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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各退一步

沈红莲走后,县一把手气得暴跳,挂电话向省里哭诉,恳求省里派人下来核查,还沈红莲清白。不然,那些不惜重金不远万里请来的技术人员会离开,建到大半的塑料厂会停工,损失会超过三十万。

已经开始运营创收的综合厂区也会因此停滞,沈红莲八成会将主要技工和钱投到外省去建厂,损失的不仅仅是每年十几万的上缴款,好几百人会因此失业,还有难以估量的捐款。

一句话,沈红莲如果撒手不管,他也将引咎辞职。

省里看其说得严重,马上派调查组下来核查。不用说,相邻两个县委争着吹捧,将沈红莲吹成了“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省调查组认定沈红莲既是最能成事的天才,又是最会败家的疯子,无愧于省先进工作者的光荣称号。

对这么特殊的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应该得到特殊对待。单纯地定性她搞资本主义,是错误的极Z思想。她对建设社会所做的贡献是巨大的,必须得到充分尊重和利用,可以适当放宽条件,给她自由发挥的空间。

严厉批评了地委调查组简单粗暴的工作方法,勒令地委对省先进工作者不得再加以干涉,有问题由县委直接上报省委解决。

拿到省委处理意见,县委当即派人开车去鲁省接沈红莲回归,却被沈红莲拒绝。理由是,对塑料厂知之甚少,都是三哥沈红宝和几个高级技工一手策划兴建的,我在不在不重要。既然省里有指示,我马上打电话让沈红宝复工就是。

西县干部说,省里的意思是,各退一步,合约上的分红一说能不能稍微改一下,比如定个上缴数量什么的,免得让高层抓到把柄。

沈红莲说,定上缴数量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这是个科技含量很强的项目,多久能回本,多久能盈利,实在无法确定。

西县干部提出,可以预估一下回本时间和盈利数目。

沈红莲说,很难。就算盈利了,后期需要投入的也会很多。预计两三年内,也就能解决一下几百人的就业。

明知道塑料厂前景可观,将来盈利巨大,沈红莲也不轻易松口。

可不定数目,又不符合定收定支,保证上缴的最高指示,双方讨价还价了很久,最终议定三年内争取回本,第四年开始每年上缴十万,每五年递增五万。也就是说,第九年开始每年上缴十五万,第十四年开始每年上缴二十万。递增到三十万封顶,两年没上缴,县委有权将厂子收回。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合约明显是官方占了很大便宜,沈红莲的压力很大。县委也借此有了充足的的理由让沈红莲放手大干。

谈妥,双方当场重新签订了新合约。

对这份新合约沈红莲同样没放在心上。

照文友小说里说,包干包支也就实行了两三年,然后就被定性为资本主义受到批判。

还是过一时算一时吧。

西县领导又提出让沈红莲加入组织,这样就可以竞选人大代表。一旦做了县人大代表,地委包括政法部门就不能随便为难了,会安全许多。

沈红莲依旧以自己还不够资格一口回绝。

入了组织无非动不动就开会学习,长年累月各种端正所谓的思想表各种忠心,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沈大妈是要自由自在坚定不移地搞资本主义发大财的,怎么可能被组织约束。

其次,从法律上讲,进不进组织,都是可以当选人大代表的,都是下面把经念歪了。

当然,就算可以当选,沈红莲也不会参与。她只能代表自己,去随便代表别人,文人的良心何在,风骨何存。

至于安全不安全,那只能靠自己小心了。

文友说过,权力不被约束的地方,没有人是安全的。指望别人给自己安全,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见双方谈妥,顾鸿远主动要求回去助力,季小莲同意并支持。办厂要紧,生孩子这种事男人帮不上忙,有三妹陪我足够。

沈红莲也已确定怀孕,李书文表示要跟着顾鸿远去学,却没得到允许。本丫还没骚够呢,你就想跑,没门。好好做你的农技员,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顾鸿远跟着西县的车离开,沈红莲则开启修身养胎作骚模式。

这里的木器厂因为尽力实行机械化,盈利颇丰。服装厂更不用说,各种和这个时代不过分出格的新颖款式层出不穷,不间断收割着官方和有钱人。

有了钱,沈红莲便开始败家,除了给困难户送钱外,就是改善镇中小学的硬件设施,赠送校服鞋帽,大力奖励一心教知识的优秀教师和成绩好的学生,并放出狂言,要将本镇中小学办成全县条件最好的学校。

沈红莲当然不是什么大善人,更不屑做。前世这个民族的劣根性已让她彻底失望,她只是要利用做慈善的幌子丰富并转移钱财。

这些操作果然让思想好热衷批斗的积极分子心里极不平衡,联名上诉到县里,要求县委出面将沈红莲的奖励重新分配。

沈红莲的户口还在娘家,原则上不属于此地管辖。加上钱是她个人的,想给谁就给谁,明面上,县委无权干预。

这番刻意操作,也使得各镇有实力的教师纷纷申请调来,为了防止搞关系走后门,沈红莲亲自面试考核,将那些靠工宣队农宣队进入教师队伍的半文盲淘汰,只会带学生呼口号表忠心的老师也得靠边站。

又得罪了一批人。

很快联名上诉到省里,省里见投诉的是外省的先进工作者,查实后,知道沈红莲打小就是精神病患者,还是个办厂能人和败家狂魔,在政治方面就是个白痴,根本讲不到道理。对这样的疯子谁也没办法,对各种投诉不予理睬。

沈疯子的绰号扬到省外了。

让沈红莲难以省心的是老中医夫妇,自从治好了厂里几个人的腰腿疼痛关节发炎等顽疾,还有几桩是难以治愈的妇科病后,经常有人来求医问药。

沈红莲都是毫不犹豫地拒绝,说老中医就是个走江湖的骗子,药理没有任何科学根据,能治好纯粹是瞎猫碰到死老鼠,概率很小。

由此甚至禁止老中医夫妇给本厂职工看病。

可中医的魅力就在于传说,稍微有点本事的,哪怕只擅长治疗一种病症的,都会被吹得神乎其技,而且越传越奇,传到个个中医都能包治百病。

普通人可以直接拒绝,涉及到官员关系就比较难。

崇拜权势的优良传统,让村镇干部都被群众自觉惯得脱离了普通人行列,也让权利的傲慢和嚣张成了普遍现象。

这天同镇的一个公社书记找了来,恳请老中医去看看他病重在床的父亲。

由于此人和李书文家沾点不算远的亲戚关系,经不住婆婆的劝说,沈红莲不得已同意让老中医试试。

沈红莲当然开出了条件,人熟理不熟,关系再好也得签生死状。二是老家伙决不能出诊,要看就把病人拉来。三是,老家伙只负责免费诊断和开药单,说明服用方法,其他不管,有什么后果概不负责。

并且大言不惭地说,不需要老家伙挣钱,我又不是养不起他们。

公社书记自然满口答应,当场签了沈红莲亲自拟定的免责书。

不得不承认,老中医确实有点水平,病人日渐转好,且有痊愈迹象。

中途换了一次药方后,病情突然加重,两天后又迅速转好,还比以前更好,没一个星期,瘫痪了两年的病人居然能下床了。为此,书记特地送来不少礼品以示感谢。

却也因此出了事。

书记也有个熟人的父亲,和书记父亲差不多的病症。听说书记父亲接近痊愈,便向书记讨要了方子,照着吃,病情同样好了不少。

然后照例也换了第二个药方,开始以为加重一两天是正常现象,没想到越用药病越重,换药第四天就嗝屁了。

书记这个熟人有个远房表亲在地委当个小官,不然书记也不会轻易将方子共享。

可也因此坏了事,熟人认定方子有问题,找所谓懂行的一看,据说其中有一味白附子毒性确实很大。

打听到老中医是被下放的黑五类,加上公社书记算得上土皇帝,普通社员眼里偶尔才能见到的最大干部,可不敢公开承认请了黑五类看病。

有机可乘,老熟人立马变成了老无赖。

因权力延伸出来的野蛮和无耻,自然便衍生出了传统的泼皮无赖剧情。

死人被抬到厂门口,呼口号批判,讨要说法。

所谓的免责书在破皮无赖面前只是一纸空文,何况签字的是公社书记,怕和黑五类牵扯上,早就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这也是破皮无赖有胆量来敲诈的原因。

一句话,药方是老中医开的,上面并没有特别说明其害处,针对的病人也没特定指向。分明是黑五类在搞阴谋诡计,故意加害贫下中农,意欲颠覆红色政权,必须得到严惩。

李家人也不是吃素的,各种举例辩驳。比如东家专用的药品,贼子偷吃吃死了,还要严惩失主么?

沈红莲暗暗好笑,真是少见多怪。贼子死亡,严惩失主,就是神奇地方神奇法治的固有特色啊,几十年后还在持续不断呢。

然后,另一个具有固有特色的法治剧情开始上场,那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和事佬判决模式。

统管治安的人武部部长亲自从中协调,意思很明显,让沈红莲多少赔点钱,闹大了,不仅影响不好,对老中医和其余下乡劳动的问题分子都不利。

此等泼皮无赖和糊涂处理方式,沈红莲前世不知见识过多少次,早就司空见惯,清楚轻重利弊。

照老无赖开的价,沈红莲很爽快地赔偿了两百块钱。

拿到钱,老无赖很诚恳地对沈红莲说,家里人不好交代,我们也是没办法。照规矩起码得五百块。既然有武装部长说情,沈三丫同志也为这里的群众做了很大贡献,所以我才退了一步。老实说,这点钱办了后事就差不多了。孬好一条人命,不是这点钱的事,对吧。

沈红莲笑,你说得对,生命无价。两百块还不够我买一条裤衩呢。你可真是太客气了,有情后补。

老无赖脸都不红一下,再补我就不好意思了。遇到这种事,谁也不愿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不容易。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是朋友了。

沈红莲微笑点头,平静地说,朋友,有你这种朋友,我真是三生有幸。我已经认识你了,将来有机会,一定也会让你认识认识我的。

说完,扭头就走。心里暗骂,这杂碎原来胆子这么小,拿了钱还想套亲热,真以为我傻呀,真以为李家可以随便让人拿捏啊。这点钱我不在乎,但不等于可以咽得下这口气。毫无疑问,这老无赖也知道这钱不好拿,可明知不好拿也拿了。

唉!多么独具特色的民族和文化啊。

看来,人为财死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沈红莲其实很是庆幸,还好地委那个官只是老无赖的远房表亲,不然自己和老中医真要被抓去坐牢。

无赖走后,公社书记才带着礼品跑过来陪不是,对这种卑鄙小人,沈红莲实在没心情看。

要不是李家和自己有些官方关系,打死他都不会来道歉。沈红莲眼里,公社书记这类伪君子还不如老无赖。这种人和老无赖交情好实属正常,真是一丘之貉。

在沈红莲示意下,憋了一肚子火的李家父子直接将礼品扔了出去,同时将公社书记推出了工厂大门。

这事算得上一个教训,不能让老中医随便给人看病了,亲人也不行。

哦,不。亲人可以看。

亲人都不行,那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哼,说得好像这个世界没乱套似的。

熵增定律要不要普及一下。

五月下旬,季小莲在本地县医院顺产下龙凤胎,沈红莲啧啧称奇,她还是第一次亲历生龙凤胎的。

出来一个,又出来一个,紧紧抓着季小莲双手的沈红莲恨不得亲自上手,看看里面还有没有。

气得季小莲立即昏了过去,又被沈红莲摇醒,别装死,还有没有了呀?

季小莲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骂,还有个屁,真以为我是猪呀。

沈红莲很认真地紧盯着季小莲,你就是猪呀,不是猪凭啥生两个。

季小莲一句都不想再说,小声对医生说,快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同样被气得不轻的接生医生和护士立即将沈红莲推出了产房。

沈红莲厄自叫嚷,我不走,我要看,我要看她生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沈疯子的名声进一步得到加固。

镇上的人开始同情李书文。摊上这么疯婆子,日子能过得太平么。

这两个小家伙也给厂里几个老家伙带来了无尽的快乐和希望。

沈红莲愤愤不平,为啥大好事都是别人的呢。

当即找到老中医夫妇,你不是自诩本事很大么,让我也生对双胞胎呀。

老中医气得想哭,还是煞有介事地给她安排了孕妇食谱,更让老医婆亲自给她做。

沈红莲也是一本正经的按规定进食锻炼,誓为生双胞胎而努力奋斗。

想生双胞胎是玩笑,尽力多生几个确是真的。因为再过五年就会恢复高考,沈红莲铁了心是要上大学的,以弥补前世的遗憾。

最主要的,目前计划生育抓得还不是很紧,七八年后将会推行一胎政策,她这样的可躲不掉,这也是沈红莲决定早婚的根本原因。

不仅如此,她还早就吩咐过沈家人,齐心合力全心全意开展造人行动,多多益善,工作不工作无所谓,造人才是头等大事。

她要让整个沈家实现阶层跨越。

沈红莲想方设法大张旗鼓要生双胞胎的事很快传遍全镇,更加落实了沈疯子的美名。

真是个呆子,双胞胎是想生就能生的么。

给你普及点知识,男女同房时就已经决定了生男生女生几个,已经怀孕了就无法更改,亏她还是个写书的,这点科学常识都不懂。

听说还弄了个双胞胎菜谱,每天三顿吃什么吃多少,什么饭在什么时候吃,都有限制,这不是吃饱撑的么。

岂止是吃上讲究啊,听说每天走多少步,说几句话,扭摆几次腰身都有规定,不能多也不能少,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名字有取错的,绰号没有叫错的,沈疯子真是名副其实。

不疯能天天往外撒钱么。以前有人说她一次就送出去十几万,这里没人相信,现在恐怕没人不信了。

听说那疯子可真能赚啊,一年能赚好几十万,可惜都被她败光了,听说还借了几十万的债呢。

借那么多钱给一个疯子,也是脑子进水了。

你懂个屁,她借的债不会还的。据说她有一句口头禅,凭本事借的,干嘛要还。

这——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切。和疯子讲道理,亏你想得出来。

流言蜚语影响不了沈红莲想生双胞胎的斗志,并且还编了一首歌在厂里传唱。我要生个双胞胎,两个女儿多可爱,不怕酸酸涩涩胃里不自在。要生就生双胞胎,两季稻谷一场晒,女儿成双结对夫妻才恩爱。

沈红莲很快成了厂里厂外的笑话。

转眼到了暑假,四丫自然跟着李超英回来。看到沈红莲全心全意为生双胞胎拼命,半点没觉得意外,并且全力支持监督沈红莲饮食起居。

李超英也是见怪不怪,配合着演足戏份。

也就在四丫回来第三天,厂门外突然多了几十个红小兵,抗着红缨枪高呼,反对沈三丫奖励坏分子,反对沈三丫窝藏黑五类,反对沈三丫搞资本主义,反对沈三丫破坏社会建设,反对沈三丫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各种口号喊得声嘶力竭,各种大帽子扣得毋容置疑。

本以为几个小屁孩胡闹一下就算了,没料到第二天又来喊叫。

四丫和李超英本就是红小兵首脑,哪里容忍得了。当即冲出去抓了两个喊得起劲的。很快拿到呼口号的的红小兵名单,当即一一打上门,追讨沈红莲捐助的校服和鞋帽。

绝大部分红小兵的父母哪里舍得将那么好的衣服归还,没关系,李超英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组织红小兵在他们家门前指名道姓地叫喊,某某某忘恩负义,道德败坏,良心让狗吃了。

喊一天每个小将发五毛钱。

于是个个争先恐后加入了声讨不知感恩者行列。

那些被忽悠的红小兵的父母也是丢尽了面子,联合起来去找煽风点火的麻烦,一时间,整个小镇都鲜活起来。

沈红莲更是火上浇油,声明以后再不会捐赠一分钱。

有人想试试沈红莲的话是不是真的,鼓动几个特别困难的残疾人到厂里求助,却被沈红莲一口拒绝。

理由很简单,不知感恩的不值得可怜,红小兵来找我麻烦的时候,你们在哪?还有脸来要救济,皮可真厚。再胡搅蛮缠,直接打走。

困难户和学校便联合起来去声讨鼓动红小兵闹事的,斗争也便越发的激烈。

李家在这里颇有势力,一般人不敢得罪,不然李超英也不会被推荐上顶尖大学。可这次影响不小,尤其堵断了沈红莲对社会的捐赠,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银子啊。

眼看事态严重,镇上只好找李书文谈话,让他做老婆的思想工作。

李书文按既定套话叫苦不迭,哭着脸表示无奈。那疯女人谁的话都不听,我有啥办法。

你就不能吹吹枕头风么?

她自己家人都没一个说得动她的,我这个丈夫就是个名头。

那你问问沈三丫有什么条件?

几天后,在镇政府再三追问下,李书文只好转告,追究鼓动红小兵闹事的两个干部和三名教师的责任,干部撤职,教师下岗。所有参加的红小兵不会再得到任何捐赠。

同时又表达了对上次被老无赖敲诈的怨恨。

李书文叹息,我这个老婆出了名的恩怨分明,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她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绝不留情。

镇上只得保证让无事生非的干部教师边缘化。

随便按个罪名批判一个无耻无赖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另一方面,四丫和李超英并没找到沈红莲需要的高科技人才。那些被下放到农村去的,都没在国外深造过,不符合沈红莲需要的条件。

看来文友所言非虚,不知多少怀着满腔热诚回来建设的高端人才被打上了间谍卧底的标签,并在前几年的斗争中去了另一个世界,就算六十年后,也属于绝密档案,只能从蛛丝马迹的简历里窥视一二。

沈红莲想以一己之力搞些高科技项目的计划就此化为泡影。

那就先尽力解决温饱问题吧。

当即找到镇政府商谈,要租下厂边上小山脚一大片半荒地搞养殖。镇上上报到县里,都认为这是好事。加上杂树林和小池塘等荒地大约两千多亩,以每年四千的价格租下,用期还是五十年,起码五年一缴。

签完合约,先用水泥柱和铁丝网围栏,划分地域,挖鱼池,平整土地,建造房屋。

李书文这个农技员就排上了用场,由镇政府派人监管在周边招工,正式发展家禽家畜孵化养殖,种植药材,培植嫁接果树,搞各种副业。

这个时代为了禁止私人买卖,家禽家畜养殖有数量限制,比如鸡和鸭各不能超过14只,猪不能超三头,羊不能超五只,牛不许私人拥有等等。

以公家的名义办养殖场就不一样了,可以随意养殖,且多多益善。当然,养殖场的所有产品全得卖给公家出售。

沈红莲的最终目的也不是想靠农场赚钱,名义上为了改善厂里职工和附近社员的生活,主要还是洗钱或分化钱财。

上一次的四千多方木材半年多在两个县已经卖了大半,建塑料厂又用去不少,沈红宝几次打电话建议再进一次货,沈红莲都没答应,理由是她怀孕四五个月了,不想动弹。

四丫知道后,主动要求走一趟,沈红莲满口答应,很快联系好出发日期,沈红宝,顾鸿远和李书诚带着钱当先出发直接去江城。隔天,四丫带着李超英和其大哥启程去江城汇合。

投机倒把这种事,尽量不要让外人参与的好。

即便在这个鼓励弘扬划清界线大义灭亲的时代,血缘关系依旧是最值得信任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