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轻彩还没来得及道谢,他已经翻身下马,身后的手下及时赶来,与他说了些什么,一行人就擦肩而过了。
后来,她才打听到,那人就是她嘲笑过的蠢货二殿下。
不仅如此,她初到京都,几乎天天出门,为的就是多了解一些有关宋辰光的事。
奈何她是崔氏一族的人,无法正大光明从长辈口中得知。
能听见的传闻,说的都是他和那个求而不得的镇国侯府嫡小姐的两小无猜。
可是那个嫡小姐却成为了籍籍无名,不得宠的废物三皇子的王妃。
并且外界都在说,这个女人不是个良配,目中无人,杀人不眨眼。
此时,她还是庆幸的。
还好,这种人没有嫁给宋辰光,否则,二殿下得多可怜啊,被这么一个疯婆子给欺负。
可是那日,她听说了寂照庵求姻缘分外灵验,便想替自己大胆的求上一签。
可是上山时,就那么毫无征兆的遇上了下山的洵王和洵王妃。
男人气质高雅而独特,容颜如同仙境中被仙雾缠绕的雪莲,散发着沁人的光彩。
而女子也身姿优雅婀娜,宛如仙子下凡。尤其她远去的背影,透露出一种纯真的喜悦,仿佛孩童般无忧无虑。
尚轻彩不禁为他们的美貌和般配,而心生敬仰。
传闻都是假的,洵王妃不是凶神恶煞的夜叉,洵王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至少,他威胁自己的那一个眼神,是真的蕴含着杀意的。
好似,她触碰到了他的珍宝。
珍宝,无非就是她唐突到的李安罢了。
那一瞬间,她便羡慕了。
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让宋辰光这种男子,爱而不得,还念念不忘。
又可以被谪仙般的男人视若珍宝,捧在心尖上。
“难怪在皇宫那段时间,你对我的敌意那么大。”李安听到此处,只觉得好笑:“我都不认识你,你反而因为自己得不到宋辰光,就记恨上我了?”
尚轻彩苦笑一声,满嘴的鲜红,反而衬得她像个吃人的夜叉。
“我最烦的就是你这副姿态。”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李安睨着她:“这话说的是你自己吧?”
尚轻彩在镇西北当做小公主捧着长大,就连最亲密的姐姐也对她逆来顺受。
从没有尝过挫败的滋味,在宋辰光的身上栽了跟头,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犯疯病要取她的性命。
李安还觉得冤屈呢,真是无妄之灾。
“我和三殿下在一起,那是圣上的旨意,没法拒绝。”李安说到此处,坏笑了一下,“即使没有圣上旨意,我也不会跟宋辰光在一起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尚轻彩瞪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望着她。
李安坏心思地说道:“因为看不上。”
“你……咳咳咳!”
“自己终极一生想要得到的,别人却委弃泥涂,全不在乎。气不气?”李安挑衅着。
尚轻彩被捆在树干上,动弹不得,却也听不得李安这般将自己的心上人比作泥土。
她嘶吼着,疯了似的不顾身上的伤口,挣扎着。
李安用匕首的刀背拍了拍尚轻彩的脸,笑着说道:“不是你喜欢的,其他人也会喜欢。就像我喜欢的,你不一定能看得上。你自己不去争取,不去为了自己的幸福做努力,将自己的无能怪罪在我的头上,一口一个凭什么,还想问你呢,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人都要为你的愚蠢买账?我招你惹你了,一次两次对我下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发疯,我差点失去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要不是十一命大,要不是运气好,弄到了治伤的药,他估计早就去投胎了。
李安恢复这段记忆后,简直不敢置信,尚轻彩竟然会这么狠毒。
现在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的缘由,竟是日次可笑。
小孩子得不到的玩具,便也见不得人别人拥有,所以直接毁掉,她就开心了。
哪儿来的道理?
二人离得近了,李安又一次闻见那股子若隐若现的臭味。
奇了怪了。
李安嫌弃地翕动了两下鼻子,确定了那个味道是从尚轻彩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被这道难闻的味道折磨了一晚上了,现在尚轻彩又被她捆起来了,终于可以翻翻,是什么情况了。
李安都不等尚轻彩张嘴,自顾自说完那些话后,一手拿着匕首贴着她的脸,另一只手开始在她身上摸索。
“你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了,这么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尚轻彩才安静下来的呼吸瞬间又浮躁起来,比方才更加疯狂地挣扎起来。
凄厉地尖叫声,嘶喊声,比话本子里的厉鬼叫得还惨。
尚轻彩一口一个“李安,贱人,你去死!去死!!”
李安顿时也烦了,一巴掌呼了过去。
尚轻彩被打得偏过头吐出了一口血,可是咒骂声一直不停。
李安实在不想碰她那张毁了容,又血淋淋的脸。
可是无可奈何,掐着她的两腮,捏紧了手,“就不能安静一会?又发什么疯,非要我杀了你才能闭嘴是吗?”
她不是不想杀了这个疯女人,只是不能轻易动手。
崔府今日大操大办给尚家姐妹办了及笄礼,若是宾客未散,就发现主角之一和她这个闲散王妃一同失踪了,得弄出多大动静。
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前,尚轻彩得活着,暂时还不能死。
尚轻彩不再鬼叫了,开始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李安的手上有她嘴里流出来的血水、口水和泪水。
脏的很,直接松了手,割下了一块衣裳,团着团着堵住了尚轻彩的嘴里。
哭喊声还在,但是小了许多。
李安头疼得很,不想再跟她废话,擦了擦手上的污秽后,去将散落在地上的珠翠一个个捡了起来。
然后再仔细小心地擦拭干净。
还好,没有摔坏。
这可是娘亲留下的遗物,本来是戴出来充个场面的,差点就给弄坏了。
以后还是收起来吧。
李安望天,四周静的厉害,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知道宋竟尧能不能看见她留下的记号。
保佑保佑,不要有野兽出没。
李安收好首饰,在破庙门口,找了块大石头,吃痛地坐了下去。
腰上的血已经不流了,就是疼得厉害。
这尚轻彩看来真的是被病痛给折磨坏了,打小在军营里长大的魔王,现在竟然打不过她了。
李安怕自己扛不下去晕过去,只能逼着自己胡思乱想,哪怕骂尚轻彩出出气都可以。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也不管尚轻彩能不能听见,把人从里到外奚落个遍,还全都是拿尚轻颜做对比。
骂无可骂,李安的眼皮已经重到快睁不开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阵阵马蹄声。
还好,不算笨,能找到这里,应该是看见她的记号了。
李安撑着手臂,晃悠悠地起身,脸上挂着笑,朝着声势浩大的马蹄声方向迎去。
“安安!”
“安儿!”
“……”李安不耐烦地咂了嘴,怎么还有几个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