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的一双杏眼瞪得犹如铜铃,她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孙女身体不好关我们什么事?”叶京墨冷冷地凝视着中年妇女,那眼神,恰似一头凶猛的野兽,正在暗处盯着自己的猎物,凶狠而又极具压迫感。
中年妇女被叶京墨的眼神吓得倒退了一步,声音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盛气凌人,“基地里是不能杀人的,你们从地下二层上来,手里肯定有大把的积分,可怜可怜我们这些穷苦人又能怎样?”
“呵,我们的积分也是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可不像你这样厚着脸皮去乞讨。”江篱忍不住出言讥讽。
“宝宝啊,是奶奶没用,没办法救你。”
中年妇女抱着小女孩哭得肝肠寸断,仿佛江篱和叶京墨犯下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大罪,怀中的小女孩也跟着放声大哭。
然而,江篱却敏锐地察觉到,中年妇女刚刚偷偷掐了小女孩腰上的肉,迫使她一同痛哭流涕。
巡逻的士兵听到哭声,如一阵风般走了过来。
江篱当然不会给中年妇女颠倒黑白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开口道:
“这个人看我们从医务室出来,手里拿着药就要求我们把一副药按两积分卖给她,这连一副药的一半费用都没有。我们拒绝了,她就在这里耍赖。
而且我刚刚看到她为了让那个小女孩哭,使劲掐了她的腰。我怀疑这个小女孩根本就不是她的孙女。”
中年妇女顿时脸色一变,“不是,我就是为我的孙女讨一副药,让她能够健康。你们不给何必诬陷我呢?要不是我的孙女,我怎么能够舍下老脸来讨药。兵哥,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那就看看小女孩的腰不就知道了吗?你敢掀开衣服让我们看看吗?”江篱看着刚刚中年妇女的力道,以小孩子柔嫩的皮肤,肯定会留下红痕。
“你们怎么能看女孩子的身体?”
江篱的提议让中年妇女明显慌乱,拼命挥手拒绝,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士兵们看着这个情况那还不知道究竟是谁的问题,立马就上前逮捕了中年妇女。
“你们放开我,来人啊,当兵的伤人了。”
中年妇女大声嚎叫,想要把周围的人给喊过来,想要借此引起事端,她才不相信这些当兵的真的敢动她。
天灾前好不容易能够住上儿子买的城里房子,可还没住几天,天灾就接踵而至。天灾之后的日子,简直让她苦不堪言,犹如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过,令她开心的是,那个生不出孙子的儿媳妇在天灾中离世了,只是还留下个拖油瓶。
中年妇女一直想把这个累赘扔掉,只是出去的时候,别人看她是个老人带着小孩,都会下意识地优待她。
这样一来,她就能给儿子带回更多的食物,到时候剩下一点,还能给儿子买个老婆,生个大胖小子。
要不是现在进入地下基地,她的宝贝儿子生病了,她也不用带着小女孩出来讨药。
中年妇女恶狠狠地盯着江篱和叶京墨,这些人积分多到用不完,她不过就是讨副药,又不是没给积分?
还有这些当兵的,她的儿子之前交税,难道就是养这些人来抓她的吗?他们难道不应该好好保护她吗?
一个士兵走到江篱和叶京墨的身边,说道:“我们会带这个人回去了解情况的。”
士兵们已经看到小女孩衣服下各种各样的伤痕,他们脸上的愤怒和心痛都溢于言表。
看着士兵们把中年妇女和小女孩带走,江篱和叶京墨便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回了房间内。他们的手上拿着药,刚刚又和中年妇女发生了争吵,引来太多人的注视了。
回到房间后,江篱一脸郁闷地坐到椅子上,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
她之前出门的好心情,在碰到那个中年妇女后,就如同泡影一般,瞬间破灭了。
“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真的是哪个中年妇女的孙女吗?要是真的,她真的是个禽兽,小女孩的身上这么多的伤痕,肯定没少受到伤害。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在天灾下生活下来的。”
江篱一想到刚刚看到小女孩身上的伤口,就愤狠地说道。
“那个小女孩是她的孙女,而且她讨药是为了小女孩的爸爸,她的儿子。”
叶京墨回答道,眼里也闪过对中年妇女的嫌恶。
江篱扭头看向叶京墨,不知道他怎么确定中年妇女就是小女孩的奶奶。
“手表上已经出现了相关的通告。”
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下带走的中年妇女,政府还是出了个相关的报道。
“不是,她的儿子在天灾下都能如此‘肥头大耳’,究竟是从哪里看出他气血亏虚的。”
江篱看着上面爆出地中年妇女儿子的形象,嘴角都忍不住抽动,她实在看不出他气血虚的表现。
“那个中年妇女也是个惯犯,进到地下基地就拉着她的孙女到处找人要东西,很多心善的人会偷偷给一点给小女孩。结果她拿回去都给儿子吃了。”
读到报道里的内容,江篱哪里还不知道这个中年妇女就是重男轻女。
“无语了,天灾中竟然还有人重男轻女,他们家是由皇位继承吗?”
江篱吐槽道。
“有的人思想一生都被禁锢住了,没有办法进行改变。”
叶京墨同样看不上这种要母亲和孩子去乞讨来养活的男人,简直算不上是人。
“就是这个中年妇女只是被罚打扫大厅的卫生,唉。”
江篱也明白在这种环境,政府也不可能专门腾出地方处理这些犯小事的人,但还是不由感叹那个小女孩的悲惨。
“这种处罚也是现在最好的手段了。”
至少巡逻的士兵会特别注意小女孩的情况,让她不被明目张胆的欺负,能够好过一些。
江篱也知道她们也做不了什么,就干脆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
叶京墨开始处理带回来的中药,他让江篱拿出砂锅,把中药用水浸泡后用小火熬煮。
江篱在客厅给豚鼠笼换木屑,看着瘦了些的豚鼠,她有些无奈,怎么不胖还瘦了?这样下去不会养的肉都没了吧?
屋内被特有的中药味给围绕。
哈欠~
江篱听到打喷嚏声,扭头看去,布丁用前爪捂着鼻子,似乎是在嫌弃空气中的味道。
“怎么了,布丁?嫌弃这股味道啊?”
江篱走到布丁身边,明知故问地询问。
汪~
好难闻的味道,这简直是在挑战汪的鼻子功能,呜呜,汪不会被这股味道腌入味吧?
布丁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委屈,它不喜欢这个味道。
“墨哥,你看连布丁都嫌弃中药。”
江篱好笑地看着布丁地小动作,似乎是看懂了江篱再取笑它,布丁跑到狗窝里,把头塞进去,一副不理人的模样。
“别用布丁来逃避喝药。”
叶京墨端着碗走到了江篱的身边。
看着白色瓷碗里乌黑色的药水,江篱默默吞了下口水,她觉得还没有就已经饱了。
“墨哥,等下吃晚饭后再喝吧。”
江篱企图逃离,讨好地抓着叶京墨衣服的下摆,慢悠悠晃着。
“晚上还有一碗,这算是中午的。”
叶京墨斩钉截铁地说,眼神紧紧注视着江篱。
江篱只能一把拿起碗,早死晚死都是死,她心一横,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酸苦涩感从她的舌头蔓延到胃里,眼睛忍不住泛起了生理性的水雾。
“张嘴。”
冷静无波的声音在江篱的耳边响起,甜意从舌尖传来,压下了中药的苦涩。
“墨哥,你从哪里拿的糖?”
江篱含着嘴里的糖,是她最喜欢的薄荷味糖果,脸上一脸的好奇。
“是之前在基地的一个摊位上看见的,买回来放在袋子里然后忘记了,今天收拾的时候才看到。”
叶京墨解释道。
“对了墨哥,我发现那些豚鼠瘦了,明明我们也没饿着它们。”
江篱含着糖果,想着豚鼠的瘦弱就有些不开心。
“应该是挤在一个笼子里的原因,地方太小了。”
叶京墨推测可能的原因,这个需要把豚鼠们分散开才能解决。
“要是分开到时候有什么突发情况都不好拿,算了,就这样吧。要是瘦的太多再说吧。”
江篱都有要不要处理掉这些豚鼠的想法了,毕竟不知道之后是什么情况,瘦下去的豚鼠还不如不养,浪费她的粮食。
“不行的话就把它们给宰了。”
叶京墨面无表情,他的想法和江篱不谋而合。
晚餐吃得是番茄鸡蛋面,配上了卤汁鸡腿,简单又不失美味。
江篱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中药的缘故,早早就上床睡觉了,而且还睡得特别安稳。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江篱觉得神采奕奕,没有之前那种醒来时还疲倦的感觉。
吃完早餐后,江篱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拿着平板看美剧。
忽然,一股摇晃感传来,就如同炮弹炸向地面。
布丁和果冻一下被惊到了,跑到了江篱的身边,紧依着她寻求安全感。
叶京墨在传来摇晃感的一刻,眼神一凛,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江篱的身边,拉着她往角落躲去。
江篱的平板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只是江篱和叶京墨都没有时间在意平板的好坏,而是盯着房屋顶部,生怕它发生崩塌。
幸运的是,两人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摇晃感也就持续了半分钟就停止了。
“发生了什么?”江篱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一双杏眼瞪得浑圆,里面充满了担忧和疑惑。
这里可是地下,除了地震还有什么能够造成这么明显的摇晃感?
“不清楚,不过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叶京墨的脸色阴沉得像锅底,心中隐隐地有些不安。
“有没有受伤?”
他低头看向江篱,刚刚他拉人的动作太快,根本来不及顾及她,不知道她是否受伤。
“没事。”
江篱摇了摇头,捡起摔在地上的平板,将它收进空间中,此刻她已毫无看剧的心情。
房门被敲响。
“江篱姐,你们没事吧?”
江篱打开门,便迎上了秦悦满是担忧的询问。
“我们没事,只是刚刚的摇晃感把我们吓了一跳。”
回想起刚刚的摇晃感,秦悦的脸上仍是惶恐不安,但她担忧的不是自己,而是在一层大厅的秦宇。
今天刚好是秦宇去一层看大屏幕的日子,为了安全起见,他把秦悦留在了房间里,谁知道竟然发生了意外。
摇晃感过去后,秦悦立刻给秦宇打了通讯,万幸的是他没有问题,不过他让她去找大家,让他们在房间里集合。
秦悦还没说几句,秦宇就匆匆挂断了通讯。
听了秦悦的话,江篱等人都聚集在了秦悦的房间里。
“也不知道秦宇得到了什么消息?刚刚的摇晃感太吓人了。”
林盼盼抱着女儿小安,回想起刚刚的情景,仍觉得心有余悸。
梁子伸手揽过林盼盼,让她半靠在自己的肩上,尽力用这种方式缓解她内心的不安。
秦悦焦急地望着门口,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秦宇何时才能回来。
“没事的,既然秦宇给你打过通讯了,他就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江篱拉着秦悦的手,温柔地安慰着她。
秦悦的眼中泛起了一层水雾,自从天灾后,她从未与秦宇分开过,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不希望他有任何意外。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秦悦坐如针毡,不时望向门口,期望下一秒门就会被打开。
江篱知道现在的秦悦内心的担忧,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叶京墨。
“墨哥,你说这会是地震吗?要是地震和浓雾一起来,这简直是没给人们活路啊。”
如果是地震的话,待在地下基地就不安全了,可是外面都是浓雾和飞鸟,出去也不会安全。
这简直是进退两难的地步。
“不清楚,不过如果是地震的话,我们可能要做点别的准备了。”
叶京墨的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