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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撕心裂肺的声音绕着清风苑转了一圈。

她疼得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还没说话,宋竟尧倒是先发制人,开了口。

“注意力转移了吗?”

李安要不是从那双眼里依稀看见了几分不忍和心疼。

她就是这条腿不要了,也要跟宋竟尧拼了。

宋竟尧要替她拂去眼泪,被她扬手打开。

李安满心悲愤,抽抽搭搭地哭诉道:“真的太疼了。说好轻点的呢?”

“有的人表面是清隽风雅的绝世公子,背地里竟然辣手摧花!”

“现下知道自己是花了,不是要做救美的大英雄?”

宋竟尧倒也不恼,手背上被打的红了一片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伤口,叹了一口气,又解释道:“快刀斩乱麻。”

“这次长了记性,才不会有下次。”

李安委屈地撇嘴,“我总不能任人宰割吧……”

她比以前不知道要勇敢多少倍了,若是祖父知道了,肯定会夸她好样的,不愧是李氏儿郎。

心下更委屈了,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思念蜀中了,眼泪汹涌得更狠了。

“那些人都死了吗?”

“死了。”

李安:“没留活口?”

宋竟尧:“十四鲁莽了。”

李安回想晚上十四挥出去的长鞭,还有嗜血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宋竟尧更换了新的止血包敷在伤口上,才无奈说道:“我轻点。疼了,就告诉我。”

他看着李安倔强的模样,忍不住叹息一声。

“你方才说,那群人把你当成了我,把尚家小姐当成了你,如何看出来的?”

宋竟尧问道。

李安瞅着他的确不是要下狠手的模样,确实是在问话,才开口。

她说:“尚轻颜今日穿的是我的衣裳,而我穿的是与你平时喜好相近的男装。”

她有点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一直觉得宋竟尧穿的衣裳好看,就偷偷命人做了几身小一号的。

她不等宋竟尧问,接着说:“那些人全是冲着尚轻颜动手,全是死招。反而对上我的时候,有所顾忌,再狠的招式都会卸了几分力道。”

“不然,我这个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他们那么多人。”

“那些人知道我和尚轻颜之间有一个人是洵王妃,只会下意识觉得穿女装的便是。那这么晚和洵王妃不离不弃的,只能是洵王了。”

右腿上的剪伤不再流血,宋竟尧用指腹浅浅带了一层药膏,轻轻柔柔的抹了上去。

李安倒吸一口冷气,忍着痛说:“我还有个发现。”

宋竟尧看着少女的肌肉不自觉地瑟缩了下,心头莫名涌上一股躁动。

不管是什么人,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宋竟尧按捺住走歪的心思,他努力显得清风明月,不吓到李安。

他微微掀唇,问道:“什么发现?”

李安摸了摸腰腹处被包扎好的刀伤,口子不深,只是看着狰狞。

不过疼也是真的疼。

她说道:“那群人用的兵器五花八门,目的就是遮掩自己惯用武器。刺伤我的那个人,我摸过他的手掌了,老茧的位置可不是用刀剑的。”

李安颇为得意地笑了笑,若是她此时不是这般狼狈模样,倒真像那么回事了。

她伸出掌心,在虎口,还有其他几个指关节位置点了点,笃定道:“是长枪。”

她怎么说也是镇国侯府出身,蜀中一族哪个不是刀口舔血,从战场上回来的。

各种武器和功法,使用的区别,她还是分得清的。

宋竟尧抹药的手微顿,诧异了一瞬,又恢复正色:“镇西军。”

李安夸奖道:“哇,这个你也知道。”

大宋军队兵刃中,用大刀的尤为多。

刀在古代的战场上也是非常常见,与枪、矛相比,刀更适合近战,被广泛地用到军队,有“百兵之帅”之称。

蜀中一族因为地势因素,多为抛射兵器为主,短兵器为辅。

她们镇国侯府惯用的就是弓箭和长剑。

而镇西军队那边则相反。

那里地势平坦开阔,长兵器尤为占优势。

现下大宋京都城,与镇西军有关的只剩下崔府待着的两位远道而来的小姐。

虽说世上习长枪之人,数不胜数,可是刻意隐瞒为之,绝对是有所图谋了。

若真的是他们所为,李安可就要笑了。

大水冲了龙王庙,当兵的刺杀主子的宝贝千金。

要不是她以命相抵,殊死反抗,怕是这会崔府那边已经挂起了丧布灵幡了。

宋竟尧从不怀疑李安的判断,他当时只顾着带她回来疗伤,却未注意那群杂碎。

以至于十四杀红了眼,尸骸遍地,惨不忍睹。

倒也是他们自寻死路,命中该死。

宋竟尧涂好药膏,开始包扎,“早知如此,直接让他们把尚家小姐杀了就是。”

他声音清冷如寒玉相扣,碎冰裂琼。

听不出任何情感。

李安只觉得男人此刻非常陌生,目光审视他:“不许胡说。”

无论是对方阴差阳错搞错了目标,还是因为什么情况找错了人。

终归真正的目的是要她死。

今日若不是她女扮男装,还有尚轻颜以桃代李,怕是自己活不到现在。

她是受了罪,可是也间接地保住了命。

宋竟尧目光温和打量了一圈李安,见她精神好转了许多,才放下心来。

他却不接话,给李安倒了一杯温水。

李安又哭又喊,被折腾了这么久,的确渴了。

接过水杯后,大口喝着,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宋竟尧,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直到她把杯中温水饮尽,宋竟尧伸手,接过了空杯。

李安茫然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宋竟尧淡定地移开目光,走到衣柜前,取了一套干净的里衣出来。

李安一眼看出,那是她的衣服。

她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他难道要给她换衣服吗?

宋竟尧端来事备好的一盆热水,拧了拧帕子,“一身血,我帮你擦擦。”

“可以让喜鹊帮我的。”

李安小声嘟哝。

“我不放心。”宋竟尧凝视过来,“你我是夫妻,你要避我一辈子吗?”

李安哽住,默默摇头,“我自己脱。”

宋竟尧眼底温润怜惜,心头一涩,立刻垂了眼不让少女看见,仔细小心的擦拭着她身上的每一处血迹。

李安像是被剥光了的鸡蛋,涨红着脸不敢看男人。

一室寂静中,最终还是李安先开了口。

“我现在伤成这样,你难道要日日这样照顾吗?”

宋竟尧绽了笑,“不正好如了你得意。”

李安歪头,不解。

男人垂下纤长的睫毛,眼底荡出笑意,“明日我便去跟圣上请辞,在府上寸步不离地照顾你,直到痊愈为止。”

“啊!”李安想起来了,前两日她还担心宋竟尧在刑部会被欺负。

于是说了句:你在家装病,或者我装病,你得寸步不离照顾我。

一语成谶了。

这么快就灵验了。

不过不用装病,是真的丢了半条命。

宋竟尧把李安全身擦了一遍,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她蔫搭搭地躺在床上,问道:“那你想好用什么理由跟圣上请辞吗?”

她遇刺这件事,必须是要压着的。

宋竟尧替她盖上被子,“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