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氛围压抑阴沉,仿佛有一把利刃悬于众人的头顶之上,让人感到紧张和压迫,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利刃斩下头颅。
直到门被咔嚓一声打开,秦宇走进门,身上的衬衫带着血液和灰土。
秦悦一脸的惊慌,眼里蕴含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下,她快步走到秦宇的身边,“哥,你受伤了?”
秦宇连忙安慰道:“我没有受伤,这是别人身上的血。你先坐好,等我一一给你们解释。”
江篱等人见到秦宇安全回来也松了口气,只是看到他身上的血迹心还是惊了下,这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先去换身衣服,我们在这里等你。”
江篱看着秦宇身上的脏污,催促他赶紧清理干净,免得生病或者出现别的问题。
秦宇也没拒绝,毕竟一身脏污他也很难受,快速去了卫生间冲洗了一下就走回了屋内。
见到秦宇坐下,秦悦就迫不及待询问道:“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带着血回来?是情况太糟糕了吗?”
秦宇打开手表,一边往群里面发送视频,一边说:“刚刚的摇晃感是飞鸟袭击基地造成的,基地使用热武器和出动士兵进行射杀才勉强控制飞鸟的进攻。”
江篱点开视频,导弹等武器在浓雾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如同天空的流星,带来一瞬间灿烂,巨大的蘑菇云在飞鸟群中盛开。
烟雾被风吹散后,能够隐约看到地上一片片的飞鸟的尸体,血液浸透了泥土,江篱的鼻尖仿佛能够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但使用导弹后,飞鸟群的数量却似乎没有半点的减少,它们仍前赴后继地往基地上方砸去,把自身当作炮弹,这一幕就如同天空中下去了雨滴,令人心生震撼和恐惧。
“靠,这也太离谱了,这些飞鸟是蚂蚁吗?怎么杀都不见数量减少。”
梁子看到视频中的画面,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
秦宇带回来的消息可以说不好不坏,摇晃感不是地震引起的是好事,但外面的飞鸟群如此不顾生死,还如此数量庞大,基地能不能守住都是个没有确定答案的问题。
“难道那些飞鸟知道人类在哪里?不然的话为什么它们要攻击基地所在的位置?”
林盼盼看完视频后,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仿佛有一股寒气从脊梁骨上升起,她提出了令人胆寒的猜测。
“这是个有很大可能的猜测。”江篱双手交叉在胸前,表情肃穆。
“可是就算知道了飞鸟群是被人给吸引过来的,也没有去阻止它们靠近的方法。而且我们现在在基地里面,什么都做不了。”
秦悦的脸上充满了沮丧,仿佛一朵枯萎的花朵,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好。
这种待在基地里面看着外面的飞鸟群,有种被慢刀子割肉的憋屈感。
“基地里面应该会想到这一层面,科学家肯定会想办法把这群飞鸟给驱逐开。
而且就算是退一步来讲,他们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基地这么牢固,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被飞鸟群给攻陷的。”
秦宇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如同沉稳的钟声,让人感到安心。
“外面的飞鸟群并没有攻进基地内,那你身上怎么沾了血回来?”江篱抬眼看向秦宇,脸上充满了疑惑。
“还不是那一阵的摇晃感把上面的人群惊到了,发生了聚集和踩踏,幸亏士兵们控制住了情况,但还是有人受伤了,我就帮着士兵把他们送到了医务室。”
秦宇说着刚刚经历的情况,胸口憋了口气,明明士兵已经让他们待在原位等待,那些人还要拼命往门口去挤,简直是不要命的。
“唉,本来以为飞鸟群的数量就算多,用热武器一扫就差不多没了。结果现在看来,它们的数量就和蝗虫一样,我们肯定要居住在地下基地不短的日子。
粮食还是要节约一点吃,这段时间不出去的话,我都打算改成一天一顿了。”
林盼盼想着家里的存粮,就一阵的头痛,她们家三个人,就是小安是个孩子,吃得也不少啊。
“该吃还是要吃的,要是摄入的营养不够,我怕人容易生病。
这个飞鸟群恐怕也并不是天灾的结束,之后还可能碰到别的情况,要是腿脚发软的话,怎么逃跑?”
江篱提醒道,要是生病了,比没有粮食还要麻烦。
现在人的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这天灾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秦悦轻叹道。
“目前就先这样,不过大家最好时刻准备好要带走的东西,避免出现意外情况的时候来不及。”
结束这一次的会议,众人走出去秦宇的房间时,心里的都布满了一层阴霾。
回到屋内,江篱坐在椅子上,犹如雕塑般思考着之后的计划,叶京墨端着药过来的时候,她没有半点犹豫,沉闷的一口干完,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
地下基地的粮食储备不足,要是长期待在这里,恐怕外面没有生出事端,里面就要自己乱起来了。
江篱忍不住看向叶京墨,开口询问:“墨哥,你说基地有没有驱逐飞鸟群的方法?这样下去,基地里面迟早会生乱的。
浓雾把基地好不容易种植的田地弄得颗粒无收,养殖的牲畜也染病死去。没有粮食,人饿起来什么都会做。”
叶京墨拉着江篱的手到自己的腿上,就像呵护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温暖她冰冷的手掌。
“基地肯定会想出办法,只是或早或晚的时间。如果后面要是一直下去,基地应该会有发救助餐,但是应该就是保证不被饿死。”
听叶京墨这么说,江篱忽然就想起了重生前曾吃过的一种饱食剂。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研制成的,吃一管就能够保证一天的食物量,但味道极其的难吃,就如同垃圾发酵的味道。
一般人如果有的选择,他们都不会去吃这种饱食剂,那是对人味蕾和嗅觉的折磨。
之后的一礼拜,时不时的摇晃感已经把人们从惊慌失措变得镇静至若了。
基地对于飞鸟群袭击的事情,也发布了相关的视频,会在里面讲解如今的局势,尽量安抚人们的情绪,让人们对地下基地赢得这场“战役”有信心。
不过大多数的人都对地下基地的话半信半疑,毕竟话都是捡好的说,除了前线的士兵和政府,谁也不了解真正的情况。
但日子也是要继续过着,很多存粮不足,又没有足够积分去食堂买食物的人都开始节衣缩食了。
江篱有时候和叶京墨上去打探消息,都能看到一些枯瘦如柴的人躺在地上,眼睛混浊地盯着旁人,仿佛是行尸走肉一般。
更多的人是一脸冷漠,照常过着自己的生活。毕竟日子再烂,也是要继续下去的。
早晨,闹钟照常响起。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往枕头边摸索去,熟练地按掉了闹钟。
江篱用脸蹭着被子,眼睛眯着,如同没有睡醒的波斯猫,慵懒而又惬意。
等到第二声闹钟响起,床上的人才慢悠悠地爬起床,仿佛提线木偶般踉踉跄跄地走向卫生间。
叶京墨在餐桌边摆着早餐,身后忽然一重,温暖的身躯贴在他的背后。
“墨哥,早上吃什么?”
江篱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双手环着叶京墨精壮的腰身。
“牛奶煮酒酿丸子。”
叶京墨转过身回抱江篱,手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后颈,似乎在给猫顺毛一般。
江篱看向桌子上的碗里,白色的牛奶与酒酿相互融合,能够闻到一股奶香和酒香,胖乎乎的小丸子点缀在里面,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看起来肯定很好吃。”
江篱高兴地坐到椅子上,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醇厚的奶香中蕴含着淡淡的酒味,小丸子软糯带着点弹性,一碗喝进去胃里,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
“墨哥,我们今天要不把那些豚鼠杀了吧,只留下小黑和小白。”
江篱用舌头舔了舔唇瓣边的牛奶,想着笼里吃着粮食不长肉的豚鼠,询问叶京墨的意见。
小黑和小白是最开始养的豚鼠,江篱想着既然都给它们取名字了,就干脆留下来养吧,
叶京墨见着江篱的动作,眼里的眸色暗了暗,他觉得嘴里有些干,喉结不由地滚动。
“杀了吧,毕竟都不长肉,也没什么养的必要。”
叶京墨转移视线,看向放在角落的豚鼠笼。
江篱进到厨房开始煮热水,叶京墨把豚鼠笼搬到卫生间去,免得等下打扫卫生麻烦。
叶京墨从里面挑出小黑和小白,它们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危险,被拎出来时嘴里还撅着草根,一双豆豆眼无辜地盯着叶京墨,仿佛在说:“抓鼠做什么?”
找了个箱子把小白和小黑放进去,叶京墨开始处理剩下的豚鼠。
提着装满热水的桶进到卫生间里,江篱看着叶京墨左手按住豚鼠的身体,右手干脆利落地下刀,豚鼠挣扎的身体就慢慢归于平静。
江篱拿着个钳子夹着豚鼠放进热水中浸泡,等一会儿后给取出来,趁着毛发被热水烫软,马上开始褪毛。
忙碌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一只只白白净净的豚鼠肉就被放在盆里。
终于忙活好了。
江篱用手背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眼里带着收获的喜悦。
虽然豚鼠体型并不是很大,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这一批肉可以吃半个月左右的了。
卫生间外,布丁正襟危坐的守在门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盆里的豚鼠肉,眼里的渴望都要溢出来了,仿佛饿了三天三夜般。
江篱一抬头就看到布丁如狼似虎的饥渴眼神,她的嘴角弯弯,从盆里拿出两只豚鼠,就去到厨房,用锅把豚鼠给煮熟。
布丁看到江篱的动作就明白,这是在给它准备吃的,立马屁颠颠的跟在姜离的身后。
用筷子把煮熟的豚鼠肉从锅中拿起来,放进冰水中过了一下,江篱拿过布丁和果冻的小碗,把肉给撕成一条条的细丝。
布丁迫不及待的立起身子,爪子搭在灶台上,身后的尾巴都摇成风扇了。
江篱看着布丁和果冻埋头在碗里吃的开心的模样,心里同样泛起开心的涟漪。
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队长你们在家吗?”
梁子敦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敲门声急促,似乎是有着什么急事。
叶京墨把装豚鼠肉的盆从卫生间中拿出来,让江篱放进到空间中,他又转头进到卫生间,把皮毛和内脏等垃圾,用袋子给装好。
江篱把袋子一同放进空间中,这个房屋内的空间狭小,要是放在屋内不处理的话,过几天肯定就发臭了,在这个环境里,要是被人发现了,都不好解释。
叶京墨的视线扫视了一圈,确定没什么破绽后,才小心的打开了门。
“你急匆匆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叶京墨微垂着眼眸盯着梁子。
“基地要发物资了,食堂那边已经排起了长队,我过来告诉你们一声,赶紧过去,免得排不上。”
梁子的胸膛剧烈起伏,不断喘着大气,鼻翼上挂着小汗珠,由此可以看出他跑过来时的着急。
“那我们快走吧。”
江篱拉着叶京墨的手就往食堂走去,脸上也不由露出焦急的神色。
虽然她的空间里不缺物资,但是基地有发物资,他们不慌不忙走过去,怎么看都怎么奇怪,于是江篱决定演下戏。
秦悦和秦宇也在梁子的提醒下出了房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食堂赶去。
食堂的门口排着四排队伍,人山人海,被生活折磨所麻木的人都或多或少带着点喜悦。
秦悦不时好奇地往前看去,“也不知道政府会给我们发什么物资?要是方便面之类的就好了,”
秦宇道:“有的领取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要提条件?”
秦悦对拆自己台的秦宇白了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