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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凉却是缓缓蹙眉,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阿岚,你可是又动用了推演之术?”

天稷说过,他身上的冥蛊,已经限制了他无法再动用道术。

先前因为救她,已经触碰到蛊毒的禁制,所以即便连道门最基本的卜测,都不建议他再轻易动用。

就怕哪日……

可阿岚的态度,好像总很随意。

即便他告诉她许多遍,他有分寸,像卜吉凶之类的简单术法也不会牵动到蛊毒。

她虽不清楚推算赤铁矿的藏匿点是不是需要动用推演之术,可终究……

她不放心。

见青岚垂着眸不答,顾凉眸色露了几分急切,“阿岚,这等微末小事,我即便是用些计策也能引得出来,你又何必为了这种小事劳神?”

不过是稍微费点脑子,只要赤铁矿藏在京都,顾凉就有法子把它找出来。

可若是阿岚再度昏迷,她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青岚忍俊不禁的盯着她看,而后轻轻的扑哧一声笑开。

那张清冷俊美的脸上适时绽放出明晃晃的笑意,生动明艳。

他伸出食指,轻轻刮蹭了下顾凉的手背。

似是在安抚。

顾凉心神一晃,语气蓦地软了几分,“阿岚,我并非有意絮叨,只是……”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我知道的,妻主。”

青岚微微一笑。

“你担心我,但是……我只是判断赤铁矿藏匿的大概方向,还用不到推演之术。”

“这件事,对我而言——”

他朝顾凉展开一只手,拇指轻轻压在中指指腹上。

神情就像议论今日的天气一般轻松。

“这样,就可以了。”

顾凉匪夷所思的看着他的动作,确认道,“就……这么简单?”

青岚神色惬意,“就这么简单。”

“当真不会有什么不适?”

青岚摇摇头。

“妻主,你放心,我不会再昏迷了。”

在这些事上,他更希望,妻主可以小小的……依赖他一点。

不必再那么殚精竭虑。

他习的帝王之术,是道门一途的至高术法。

从前在天机楼时,多少人费尽心机,只为求得他一卦。

就连师父,即便面上再风轻云淡,却也会泄露几分想窥探他能力的欲望。

只有顾凉……

她终究是不同的。

没有私心,没有杂念,没有忌惮。

她真的,只当他是她的正君。

柔弱不能自理的正君。

顾凉神色稍霁,略松了口气,“那便好。”

“那依阿岚看,这一批赤铁矿被她们藏在了何处?”

“按卦象来看,应在京都以西,水里。”

顾凉闻言皱眉,“……水里?”

“不错,而且那水,并非活水。”

顾凉眸色有些复杂。

这倒是令她有些意外了。

跟在地面上的仓储方式不同,这些东西藏在水里,单就安排守卫这一条,难度都提升了几个档次。

不过……

云州案的那些男尸也都是藏在黑木林深处的湖底,说明设迷阵之人,的确很中意这种藏匿方式。

或者说——

这就是北辰的习惯。

附水而生。

顾凉找出京都舆图,看着西处的地形分布,圈出可疑的几个藏匿位置,逐一进行可行性分析。

片刻,她薄唇缓缓抿成一条线。

“西处能藏下这么多赤铁矿的死水,只有一处……”

青岚也看向那张舆图,指着被她圈起的,一处附水而建的楼宇,淡声道。

“春风不渡。”

顾凉神色微冷。

如果这批赤铁矿,真的藏在了春风不渡,那李景霂之后在朝堂之上关于云州案的论述——

将会成为一场闹剧。

甚至在有心人的构陷之下,她被百姓们高高捧起的盛名,将会瞬间坍塌。

毕竟人们,最喜欢看的。

就是毁神。

“阿岚,谢谢。”

如果不是阿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廷议上,李景霂估计真的要背上一口大黑锅了。

一旦她陷入自证陷阱。

即便真的清白,也洗不掉那些污蔑。

\/\/

京都近几日来的天气怪异得很,白日还是晴空万里,到了深夜便下起沥沥小雨。

彼时已过二更天。

夜雨悬檐,灯盏寥寥。

一穿着深色劲装的女子提着盏灯,面无表情的走进一处雅间,收回扣在刀柄上的手。

沉声道,“主子,人带来了。”

一个衣着单薄的弱男子被推搡到了地上,他的神色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慌乱而无措。

像是有几分胆怯的微微抬起眸,不安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还装,不累么?”

坐在高位上的人单手点着额,微微勾起唇角,那双沉峻霸道的眸里带着几分薄凉的笑意。

男子抖了抖,可怜兮兮道,“主子,奴家实在不知您是何意……”

“不愧是本殿亲手捧出来的名伶,演技这般精湛,这我见犹怜的模样,实在到位。”

李景霂似是欣慰的嗤笑了一声,懒洋洋的扬了扬手。

“给他件披风,主仆一场,也算全了情义。”

华八面无表情的解下身上的披风,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扔在了男子头上。

那披风沐雨历霜,味道实在有些浓郁。

男子瑟瑟发抖,却也不敢多言,沉默的把披风盖好在了肩上,柔声道,“多谢主子怜惜。”

“不必谢。”

李景霂托着下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本殿偶然得知了一消息,原来我那三皇妹府里养着一舞伶,听闻身段柔美,容貌风流,步步生莲,名唤怜月。

我三皇妹奏乐,那舞伶随曲而舞,也算是桩风月佳话,好不美哉。

可后来……这舞伶却不知所踪,而本殿的春风不渡又恰巧来了位哭诉自己身世凄惨、却又干干净净的舞魁——”

这干干净净,指的是根本查不出背景。

“你说这两人之间,可有什么联系呢,月泠?”

“还是说——怜月?”

月泠猛然抬头,看着那双黑沉沉的墨眸,心下的惧意愈发明显。

“主子,您怀疑奴家是那名舞伶?”

李景霂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她既问出口,便已是有了十全的证据。

“本殿给过你机会。”

她对待手底下的人,一向宽容。

像月泠这般,有才艺,又听话,业绩在楼里还是数一数二的上进手下,她很大限度的会给予他们体面和自由。

但是……

他这回,是自由得有些过火了。

月泠慌了,“主子为何不愿听奴家解释?”

李景霂看向华八,对方会意,丢下一支染血的发簪。

月泠一看见那发簪,瞳孔一缩,脸色瞬间惨白。

“这是织衣的……”

华八面无表情道,“问的时候手重了些。”

李景霂斜了她一眼,“下次注意。”

她李景霂也算是个文化人,从不搞严刑逼供那一套。

华八乖乖低头,“是,主子。”

月泠手有些抖的捡起那支发簪,眼泪簌簌就落了下来。

织衣是伺候他的奴侍,可他二人早已情同手足。

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原不用牵扯进来,更不会因此丧命……

都是他,害了织衣……

华八看着月泠一脸悲愤,无语的撇撇嘴。

主子都还没开始上纲上线,号什么丧?

再说那男的只是受了点轻伤,又不是死了。

……她手巴掌上可还有串牙印没消呢。

华八眼神闪烁,不露痕迹的把被咬的那只手藏到身后。

唉……

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好端端的,非得在营里推行什么文化管理,以往不都简单粗暴非必要不动口吗?

现在还得先策反,再威逼,最后不行才动手。

搞得她抓个人都有点无所适从。

被个男的咬到手这种事——

回去不得被姐妹们笑死。

人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