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您说话一直都是这么直接的吗?”于斌似玩笑的回了一句话。
“你们手里的消息,既然要做交易,为什么和我不可以?”
于斌在这话语中捕捉着信息,“交易?什么交易?”
对面的男人似乎在思考一时没有开口。
“所以,你收到了哪里传的消息,让你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哼……医院里有的是我的眼睛。”男人明显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于斌这下是明白了,林暮口中的,她的价值,就在这里了。
林暮手里有一个或者更多的关于眼前这个人的秘密。有人并不想要林暮将这个秘密曝光,但想要掌握这个秘密或者意图让别人觉得自己掌握这个秘密以挟制面前这人……
说到底,这是一场高位者的权力博弈,而林暮,或者说悬剑,就是这一场博弈中的牺牲品。
无论是医院里为难林暮的一方,又或者是眼前这一方,都只是想要将悬剑狠狠的捏在手里,威逼或许是利诱……
“你想谈,那就是和她本人谈,我做不了决定。”于斌说话。
“他不是你女人吗?你有什么做不了决定的?”
这突如其来的发言让于斌一时语塞,“我做不了她的主,谁也都做不了她的主。”这一句话带着一点为林暮正名也为自己正名的意味。
这个话题到此就结束了。
早在医院和林暮的交谈中,两人就思考过第三方势力的存在,并且他们也做出了共同的决定,不做强权夹层里的牺牲者,要主动制衡。
当天晚上,酒店里的武刚和小李就被发现了,在调查组的询问下,武刚一直坚持说自己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小李也说自己被打晕了。
本来气急败坏的调查组第二天一早就准备一纸诉状把于斌给告到上头去,偏偏第二天一早上面就下发了通知,撤销了对于斌武刚的指控,还给杜局复了职。
头一天夜里,医院也发生了一场争端,新的调查组成员拿着不完全的手续,企图趁着半夜将林暮接走,但被拦了下来。
于斌在背后,目视着这一切,狐假虎威了一波,但终究没有能力彻底将林暮拽出来。
杜局接到回岗位的通知,第一时刻就联系了于斌。
“怎么样,情况怎么样?”杜局语气中带着关切,让于斌心中有些感动。
“我没事儿,我和刚子都被放出……”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我问她!她怎么样了,受伤严重吗?”
“……不轻,但还不至于要命。”于斌有一瞬间很是无奈。
还是正事要紧,先不管这些。
于斌作为一个意外的润滑剂,将卡死在两方势力中间的林暮松动了出来,但也只是制造了一个暂时的平衡。
“杜局,别的都先不说,我们需要尽快把红墙大院这件事解决了,再拖下去,取证方面就是大问题。”
于斌和林暮想到的最好的破局点,还是从案件本真出发,再去摸索案子里缠绕的权利关系。
“我知道,我一直让人看着审讯那边,你和武刚回来就能拿到一手审讯资料。”杜局声音沉稳,十分有底气。
于斌真是想赞叹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杜局被停职几天,但他能混到副局长,剑指局长,也不是吃干饭的。明面儿上放了假,但背地里一点儿也没闲着,该有的权力势力通通没有浪费。
于斌回到办公室,就拿到了一叠资料,他便快速翻看起来。
一份口供,来自于红墙大院里的一个小管理者,那个穿旗袍领着姑娘们进屋的女人。
问:“你的姓名,年龄,职业。”
答:“刘燕,差不多31岁,在公……公馆里做领班。”女人在面对审讯的大灯是暴露出来了自己的胆怯。
问:“什么公馆?”
答:“就……就是那座红墙院子,我们对外都叫公馆……”
问:“对内叫什么?”
答:“叫……叫行宫,就是传说这院子就是以前的皇帝行宫再修的……”
问:“你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答:“就是给新来的宫女儿,不对,就是那个新来的服务员进行一些培训,然后指导她们的工作……”
问:“什么服务员,还不说实话吗?我们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足以给你定一个组织强迫女性进行非法性交易的罪名!”
答:“不不不,警察同志,我不是什么组织者,我就是个打工的呀!我工资也没比这些女孩子高多少!都是老板安排我干的!”
问:“快说,你的真实工作内容,越详细越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答:“我……我主要负责内院的接待工作,一般就是一段时间上头会有贵客安排,我就主要负责带上一些年轻女孩子来服务……”
问:“什么服务?”
答:“就……就陪陪吃饭,陪陪喝酒什么的。然后……有的客人上劲儿了,也会想要……想要进一步的服务……但是我从来没有强迫哪个女孩子的呀,她们都是自愿的呀,我领个路,门也不给锁的,她们都是自己跟着去的呀!”
问:“自己跟着去?还是说在药物的作用下失去意识?”
答:“你们怎么……”
问:“我说过,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最好是别想隐瞒。坦白从宽还有个从轻发落的可能。”
答:“是有一个香料,老板都说是祖传的香,说助兴用的,喝了酒上头快,女孩子有些半推半就也就做了……但我保证!绝大多数女孩子都是愿意的,钱也没少给呀。”
问:“这个人你认识吗?”(溺亡死者秦语正面照)
答:“我……认识吧。以前在我们这里干过,她刚来也是扭扭捏捏的,干了两次就没什么了。不过……”
问:“吞吞吐吐干什么?直接说。”
答:“就是后面有一回被一个有点特殊爱好的客人给点过一回,后面就没再见过她来了。”
问:“什么特殊爱好?”
答:“就是……就是玩儿一些重口味的……来了兴致就爱抽人,之前服务他的几个姑娘身上都带了好些伤,老板给补了很多钱……”
问:“这两个人你认识吗?”(阮玉玲正面照,林暮正面照)
答:“见过见过,她们也是我们这儿的。这个(林暮)是新来的吧,没见过两次,也还没怎么培训过,这次老板还让我点她去陪客。”
问:“你的老板是谁,他的信息你知道多少?”
答:“我们老板姓秦,我们在前院叫秦总,在后院叫秦爷。”
问:“这几张照片里,有没有你的老板。”(四张混淆项,一张秦云峰)
答:“这个,就是这个。”(秦云峰)
……
“秦云峰……”于斌默念这个名字,在案发后不知所踪,照现在看,他一手造了这个局,但终归也不过是个牺牲品罢了。
从一开始,他就被指派要以他的这座“行宫”和一条人命来构陷林暮?这样的结论很难让人信服。
于斌又翻开下一份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