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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夏映禾几乎每日都会抽时间教沈惜辞练习骑射,沈惜辞发现每当她骑在马背上弯弓搭箭的时候是发自内心地开心的。

自那日围场后,沈惜辞发现这个迟栖似乎和三皇子穆昭走得近了些,不知是不是因为此,白贞妃便再没提要娶迟栖为侧妃的事。

夏映禾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像穆韦这样的人,今日打消了娶迟栖的念头,或许只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以后若有拉拢其他人朝臣的打算,那便是随时都可以纳侧妃进崇和殿的,或早或晚而已。

转眼便到了六月底,上都的天气开始热了起来。

皇后命人将考试的场地设在了后山围场,那里地势空旷,周围还有树荫,不至于太过闷热难耐。

\"小姐,这是昨日皇后想想特意赐给您的夏衣,说让你穿着新衣服好好考试,定能考出个好结果,您先换上吧?\"白缇就从箱子里中取出一条浅绿色的罗裙给沈惜辞换上,又给她梳了个凉爽的发髻。

到了围场时,考生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前两场琴技和棋艺,沈惜辞都只是勉强应付。

第三场是画技,想起昨日钟寒舟跟她说,若他的课,自己不能过得前三,那他会有一份特别的“礼物”要给她,想起这个,沈惜辞有些惶恐,考得不好还有礼物,能是什么好东西,必然是“惩罚”。可又有些害怕他的那份礼物,是以还是用了些心在上面。

最后一场就是骑射了,经过这两月的练习,倒是最后完成得不错。

考完最后一门,便要等待考官们的批阅结果。

“各位小姐,今日天气炎热,皇后娘娘念及各位辛苦,特意命御膳房备了清热解暑的凉饮,请诸位小姐移步到偏殿休息,待会儿考官们便会过来宣布结果。\"负责考官的嬷嬷站在众考生中,对众人说道。

众人一听有茶喝,立刻喜笑颜开。

偏殿就在朝凤殿旁边,正厅里每个人都已经按名字放好了桌椅,因着刚考完的关系,大家紧绷的心情顿时都松懈了下来,有的甚至坐在椅子上小憩了起来。

“今日怕是最后一次在宫里用膳了吧,等结果出来,得到陛下,皇后娘娘和几位皇子青睐的便要飞上枝头了,其余的就收拾收拾出宫去吧!\"有人低声叹息道。

沈惜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终于可以出宫了。可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安静地坐在一旁喝着凉汤,吃着点心。

“裴世子离京了,说是青州最近有些动乱,他自请去青州军营历练,你知道吗?”谢初桐压低了声音问沈惜辞。

“他离京了?”

沈惜辞也是一愣,自上月自己和他坦明之后,就没见过他。原本自己在宫里,他在宫外,哪里能日日见到他呢。眼下听谢初桐说,倒是才知晓他已经出城了。

“我也是今日才知晓的,原本以为他会跟你说,却不曾想你也不知道。”

\"嗯。\"

对于此事。沈惜辞不知该说什么,不过看样子谢初桐至少没因为此事和她翻脸,倒也让她稍微放心了一些。

“自上次在福阳殿他冲撞贵妃娘娘后,我就在想你与他不过才相识一年,他就如此对你情根深种吗,我自小便认识他了,可这么多年他一直对我淡淡的。”谢初桐有些丧气,“那日他私下跟我说让我不要因为此事故意针对你,他说心悦于你只是他一厢情愿,你从未对他有过儿女情长的心思。在他心里,原来觉得我是心胸如此狭隘的人。”

“嗯,那个,你……就那么喜欢他?”

沈惜辞看她说得如此动容,想了半晌,最终憋出一句话。“明明你自己都说裴梓淮自小便对你的态度淡淡的,我其实倒是很好奇,到底为什么你会如此执着于他?”

“……”谢初桐哑然,到底为什么,她好像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小时候,爹娘带我去裴府赴宴,那是第一次见他,他自小便相貌出众,在人群中都是很惹眼的存在。裴伯母见我盯着他看,便开玩笑说等长大后便让我做她的儿媳,大约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我肯定是能做定远侯府的世子夫人了。”

“就因为定远侯夫人的一句话?”

“这些年来从未看到他主动亲近过哪家姑娘,我只以为他是性子冷淡,因此也忽略了他对我的态度,想着总有一日会让他注意到我的,却不料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期许。原来向来行事随心的裴世子也有这般风趣妥帖的一面。”语罢,她认真的看着沈惜辞,“沈惜辞,你说我是不是该讨厌你?”

沈惜辞否认道,“感情之事不能勉强,就像我跟他说的,我与他之间绝无可能。你不能因为他不喜欢你,便把这怨气撒在我身上。”

“你倒是会为自己辩解。”

“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

“后来和你相处的过程中。我发现你其实就是一个对儿女情长之事似乎并不怎么开窍,而且性格随和,倒是没什么心眼,还挺喜欢和你相处的感觉。”

“介于你跟我说这番实心话,我也真心跟你说一句,若你真心实意喜欢他,便该去找他表明心意;若你只是为了自己的执念,只是小时候的惊鸿一瞥导致觉得你该喜欢他,而不是想喜欢他,那或许你应该慢慢学会放下这种执念。你一个堂堂丞相府的小姐,上都有的是俊杰,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况且强求来的于你于他或许都不是什么好事。\"

谢初桐听了这番劝告,似懂非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教教我?\"

\"......\"沈惜辞一脸懵逼。“你比我大,你让我教你?”她自己都还没谈过恋爱呢。

“他那日在福阳殿甚至发誓,此生只与心爱之人成婚生子。否则宁愿孤独终老,那一刻起,我就觉得或许,我该捋清自己的心意,慢慢学着放手。”谢初桐沉默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句话。

沈惜辞听完赞许地点点头,想着谢初桐这人看似得理不饶人,可相处期间发现在大事上还不至于是非不分,至少能劝得动。”

“沈三小姐,谢小姐,在聊些什么呢?”迟栖走了过来,一脸笑意盈盈。

\"没什么,闲聊罢了。迟小姐这么高兴,想必这次考试定是能进前三甲吧?”谢初桐随口问道。

迟栖笑而不语。

沈惜辞觉得有点困倦,正撑在桌上准备小眯一会儿,忽然感到身上一阵冰凉,立马清醒了些,起身一看,身上湿了一大半。

“沈三小姐恕罪,是奴婢不小心,没拿稳,将您身上弄湿了。\"婢女慌忙跪下请罪

她甩了甩身上的水渍,看婢女满脸惶恐,倒也没生起气来,挥了挥手,“没事,你起来吧,去换一换就好了。”

“去哪里换,眼下结果还没出来,咱们不能私自出偏殿的,免得被人抓住小辫子。\"谢初桐急忙阻止。

“虽说考生不能擅自离开,但可以让您的贴身婢女回去取一身干净的衣衫,偏殿有一件寝殿,奴婢带您过去那里换吧。”

沈惜辞看了看婢女,随即点点头,“嗯,也好。”

“那沈三小姐跟我来吧。\"说罢,领着她往偏殿走去。

沈惜辞跟在她身后,发现她走得极快,而且似乎对路线很是熟悉不由得问道,“我记得这个偏殿只是偶尔会接待臣属会用的,基本是属于空置的状态,除了每日打扫的宫人,基本上没人值守在此,你对这里倒是很熟悉,你之前是伺候在哪个宫的?”

婢女低声答道,“奴婢是在朝凤殿伺候的,此偏殿离朝凤殿很近,有时会奉娘娘之命前来洒扫…啊……”

话音未落,婢女忽觉后脖一阵疼痛,突然叫一声,转身看向沈惜辞,“沈三小姐这是作甚?”

沈惜辞愣在原地,尴尬地对她笑笑。心里暗自吐槽,小说里不都这样子的写吗?一个手刀砍在后脖颈就会晕?

正在她思考如何解释,听得婢女又一声闷叫,随即直直地栽到地上。

沈惜辞看向婢女身后的人,有些意外,“钟老板?”

钟寒舟走到她跟前,掏出一个瓷瓶喂了一粒小药丸。莞尔一笑,“这次倒是机灵起来了,只是位置都没找准就想打晕人?还得多练练。”

“我…一时情急!”原来是没找准位置,她嘀咕道。“方才又吃了什么药?”

“解药,被人下药还不自知。没感觉吗?”

沈惜辞活动了下筋骨,感觉没什么大问题,“无碍,方才就是就是有点头晕,我以为可能是有点中暑,特意多喝了两碗甜汤,大约是药效还没发作?”

钟寒舟轻笑着摇摇头,似是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好笑。

沈惜辞疑惑地问他为何这么巧出现在此处,钟寒舟随意解释说是恰巧路过。

眼下也不便多问。他说路过就是路过吧,左右与自己无关。

她蹲下身看了看婢女,一次算她大意,可二次还上当那就真的蠢了,她倒想看看,此次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暗害她。

随即将婢女拖到隐蔽的角落,回过头看时,钟寒舟正定定地看着她一举一动。

她拉着钟寒舟躲在暗处,正想看看那房间里究竟是何人在暗中作祟,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迅速躲起来。猫着身子看向来人,竟是唐若水?

眼见唐若水拖着一身泥泞的衣衫步履从容地推开寝房的门,随即又将门关上。沈惜辞屏住呼吸,静观其变。

等得她有些困倦,眼前晃晃悠悠的,于是用手撑着眼皮,强打起精神,继续留意,只不过这半天只看见唐若水一人进去,到现在还未出来,难道是她想多了,又或者是房间里面早已经有人在候着了?

按照她以往看过小说的经验,只怕再过一会儿便有人来了,她在纠结到底该不该此时进去看个究竟,提醒唐若水赶紧离开?可这若是唐若水自导自演的?自己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行。”沈惜辞觉得自己这想法太恶劣了,万一她也和自己一样根本毫不知情,那她岂不是也要受害。

这样想着,她刚准备出来,可在看见廊里几个身影朝这边款款而来时,立即停下脚步。

几个女眷正说说笑笑从远处走来,在婢女的指引下进了寝房。

推开门的一刹那,屋里便有尖叫声传出,声音很响,随即便有婢女匆匆忙忙地跑出来,不一会儿,便有一群人拥着皇后朝这边走来。

此处离得有点远,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些什么。

“想看戏?”钟寒舟问她。

“你要看吗?”

钟寒舟不语,只是将伸手将她一揽,纵身一跃飞出了偏殿。

不过片刻的时间,沈惜辞已经重新往正门进去,带上了白缇,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到了寝房时,便看见唐若水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旁边还跪着穆炎,皇后则是坐在一旁,眉眼含怒,见沈惜辞姗姗来迟,眼中不可察觉的划过一丝惊诧。

“母后,此事是儿臣的错,请母后责罚。”

穆炎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此刻情形,沈惜辞大约猜出了些什么。她看向唐若水,外衫此刻已不见,只一身中衣狼狈地跪在地上。

“你不是来这里换衣服了吗?怎么才来?”谢初桐看了看沈惜辞还湿着的衣裙,不由得有些疑惑。

“方才领我来的婢女说是有事走开了,让我跟着她指的方向过来,我想着等白缇拿了干净的衣裳过来再换,不曾想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一群人往这边来。”沈惜辞说得有理有据。“发生什么事儿了?”

谢初桐拉她到后面小声蛐蛐,“方才有几个女眷要过来换衣服,不想推门竟看见太子殿下和唐若水躺在一处。”

“光天化日之下,竟出如此荒唐之事,皇后娘娘准备怎么处置?”

说话的是白贞妃,她像是看戏般站在皇后身边,嘴角噙着一抹冷淡笑意。

“太子一向品行端正,想来是不是被人构陷,趁机攀上高枝啊,皇后娘娘可要调查清楚。”裴贵妃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附议道。

皇后闻言面色微变,目光扫了扫在角落里事不关己的沈惜辞和跪在地上的唐若水,后又落在穆炎身上,“唐小姐不在正厅等着出考试结果,怎么会跑到偏殿来了呢?\"

\"回禀娘娘,臣女在荷塘赏花时不慎落水,众位姐妹也看到的,这才想来偏殿的寝房换身衣裳,可觉得困倦,便想在此小憩,等醒来时便见太子殿下也在旁边,臣女这才慌张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炎儿,是这样的吗?\"唐若水的解释还没说完,皇后便目光沉沉地问穆炎。

穆炎这才抬头看向狼狈不堪的唐若水,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半晌,才低声应道,“是,方才儿臣喝了两杯酒,觉得有些头晕,一个婢女引着我来了偏殿休息,不曾想遇到唐小姐在此,一时酒意上涌,才差点唐突了唐小姐......\"

“啪~”

话没有说完,皇后重重的一巴掌甩在穆炎脸上,声音异常响亮。

众妃都愣了,这还是皇后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穆炎巴掌。

“皇后!”

皇后还想扇第二下,不料殿外却传来穆述的喝止声。

“参见陛下!”众人纷纷行礼。

穆述走进殿内,先是朝穆炎和唐若水看了眼,而后目光落在皇后身上,声音威严,“方才的事朕听说了,炎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此事想来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朕已命人将给炎儿斟酒的婢女带来。”穆述吩咐内侍将婢女带到众人面前。

婢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一双眸子惶恐不安地盯着面前的地砖,不敢抬头,也不敢吭气。

“你说,今日之事,究竟是何人指示你在太子殿下的杯中下药的?\"穆述的语气平静,但眼睛里却藏着凛冽的杀意。

“下药?”众人闻言皆是一怔,穆炎更是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皇后也有片刻的震惊,但旋即又恢复镇定。“今日是你给殿下斟的酒,你可知对太子殿下下药是何等罪行?若你供出幕后主使,本宫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的……家眷,若你有半句隐瞒,本宫绝不轻饶。”

皇后的话让婢女心里咯噔一跳,她缓缓抬头,眼里露出一丝犹豫,但终究还是开口了。“是奴婢该死,奴婢对太子殿下生了旁的心思,便想以此药迷倒太子殿下,以求能够侍奉在殿下左右,可下了药之后奴婢害怕了,这才将太子殿下扶近寝殿休息,这才铸成大错。”婢女一步步跪到皇后跟前,乞求道,“皇后娘娘,求您饶过奴婢的家人,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说完,只见她紧闭嘴唇,随即唇缝里流出血来。

内侍暗道不好,赶紧上前撬开婢女的嘴巴,却见那舌头已经被咬断,鲜红的血液顺着舌腔流到地上,染红了一大片,看起来异常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