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流言传到了老夫人的耳中。
老夫人大发雷霆:“我老婆子还没死呢,后院就乱糟糟的,老身一把年纪了还被被别人戳脊梁骨,气死我了,把那个不安分的叫过来。”
宋老夫人说是吃斋念佛,其实就是躲懒,她就想不用劳心劳力吃些现成的。
想当初自己要把中馈全部交到谢氏手上,不知道是受了娘家人的蛊惑还是故意装傻,谢氏怎么都学不会掌家。
每次老夫人说要交中馈给她,谢氏就哭哭啼啼说可以协助老夫人,但是自己一个人真的做不来。
老夫人气的咬牙切齿,商户女就是商户女,一点都上不得台面。
说是协助掌家,谢氏又不主动掏银子,总不好宋老夫人不要这张脸皮,去主动开口让谢氏开库房。
于是宋老夫人想了一个法子,说自己以后就全心向佛,不理家事了,这才把烫手的中馈成功交给了谢氏。
这么多年来,谢氏贴补的银钱别人不知道,宋老夫人是门儿清。
侯府全靠谢氏。
“姑母!”杜雨柔怯怯的叫了声宋老夫人。
对这个侄女,宋老夫人以前比谁都心疼。
宋老夫人娘家就是这几代没有了能撑得起门面的子弟,在杜雨柔这代破落得不成样子了。
宋老夫人有心帮助娘家,可是子侄除了吃喝嫖赌,没有一个能扶起来的。到头来银子砸进去不少,可是娘家还是倒了。
这也是长宁侯府求娶谢氏女的缘由。
宋德光资质平平,长宁侯府成颓废之势。没有谢氏的银钱铺路 ,长宁侯府的荣华富贵也就止于这一代。
经历了娘家的衰败,宋老夫人怎么甘心侯府落魄。
看着面前的侄女 ,老夫人清楚,她不是真的如表面这么柔弱,野心大着呢!
野心大就大点吧,毕竟是自己的娘家人,只要能保住谢氏的嫁妆,让杜雨柔成为侯府主母,宋老夫人自然是乐见其成。
如今她教的好女儿闹得满城风雨,侯府几乎要被上京的口水淹没。
看着老夫人黑着脸没说话,杜雨柔再次轻柔的叫声“姑母。”
她是妾室,没有资格叫母亲,但是她又不愿意叫一句老夫人,那和别的小妾们有何不同。
不过杜雨柔这一声“姑母”没有换来像往日一样的安抚,宋老夫人厉声喝道:“瞧你教的好女儿,你狐媚人的本事,悉数教给了她吗?一个闺阁女儿,明目张胆抢嫡姐的男人,在佛门清净之地与人苟合,做了还不知道藏着掖着,被人宣扬了出去。”
杜雨柔吓得不敢做声,女儿不仅外貌和自己相像,她的心思和自己更像。
杜姨娘能顺利成为宋德光的妾室,是因为她的一步步筹谋。
她被宋老夫人养在身边,宋老夫人知道她不安分,一直没松口让儿子收房。
杜雨柔趁着老夫人去寺庙礼佛,顺利爬上了宋德光的床。
在床事上杜雨柔比内敛的谢氏更得宋德光的欢心,再加上青梅竹马的情谊 ,宋德光被杜雨柔拿捏得死死的。
待宋老夫人礼佛归家,杜雨柔早已有了身孕。谢氏是个软性子,没有哭闹没有张扬。
既然孩子都有了,宋老夫人干脆做主把杜雨柔收房,宋德光更是有恃无恐,夜夜宿在海棠园。
老夫人下了封口令,有哪个多嘴的走漏了风声打死不论。
侯府的下人哪敢多说一个字,杜雨柔爬床的事只能烂在侯府。
老夫人亲自做主收房是杜雨柔的脸面,她又比谢氏更得侯爷的欢心,于是杜雨柔在宋府的日子过得比别家的主母都自在快活。
如此生活给了杜雨柔一个错觉,她才是侯府真正的女主人。从此更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每日盯着谢氏的嫁妆,期望谢氏哪日暴毙而亡她可以取而代之。
宋老夫人忍下厌烦:“”外面的传言可是真的?”
杜雨柔稍显慌乱,宋老夫人什么都明白了:“作孽啊!”
在闺阁中的女子有了身子,这事搞不好要人命。
杜雨柔跪下:“姑母,求您救救汐儿,”
宋老夫人的手杖在地上撞得咚咚响:“现在知道急了,侯府快被你们两个蠢货害死了。”
老夫人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洪嬷嬷赶紧抚着后背帮着顺气。
“把汐儿先送往庄子上避一段时日,待风声过去让镇国公府一顶轿子把她抬过去就是了。”
和她娘一样是个眼皮子浅的东西,看着嫡姐的嫁妆舍不得放手,长宁侯府的庶女,嫁个低门户的做个正头娘子,总比贱兮兮的贴上江世子强。
杜姨娘没有说话,现在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救她的汐儿。
宋氏族老总不好去庄子上绑回她的女儿。
事情没有传出去,镇国公府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把宋若汐抬进府,反正世子夫人是宋若澜。
长宁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宋若澜为了宋家姐妹们的将来,也不可能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如今事情闹开,宋家族长不会轻易罢休。
宋若汐在寺庙被抓私会江世子,可以说成两家早已议好收为妾室,也能把事情平息了下来。
如今宋若汐还在闺阁,就怀有身子,不是因为她是庶女,说一句不要脸就能平息的。
以后宋家的女儿谁敢娶。
只有宋若汐死了,才能把所有的过错推在她生来水性杨花的说辞上,侯府从未教出不知廉耻的女儿。
“你去把谢氏请过来。”宋老夫人对谢氏也是一肚子火,两人生的女儿没有一个省心的,为了一个男人,置宋府的脸面于不顾。
如今又不是置气的时候,只要谢氏出来说句话,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洪嬷嬷赶紧去了芙蓉苑。
见到洪嬷嬷,宋夫人毫不意外。
不过他如今还在震惊中没缓过来,这个贱蹄子,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让我的澜儿的脸面往哪搁。
来到寿安堂,见杜姨娘跪在地上抽抽噎噎,宋夫人忍住了上去厮打一番的冲动。
宋老夫人缓和了语气:“谢氏,你得想个法子,让这件丑事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