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儿。”
“华儿。”
公冶韶华听到声音缓缓睁开双眼,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还下着点点白雪,她环视一周,除了白色周围不再出现其他东西,此处很辽阔,似乎一眼看不到尽头。
脚下是晶莹剔透的白色冰面,倒映出公冶韶华的身影。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那里的血迹早已干枯,与周围破碎的红衣黏在一起。她甚至还能看到心口处被箭头刺穿的血洞。
公冶韶华伸手去接飘落的白雪,可那雪落在她手心便消失不见。
“华儿,过来。”
远处再次传来一道清冷空旷的声音。
公冶韶华迈开双腿,脚步轻盈,踏上那块白色冰面,向着声音缓缓走去。
她红色的双瞳孔此时慢慢散开,眼前忽然多了一层白雾,她用手将面前的白雾撩开,朦胧中那处好像出现一个红色身影,她皱着眉,看的不太真切。
忽然那片笼罩的薄雾在向四周散开,她看到穿着一身红衣的女子背对着她,那女子三千白发苍苍,看不到一丝黑色,发间插着一根白色发簪。
她抿了抿唇,向那女子开口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公冶韶华看清她的面容不禁后退一步,红色的瞳孔有些惊愕。
那女子的容貌不说与她长的一模一样,可是五官上她们却极其的相似,那双眸子虽不是红色的,却黝黑深沉暗藏幽光,似乎没有任何温度。
她很年轻,精致的五官不施一点粉黛,那一头的白发却让她更加的神秘,她周身散发着光芒。
公冶韶华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将心中的猜测问了出来,“您是,母亲?”
那女子没有回应她,只是嘴角微微一笑,双目温柔的看着她。
没有回应,可公冶韶华心里十分肯定,她就是那个她从未见过的母亲。
她心中的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忍不住别过脸,眼角处流下一滴泪。
她重新看向那个对着她笑得温柔的女子,忍不住哭泣,“对不起,母亲,我没能保护好父亲他们,让他们因我而被奸人所害。”
哪怕她重来一次,没有重蹈覆辙,可发生的事始终在她心头,永远也掩盖不了。
那女子始终对着她笑,红唇微张,“华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不是你的错!”
公冶韶华嘴角微微扯动,艰难的对着她笑了笑,“可这一次女儿护住了他们,女儿与天道做了交易,如今女儿恐怕已经死在那片江中。”她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笑的有些释怀,“从未与母亲相处过,往后女儿会陪着母亲,母亲可别嫌弃女儿。”
她看到了母亲,那就说明她肯定已经死了。而这周围的白色,应该就是所谓的地狱之门。
那女子眼眸温柔的看着她,说了一句,“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在公冶韶华疑惑的目光中,那女子抬手一挥,周围瞬间薄雾四起,“华儿,回去吧!”
公冶韶华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薄雾中,神色一紧,大喊一声,“母亲!”
空旷中,那女子的声音回荡在她耳中。
“华儿,告诉你父亲,我能遇到他,是我平生最大的幸福。”
公冶韶华站在原地转动着,眼眸中浮现一抹恐慌,“母亲,你要去哪儿?”
可那道清冷的声音早已消失,没有任何的回应。
……
某处一个穿着紫色直襟长袍男子,腰束月白祥云纹的腰封,乌黑的三千头发束起,只留下些许的青丝披散在身后,戴着简单的白玉银冠。
那男子脸上挂着一面紫色的纱巾,将他精致的脸庞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温柔,又带点蛊惑的双目。眉心有一颗紫色的花钿,
在暖暖的光线下,他身姿修长玉立站在窗边。男子伸出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窗外飞来一只白色的小鸟,站在他食指上。
那鸟儿对着他“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只见男子方才还很平静的双目,此时眼中散过一丝担忧,纱巾之下的他,抿了抿唇,便见他皱起了双眉。
“叩叩……”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那男子扭头看向大门,随后回头,手指对着那只白鸟的脑袋点了点。
那白鸟似乎能理解他的意思,对着他叫了几声,便飞走了。
他朱唇微张,对着门的方向轻柔的说道,“进。”
门开了,进来一位穿着淡粉色的男子,他与男子一样脸上都戴着一面纱巾,只露出一双眼目。
“帝卿,药祭师刚配好了药,让奴家送来。”
男子看向他手里捧着盘子,上面放着几个药瓶。
他温柔的声音响起,“放下吧!”
“是。”那自称奴家的男子将药理放下,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