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看上去最大的人那人咬着发白的唇瓣,浑身颤抖,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因为害怕慕娴的责怪。
“抱歉,我,我们...”这人嘴唇张张合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最小的妹妹抢了慕娴猎到的鸡,她想道歉,可是道歉了并不代表她们就能心安理得的不将野鸡还给人家了。
可以她们如今的情况,便是想将自己卖了还钱给慕娴,也由不得她们,她想不出该怎么办?
慕娴看着这三姐妹如出一辙的脸,想来是三胞胎,倒是罕见。
只是,慕娴打量了三人一番,皱起了眉头,如此寒冷的天气,竟只穿着比她冬日寝衣还薄的衣衫,脚下的鞋子也是不保暖防寒,四处进风的破烂草鞋。
还有这三人,未免太过瘦弱,单薄如纸,脸色蜡黄,头发也枯黄,一双圆黑的眼睛在这张瘦削的脸上显得异常大。
如果说全身哪里大,那就只有她们长着冻疮,化脓流血的双手了。
便是自己剪出来的纸剪人,也比这三人像个人!
三人中看上去最为冷静的老二站在老大身侧,目光沉静无波,双手紧握身侧,强撑着一口气,
“我们可以替你们干活抵债,何戈只是太饿了,我们已经五日未吃东...姐...”
排行老二的姑娘还未说完,站在身边的大姐便突然倒地昏迷。
还在捧着野鸡流口水的老三立马慌乱的围在两个姐姐身边,声音惊恐,
“大姐会死吗?”
排行老二的姑娘抱着昏倒的老大,拍打着她的脸颊,试图喊醒已经陷入昏迷的人。
慕娴上前摸了摸这人的额头,寒冷的冬日,这人额头脸颊却烫人的很。
慕娴抱起这人,其余两人吓了一大跳。
老三何戈拽住大姐,一脸哀求的看着慕娴,“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偷吃了,你,你别打姐姐们,我,我不吃了...”
何戈说完,把手里的野鸡捧到慕娴跟前,讨好道:“我,我就吃了一点点,我太饿了,就,一点点,娘,你别生气。”
慕娴抱着怀里一身皮包骨,异常咯人的老大,皱眉看着这叫何戈的人,这人,神智似乎有异。
慕娴看向还算冷静的老二,“你叫什么名字?”
“何庸,大姐叫何姜,小妹叫何戈。”何庸回道。
慕娴点点头,“不想你们姐姐死的话,就带上她,跟我来。”
老二看了慕娴一会儿,又看了看慕娴怀里的大姐,转头牵住小妹,小妹害怕的往何庸身边靠,眼睛却一转不转的盯着何姜,眼底一片惊惶。
慕娴抱着人往望月谷走,何戈看着慕娴抱着何姜走的身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抱住自己的头,眼神惊恐。
“啊呃啊啊呃~”慕娴看着这突然蹿到自己面前,跪在地上不停朝自己磕头的人,脸色有些凝重。
何庸跑上前抱住何戈,何戈却不肯起来,神色疯癫的不停朝着慕娴磕头,嘴里啊啊啊许久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慕娴看了看还有大半距离的望月谷,感受着抱在手上的人越发烫人的温度,眉头紧皱,随后想到什么,她示意何庸抱一会儿手上的人。
借着衣袖的遮挡,慕娴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儿饴糖朝着何戈走去,何戈害怕的看着慕娴,脖子缩在肩膀里。
见慕娴朝着自己伸手,何戈举起两只手挡在脸前面,浑身颤抖,嘴里发出呜咽声。
直到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甜味传来,何戈嘴里的呜咽声才终于停止,她放下举着的双手,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慕娴,嘴里却诚实的舔舐着糖块。
慕娴朝着这人笑了下,再次拿出一块糖,语气温和,“糖,甜的,好吃,你吃。”
害怕这人听不懂,慕娴回想着桑陌比划的模样朝着何戈比划了几下。
何戈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朝着慕娴掌心的糖块而去,眼睛却一直看着慕娴的神色。
慕娴抿唇笑了下,何戈却突然快速的把手伸回,神色警惕的看着慕娴。
慕娴微微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糖塞到何戈手里,何戈看着手里的糖安静了下来,她看了慕娴一会儿,随后动作迅速的起身,把手里的糖塞到抱着何姜的何庸嘴里。
“甜,姐姐吃。”
何庸感受着嘴里的甜味,伸手摸了摸何戈额头上包着的破布,“嗯,甜的!”
何戈咧嘴笑了,看到还昏迷的何姜,何戈伸手抠出嘴里的糖块,要往何姜嘴里塞,
“姐姐,也吃。”
慕娴心头涌上一抹酸涩,阻止了何戈掰开何姜嘴塞糖块的动作,见何戈突然将握着糖块的手背在身后的警惕模样。
慕娴手背在身后,抓出一把糖,全部塞到何戈手里,“糖,很多,没人抢,她。”慕娴指了指昏迷的何姜,“醒了吃!”
说完,慕娴强压下心里的酸涩,不再去看何戈,转头从何庸手里抱过何姜,大步的往前走去。
身后的何戈双手抓住糖,眼睛发亮的看着何庸,何庸咧开干裂出血的嘴唇朝着何戈笑了笑。
为了照顾后面两人的速度,慕娴走的不算快,饶是如此,三人也走了近两刻多钟。
慕娴抱着人走进小院时,池宴临正在厨房做饭,池宜昭打下手,池宜祺抱着小五坐在火炉边。
而在小溪边凿冰垂钓的池宴澈和池宴鹤在远远的看见慕娴的身影时便朝着慕娴跑来。
走近了,池宴澈才发现,慕娴手上抱着人,身后还跟了两个人。
何戈看见陌生人,下意识的往二姐何庸身边靠去,神色惶恐。
池宴澈看着这三胞胎,脑海里快速的划过几幅画面。
慕娴见池宴澈突然怔在原地也来不及管,只朝着跟在池宴澈身后的池宴鹤喊:
“阿鹤,去告诉你二哥,有人发高热。”
池宴鹤乖巧的点头往回跑,慕娴抱着人放在床榻后的下一瞬,池宴临拿着东西进来了。
慕娴起身让开,让池宴临诊脉,池宴临查看了一番后,拿出金针插在几个穴位,随后接过池宜昭手里的湿布条,盖在何姜的额头上配合退烧。
“慕娴,可否随我来一趟。”池宴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