。
陆廷笙,我走了。
此生不再爱别人,是我对你最大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