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一容貌倾城女子立于火堆旁熬药,旁边一个丫鬟见小姐这么认真细致,不免替她委屈,
“小姐,那人真有点不识好歹,要不是您救了他,他指不定还在躺在那无人问津。哪像现在这般,屡次对小姐冷脸,连话都不会好好说”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
柳芊芊温柔制止,
“胡闹,哪有救人专图回报的道理。要是你这么说,普天之下还有谁敢救人?以后切记,可万万不能在这般胡说”
马车里,后宫系统满意地将此话传给他,感慨道
“你听听,这才是你的女主啊。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你有什么瞧不上的?”
塌上,俊美异常的男人闻言不由嗤笑一声,浓密的眉毛叛逆地高高扬起
“要么给消息,要么摆烂,你选一个!”
后宫系统有些郁闷,一通乱飞
“都说了,我不知道。那只是个炮灰路人甲,你可是天命之子,你管这么一个路人会拉低你的档次。”
“再说了,以那人的家世容貌连进我标准库都不够格。”
夜阑闻言翻了个身,不理会。
后宫系统苦口婆心的劝解,“当初是你说不是漂亮的不要,你看我为你准备的女主,那容貌,那身段都算极品吧!”
“等你当上皇帝,后宫还有佳丽三千,随便那个女人随心挑,何必执着这一时呢?”
夜阑听得心烦,干脆捂住耳朵,等它小嘴停下后,像个讨债鬼一般伸手,
“说完了,你给不给?”
后宫系统气急败坏,何着说了那么多都白说是吧?
它飞到男人跟前,紧紧盯着他,“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她呢?”
夜阑闻言心跳瞬间快了半拍,随后偏头故作镇定自若道,
“我没有,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半路抛下我的负心女…”
后宫系统无语,你要不要先把你那咬牙切齿地表情收一收。
最终无奈妥协,“是可以查到,但你至少也得先帮我获得能量再说吧?没有足够的能量,我如何帮你查?”
……
小道上,一女子驾着快马快速掠过,后面一男人紧赶慢赶才把她叫停
小安子喘了口气,“江姑娘,这里是官道,普通人在这里不能骑快马。要想走这条路,只能下马。”
江华琳点点头,翻身下马。安抚它,
小安子看的稀奇,
“这马一看就是千里难寻,江姑娘你是从哪搞到手的?还有,我昨晚找了你一夜,你都去哪呢?”
“....你是不知道,昨天去后厨房想找把刀防身,结果不小心掉进橱子那里的打洞里。好不容易爬出来,结果青楼里一个人都没有了,黑灯瞎火的,把我关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
江华琳咳嗽几声,脑海自动划过几分销魂断肠,生硬得转移话题打断他,
“好了,你去问问当地人这里的情况,不要又像之前被扣押在城里。”
总算把人打发走后,江华琳长舒一气,这小子,嘴太能叭叭了!
狗子在旁幽幽得啃着胡罗朴,“还能去哪了,温柔乡,英雄墓啊,”
“哼,枉我昨晚准备那么多东西等你回来,你却招呼都不打,将我关进小黑屋,太欺负统了。”
江华琳脸上闪过心虚,这事谁都能瞒过去唯独自家系统。
为保护宿主得隐私权,一旦宿主进入不可言说环节,系统就会自动断电关小黑屋。
所以以往江华琳都会主动让它们先离开。
狗子得到安抚后,开始疑惑,“主人,男二你为什么要帮你?这不符合常理啊?”
江华琳摸了摸鼻子,无言道“我没感觉错的话?他好像...嗯喜欢我!”
狗子听后哈哈大笑,“主人你很好,但你身上可没有万人迷光环,男二见你一面就喜欢上你,别太离谱哈哈哈....”
她挑眉就这么静静得看着它,狗子笑着笑着突然回想起自己是如何被这人绑定的,诡异陷入沉默,
“你别说,嘶还真有这可能?”
“要是他真喜欢你,那你这么提上裤子就跑好渣啊!男二真惨,本来就带着伤,一大早刚睁开眼就被你一棒子敲昏,连衣服都被卷起跑。啧啧..”
她拿他衣服纯属是因为自己的衣服被撕碎了,不能穿好不好!
江华琳无语,“狗子,你下次开口前劝你想想谁是你宿主,谁给你开工资。”
“他喜欢我就必须回应吗?再说,我能中药有他一部分功劳,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不追究,他就应该感恩戴德。”
舔狗系统见她冷脸,刚想开口缓和,却猝不及防被下了逐客令,
“不是说小白花醒了?让它陪我,你去帮其他系统一起去调查。”
狗子着急,“主人...我...”
江华琳笑眯眯的盯着它,神情却越来越冷,一字一句道
“你既然叫我主人,就别忘了,我是主,你是仆!”
舔狗系统沉默,知道她是真生气了。
其实早在它没有报告擅自替宿主接下这世界任务时,它就感觉宿主与它隔了点什么。
江华琳牵着马往前走,总算明白办公室为何禁止恋爱了,
有些东西本来就是牵扯到利益,偏偏还要投入几分感情,可不就是助长他们的自以为是,让他们膨胀吗?
......
阿大推开客栈,拱手汇报,
“圣子,没有查到那位姑娘的户籍。她是从外地赶往这里的,一直以男装示人,由于医术太好成了这里医馆协会卢老的徒弟。”
床榻上的长相妖异的少年袒露胸膛,嘴角一勾将绷带撕开,姿态随意,如果忽略额头上的淤青的话。
裹好后接过册子,手指在她名上轻轻一点,低踹的笑声响起
“江少?这名倒有些意思。”
阿大咬牙切齿,“哪有人称自己为少爷的,但这里认识她的人不是叫她江神医,就是叫她江少,没有一个知道她全名。”
玄厌换好药后,拿起床边的册子丢给他,吩咐道
“拿着我的令牌把东西交给县令。”
阿大点头,翻开册子一看,大惊失色,劝解,“少主,这东西你哪来的?”
听到此问,男人俊美的脸上浮现几分笑意,自然是某个没良心的。
玄厌微笑勾唇,“你只管拿过去就好,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阿大脚步踌躇,眼见着少主拿出眉笔细细点痣,不稍一会儿,那颗眉心正中的朱砂痣又立于额头。
仿佛从未消失过。
可只有他知道,那是假的。
那天找到少主时,少主浑身是伤,身上遮盖不住的斑驳抓痕,以及额头消失不见得朱砂痣,那是历任祭司守贞的象征。
如果不是他提前反应,让一众下属守在外面,一旦让有心人走漏消息,…
历任祭祀,一旦破贞,自焚谢罪,无一例外。
阿大咬着牙跪下
“圣子,县令与医馆协会的卢老关系匪浅,动他恐怕他日后会对我们心存怨恨,这于我们大计无益处。”
阿大跟着玄厌时间最长,玄厌即是他的少主,亦是族中的圣子。
“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当。圣子,难道你忘了…”
玄厌手一顿,蓝色的眼眸泛着冷漠“阿大,你越矩了。”
阿大额头冒着冷汗,身子越来越低,捂着胸口痛苦逐渐打滚,语气艰涩,“我…”
玄厌回头,“没有下次。”
话语饱含对他的警告,这是在惩罚他口出不逊之意。
“是…”
……
另一边皇城中,东厂横空出世,与原本权势滔天的西厂掌印太监张忠相互抗衡,后宫前朝,明面暗地波涛暗涌各种手段层层交锋。
多数官员上书弹劾张忠暗地受污,私吞灾盈款项庞大。皇帝大怒,西厂掌印被押入狱,等候听审。
暗牢大狱,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
直到听见脚步声的靠近,中年男子这才抬起头。
面前的人身着暗红色长袍,手拿拂尘,明明低贱的衣物却被他衬托的高洁淡雅。
青年神色冷冽,立在牢门口不远处,微微颔首行礼,“张公公!”
张忠阴沉地打量他几眼,对方清越挺拔的身姿迅速让他对上号,闷声发笑
“我记得你,在金銮殿上,当时你何等傲骨,满身意气,当时眼里的清明倒一度让我错觉是我不识好歹。怎么现在也干起这背后损人的阴招呢?”
见对方不置可否,张忠冷哼
“小杂子还几次三番跟我提过你一嘴,当时没把你放在心上,没想到你一直是他的人。”
“也不枉老皇帝找了这么多年,还真让他找到一块好苗子。”
老太监顿口,继续蛊惑
“你原本可以入仕再朝为官,有大好的前途,如今却被人强行断送,即使宦官坐的再大,你以为,外面那些人真的瞧得起你吗?”
文柏聿面容平静,听着对面的话也没起一点波澜,
“如果前辈找晚辈只是说这些废话,那恕在下先告退了。”
见对方转身要走,张忠沉下脸,
“你这副假惺惺的做派还真让人恶心。可笑,没想到到头来,是以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入狱!”
男人脚步一滞,像是想到什么脸上带了一丝怒气,回头钳住他下颚,
“张忠,你不冤,自你上位以来,利用西厂结党营私,谋取私利,更是大兴文字狱只为打压不听从你管教的官员。”
“这桩桩件件,有哪件曾污了你?”
两人靠近,在外人眼里,便是这两人怒气冲冲地在对峙。
只有文柏聿知道,刚刚张忠嘴中无声吐露几句话,男人偏头不解,无声反问
“为何要告诉我,这并不能洗刷你的罪名!”
张忠惨淡一笑,他何尝不知?
但他细数几十年相识之人,可悲地发现唯有眼前这个亲手将他送进牢里的仇人反而最有可能帮他!
“世事哪能非黑即白?我张忠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你且看看,没了我这个所谓的大毒瘤,你所信仰的,所敬佩的父亲,朝堂那些正人君子究竟能不能按你所想发展?”
男人余光瞥见一人影悄悄靠近,赫赫大笑,
“只盼到时候文总管还能坚持己见,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
说罢,他发狠一咬,文柏聿见势不妙,马上阻止,终究还是慢上几秒。
一小太监见状上前探呼吸,没忍住大声高呼
“张忠死了!张忠死了!”
身后其余人窃窃私语,
周身鸦雀无声,小太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磕头,
文柏聿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只留下轻飘飘一句,“拖下去。”
便决定了小太监的命运。
文柏聿处理好事情后天色已晚,行至御花园时,前方一批批人低头匆匆走过,身后的温公公见状连忙上前,
“那是内务府刚从宫外新招募的几批新人,最近皇宫这不是各处都有些缺人吗!”
文柏聿点点头,这段时间西厂洗清不少人,其中牵连盛广,可不就是人才紧缺吗?
温公公继续开口,
“下面那些人也不知如何做事,如今还委屈文总管住那种小地方,那怎么行了?等会我就去招呼几声,有什么好苗子先紧着送过来。”
文柏聿淡声拒绝,“不用了,我性子喜静,若是真想帮我,便告诉下面的人,平日里无事别往我哪里跑。”
男人声线微冷
“如若再让我瞧见不该看见的,就不是他们担待的起了。”
温公公尬笑几声,这不是在点我!不就是送几个女人,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他恭敬的送文总管离开,待看不见人影后,这才直起身,呸了一口。暗自嘀咕
什么玩意,还真当自己是以前那个受人追捧的状元郎?
也不瞧瞧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若不是冲着你那张看的过去的脸,和还算不错的地位!
就你那破院子,一没人二没钱。整的一副苦修出家似的。
若不是他百般周旋,还真当有姑娘愿意跟着你呢?
景山后门,身姿挺拔的青年推开大门,抬眼望去,屋内泛着微弱的暖光,明显是有人等待。
文柏聿见状面色如霜,清冷矜贵的眉眼处细看不可自得地带有一些疲态,
这些时日连轴转的高强度的事务本就没怎么好好休息。
但他身体还是下意识紧绷,微微抿住的唇隐藏不满。
这是对自己领域被陌生人闯入的不悦之气。
看来还是自己平日里太过温和了点,才让这些人屡教不听。
白皙修长的大手推开房门,青年抬眼望去,冷脸训斥的话语还未出口便被强制卡在嗓子眼。
文柏聿整个人直愣愣的杵在原地,一眼望去,倒像是个古老未开化的活化石。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身着宫装女子,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旁举着油灯玩,见人进来,
立马精神抖擞的打招呼,笑眯眯的回望他,
“文柏聿,晚上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