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婚那几年，杜建国还算个好丈夫。
会帮着黄艳带孩子，会给月子中的她做饭煲汤。
直到后来不知道哪一天，黄艳收拾屋子的时候，从地下室一个破箱子里，翻出来一箱小女孩的东西。
有小女孩的裙子，头饰，甚至还有内裤，舞鞋等等贴身穿的东西。
他们家只有桑软一个女儿，当时已经上小学了。
问杜建国，他眼神有片刻闪烁，只说是当时以为黄艳怀的是女儿。
这些是给女儿买的东西。
但黄艳知道，这些东西分明是旧的，用过的。
她心里是不信的，但是能怎么办呢。
难道要因为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吵一架，不过了吗。
只好安慰自己，也许是有什么误会，也就没再追究。
她不想吵架，日子总要过下去。
于是，这些小女孩用的东西她也没敢扔，只是又原封放了回去。
到后来，有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地下室的杂物间就着火了。
那些东西连带着一些旧杂物，全都被一把火烧掉了。
……
又过了好多年，儿子上小学，桑软也上初中了。
桑软从小就好看，双腿笔直修长，皮肤白净，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啊眨的，好像会说话。
也是这一年，黄艳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当时桑软是走读生，每天都会回家。
回了家以后，她和弟弟杜磊睡一个屋，房间里摆了张上下铺，她睡上铺，杜磊睡下铺。
杜建国每天都会很多次的，不敲门就直接闯进去，光黄艳看见的就有好几次。
有时候一推门，桑软在换衣服，杜建国也不避讳，自顾自的和杜磊说话。
黄艳觉得这样不好。
但桑软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事杜建国也知道。
她压下心底那点怪异的感觉，只侧侧提了一下，说桑软是姑娘，现在大了，让他进去先敲门。
杜建国只是嘴上说知道了，但是下次依旧我行我素。
真正让黄艳毛骨悚然的一次，是那次回老家。
村里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因为小时候发高烧，家里没人，直接把脑子烧坏了，智商只有几岁。
小姑娘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个身体不好的爷爷，平时经常在村里瞎跑疯玩的，经常没人管。
那天，杜建国说要出去转转，黄艳也没在意。
直到太阳快下山了，他还没回来。
眼看着要吃饭了，黄艳便出去找他。
拐了几条巷子，就看见杜建国把痴傻的小姑娘抱在怀里。
而手，正放在小姑娘的裤子里。
那一刻，黄艳浑身毛孔都要炸开了。
她是一个正常人。
虽然市井，尖酸，自私，文化程度也不高，平时吵架的时候嗓门也很大，言语也粗鲁不堪。
她靠着墙角站着，心脏跳得特别特别快，快得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脑子里闪过很多很多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要跳出去大声喝止，然后和杜建国打一架。
但是她不能。
儿子杜磊还小，她还想要这个家。
黄艳深呼吸几口，往空中哟呵了几声，等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去，装作才看见杜建国的样子。
再转过去看时，杜建国已经将小女孩儿放到地上，一副耐心教他说话的样子。
一如人前老好人的模样。
这件事之后，黄艳的心思便多了起来。
她无数次问，如果自己的丈夫真是个恋童癖，自己该怎么办。
眼看着桑软长得越来越出挑，黄艳心一狠，把双层床拆了，把桑软赶到了客厅睡沙发。
在客厅这种地方，桑软睡觉总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而且人进进出出的，多少双眼睛盯着。
到了桑软初二那年，黄艳干脆给她办了住校，很冷淡的让她没事别回家。
在黄艳的认知里，女儿确实是没什么用的，况且还不是亲生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将桑软赶出去。
虽然，明面上的理由是，杜磊大了，想有自己独立的房间。
而家里房子很小，两室一厅的地方，没有桑软的位置了。
桑软从小就很听话很听话。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好像没有任性反抗的资本。
她几乎不回家了。
这让黄艳心里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暗暗松了口气。
……
后来，杜建国开始酗酒。
他喝了酒喜欢发酒疯，喜欢骂人。
寒假的一天，已经很晚很晚了。
桑软前两天回家住，依旧睡在客厅。
空阔的客厅，没暖气，实在太冷。
晚上桑软睡不着，便起来到桌子边看书。
站起来时，无意将木椅子拖动发出了噪音。
平时杜建国睡觉很沉，尤其是喝了酒，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小小的噪音就把他吵醒了。
杜建国嘴上骂骂咧咧的，喷洒着酒气就要起来。
动静太大，连杜磊也被吵醒。
一家四口，都醒了。
黄艳心里窝着火，又有一丝莫名的怕。
也是那天，杜建国睁着酒后惺忪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桑软。
只有黄艳能看懂，那是男人看女人的欲望目光。
当杜建国伸手就要去拉桑软时，黄艳将他拦住了，劝回了屋。
也是那一晚，天寒地冻，黄艳以桑软吵着全家人睡觉的缘由，把桑软赶出了家门。
自那以后，桑软基本连寒暑假都不回家了。
……
其实黄艳没想到，桑软和陆烬结婚以后，会回杜家，会给他们钱，而且是一大笔钱。
看到陆烬看桑软的眼神，黄艳心里竟然有一种欣慰的感觉。
这些年，黄艳几乎不关心桑软去了哪里，在干什么，只是偶然听到一些消息，知道她在跟着一个小明星到处跑。
最近一次知道消息，是网上铺天盖地的留言。
留言里骂得很难听很难听，说桑软倒贴，说她不知廉耻，还有问候她全家人的，等等，反正什么侮辱性强骂什么。
黄艳知道的时候很生气，还给了邻居家的小弟五十块钱，请他帮忙在网上骂回去。
桑软从小就很乖很乖，黄艳觉得，她一定不会干这些坏事。
只因为，她不是亲生的，既不姓黄，也不姓杜，骨子里没有那些拙劣的血统。
陆烬开口，说每个月给杜家十万元生活费的时候，黄艳其实是明白他想法的。
桑软从小就小心翼翼讨好着他们。
在很小的时候就踩着凳子给杜建国做饭，杜磊出生时，喂奶，换尿布，哄睡，她样样都干，样样都干得好。
陆烬想让桑软有一份亲情，能弥补内心的空缺，即便这份亲情是花钱买来的。
杜建国和杜磊欣喜若狂。
他们到处看房子，看豪车，想一跃成为人上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黄艳睡不着，突然心里就钻出一股担忧来。
那陆家，豪门世家，那么有钱有权有势，要是桑软被陆烬欺负了辜负了，那可怎么办呢。
看电视剧上，高门大户，总是有很多阴私事，乱的很。
可能会有恶婆婆，坏公公，还有难相处的妯娌……
带着这些担忧，黄艳睡去了，而儿子杜磊，一夜未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