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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沈惜辞和裴梓淮两人并排骑着马,少女挽着弓,表情一会儿露笑,一会儿苦恼。

裴梓淮神情专注地盯着旁边的少女,时而低语几句,时而手搭在她手上,指导她拉弓,明明都是很正常的动作,可他们两人做起来就这般自然。

\"主子,这......\"

严山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钟寒舟,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远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他又继续道,\"主子,沈三小姐和那裴世子的关系真是匪浅呐。\"

钟寒舟淡淡应了声,\"听闻定远侯府和丞相府近日正商议定亲之事……”

严山察言观色,一下就会意到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于是附和道,\"确有此事,那谢家小姐如今还是宫里,想必今日定远侯夫人和丞相夫人进宫正与裴贵妃商议此事呢。\"

钟寒舟眸光微闪,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呵呵,有趣。”

他说完这话后,视线已经转向了他处。

严山暗自吐槽,真有趣么,可怎么瞧着他有点不大高兴呢?

靶场这边,经过裴梓淮的教导,沈惜辞已经能够熟练地骑在马背上,将箭射成功地射出去。

但是因为距离太远,箭矢的准头不够稳妥,几乎次次脱靶。沈惜辞倒是不灰心,这短短小半日能有这个水平已经不错了,再多练几日,能在比赛中交差就行了。

“裴世子今日进宫定是有要事吧?你这身衣服可别弄脏了,一会儿还得赶回去换呢!\"沈惜辞一边调整着姿势,一边对裴梓淮建议。

“不过一身衣裳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脏了便脏了。”裴梓淮丝毫不在意,看她练得如此认真,不禁有些好奇,“你可知为何陛下和皇后将考试的日子定得那么近?”

这些日子宫里异动频频,自穆述大病一场后,宫里便飘散着一些零零碎碎的传言,比如穆述病得那么重,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痊愈,还能一如往常的上朝;比如穆韦这么快就有纳侧妃的心思了;皇后前些日子叫了唐若水去朝凤殿,回来后有好些日子除了上课,其余时间都闭门不出,以往还撞见过几次穆炎和唐若水私下见面,自那次以后他俩似乎都没怎么见过面了,就连几个皇子都勤政起来了……

这些种种给了沈惜辞一种预感——那就是穆述是不是撑不了多久了,所以皇后想趁举办这场比赛给穆炎定下来太子妃,虽说名义上是比赛,可不过是个幌子,而早已经有意于自己!

原书中是以魏宏遇搞事业为主,对于皇家宫闱之事几乎没什么着笔,只是关于穆述的病情大致提到过几句,说穆述因为积劳成疾身体每况愈下,后突然暴毙于御书房。主要是原着也没写具体的年份和月份,自己也不好预料,不过如今的情形看来,和自己的猜测应该也差不多。

不过,自进宫以来,除了在朝凤殿,自己与穆炎几乎没什么私下碰面的时候,根本培养不出什么感情,而穆炎已经暗地里和唐若水互生情愫,此事想必皇后也知道的。皇后若想在比赛中成功求穆求将自己赐婚给穆炎的话,那必定得自己这边学业出众,但自己学业一向摆烂处于中下游,这条感觉可能性不大;若不是此意,那就是还有其他使得穆述和沈家两边都有不得不赐婚的理由……这个理由是什么呢?

“在想什么呢?”裴梓淮轻拍了她一下肩膀。

沈惜辞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啊,你接着讲,你刚才问了什么?\"

裴梓淮勾唇浅笑,眼底划过一丝戏谑,“你这是打算考个第一名啊?”

沈惜辞一脸摆烂自嘲地笑道,“就我这箭术,那肯定是没希望的,有时还未能及时完成先生布置的任务呢,能混个合格就知足了。”

\"嗯?\"裴梓淮眉毛挑起,有些惊讶。

“诶,没什么。”见他不懂,沈惜辞也不欲解释。

“世子,原来你在这里,贵妃娘娘那边正差人来找呢,猜测你在这里,奴才特意奉命带您过去。\"这时,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说道。

“你去吧!”沈惜辞早猜测他进宫是有事的,当即让他去忙他的事,自己则继续练习箭术。

“其实我今日进宫……”裴梓淮欲言又止。

“什么?”沈惜辞不解地看着他。

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小太监却焦急起来,催促道,\"世子爷,我们快走吧,只怕贵妃娘娘她们等着急了......\"

“我去去就来,待会儿回来跟你解释。”裴梓淮叹气一声,又叮嘱她一番,这才急急地跟着小太监离开了。

等人走远,沈惜辞也没多想,继续专心练习。一个早上的时间,她觉得自己的骑术和箭术都大有进步,待觉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收起弓箭,骑着马儿到处走走,放放风。

皇家的后山围场很大,便是跑马一圈都要好久,夏映禾跑马也还没回来,也不知是不是被穆韦拖住了。这个猜测一出来,沈惜辞顿觉好笑,人家名正言顺的夫妻,待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她勒转马头绕着围场慢慢遛弯,看着围场内遛弯。

“小心!”忽然,她听到身后响起了一声厉喝。

\"咻\"的一下,沈惜辞转身便看到一支利箭迎面而来,她心里猛地一跳,急忙一抖缰绳,想避过羽箭,可羽箭却意外没有朝她射,而是直直地刺穿在马屁股上。

\"啊!!!\"沈惜辞忍不住尖叫起来。

马儿受了惊,撒蹄狂奔,她曾领教过马儿发狂的场景,现在马儿受伤了,凭她自己肯定是安抚不了的,与其在马背上被甩得东倒西歪摔受伤,还不如自己先跳下去。

当下眼疾手快松了马镫,整个身体准备纵身从马背上掉下去,就在此时,手腕突然一紧,紧接着就被人拉住用力一带,倒是没直直地摔在地上,而是被人搂在怀里落了地。

她蓦然抬头一看,原来是钟寒舟。

“钟老板?”沈惜辞身体一僵,下意识推搡了一把他。

她这一推不仅没把人推开,搂着她的手反而又紧了几分,钟寒舟眸色渐沉,低头俯视着她,“怎么,沈三小姐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谢谢钟老板!”沈惜辞赶紧站稳了脚,微微垂眸,客气道。

“那位裴世子不在身边,所以沈三小姐这是打算自残吗?\"

钟寒舟的话让沈惜辞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分方才的举动只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她这人可爱惜命的。至于钟寒舟的话为何这么怪异她却是让她有些疑惑。

“我没有,只是方才那情形我控制不住马,只能这样做了。”沈惜辞解释。

“哦!这样啊,在下以为是因为裴世子去商议结亲之事,却半途扔下沈三小姐一人,沈三小姐分神了。”

“结亲?”

“看来沈三小姐还不知道裴谢两家就要结两姓之好了。”

沈惜辞莫名,虽然听到裴梓淮要结亲的消息有点意外,她说怎么今日裴梓淮穿得那么正式,方才还支支吾吾地想说些什么,怕就是这事儿吧!不过这与她有何干系?“钟老板多虑了!”她否认道。

她没空跟钟寒舟讨论谁结亲的事,眼下只想看方才的箭从何而来,注意力全在搜寻放箭可疑人去了突然,那个一身粉衣劲装,骑在马背上的少女正望着她这边。

沈惜辞二话不说,抬腿便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还没开口,少女便先行喊道,“方才本公主不小心射偏了,沈三小姐没伤着吧?”

这一问将她正要质问出口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原以为穆晗绮要狡辩一番,可眼下却坦荡地承认了,“靶场明明在那个方向,也不知四公主为何却偏偏往臣女的方向射来?”

这个穆晗绮看来是上次的闹鬼还没长记性,任性得紧,眼下说她不小心射偏了这是真当自己瞎啊!

\"沈惜辞,本公主都说了是不小心射偏了,你这质问也忒无礼了吧。”

“……”沈惜辞一阵无语。

“怎么了?”

“二皇兄,三皇兄,绮儿方才练箭术时不过是失手偏了方向,不慎将沈三小姐的马射伤了,她竟如此不依不饶。”

恶人先告状,沈惜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臣女不过是……”

“四皇妹这箭术可真得多练练,方向偏得那么远,这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办到的。\"穆昭俨然一副兄长训妹的语气。

穆晗绮借了台阶下,“绮儿知道了,一定多加练习。”

穆韦也跑马回来了,闻此事也不免责备了一句,“你这丫头,既然箭术不精,就该好好请个师傅教教,免得误伤,我们岂不是都要跟着遭殃。”

穆晗绮悻悻地低下头,颔首应允。

“既是误会,那沈三小姐也不必介怀,人没伤到便是好事儿。\"穆韦摆摆手。“都散了!”

众人应诺,纷纷回去了。

受害者还没插得上罪,倒是让他们三两句就打发了,沈惜辞站在原地,她看见转身那一刻,穆晗绮那挑衅的表情,真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烂她脸上的假面具,可眼下她自己先发制人,两个皇子又替她解围,若自己当场下了他们的面子,自己岂不是要成众矢之的?看来得另找机会。

“委屈吗?”

背后,钟寒舟原本还在静静地看戏,突然出声调侃,沈惜辞这才收敛心思,转身对他福了福,“钟老板没听她说么,她说她是失误,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替她解围了,我哪还好说什么?\"

钟寒舟似乎并不信眼前的少女会就此罢休。“事后谋划也得费好一番功夫呢,沈三小姐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沈惜辞不解地看他。

钟寒舟不语,只是悠悠地从地上拾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走到她身边轻轻放进她手里,“不如在下教你如何当场报仇?”

“这是做什么?”

沈惜辞楞楞地看着钟寒舟站在她身后,将她那只手握石子的手抬起,瞬间,只觉得手上忽然涌上一股强大的气流,石子在掌心上方悬空转动起来,随即钟寒舟将她的手一推,还未等自己看清是怎么回事儿,石子便不见了。

沈惜辞还以为他在变什么戏法,刚想问个究竟,就听得远处已经快出了围场的穆晗绮一声惨叫,她的马一个后翻,将在马上的人摔出了很远,众人一窝蜂上前查看穆晗绮的伤势。

她朝那群慌乱奔跑的人看去,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掌心,忽然明白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旁边的人,

“怎么了?\"钟寒舟若无其事地问她。

“方才我手心的石子……怎么不见了?”

“呵呵……”钟寒舟手中的折扇一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大步流星地离开围场。

\"钟老板,若是被发现了,我可就被你连累了。”

“怕什么?她方才不是欺负了你,我帮你讨回来不好么?”

沈惜辞小跑着跟上,“主要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你倒是不怕,倒是她发现了又得给我使绊子了,很麻烦的!”

一柄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放心吧,没有留下把柄的。\"

“那就好。”沈惜辞舒了口气。“不过钟老板为何要帮我?”

“想帮便帮了。”看她如今谨小慎微的模样,钟寒舟觉得好笑,“怎么这般胆小?”

“那是自然,我一向胆子就很小的,可不像钟老板这般随性洒脱,做事全凭心情。”

“呵,倒伶牙俐齿起来了,现在不怕我了?\"钟寒舟故作惊奇。“忘了我杀人时的样子了吗?”

“……”沈惜辞一噎,不敢再接腔了,只能闷着头,快速地跟上。

下午,练习了一整日的骑射,沈惜辞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条被榨干的咸鱼,只想快点回去好好躺躺。

路过福阳殿,却见裴梓淮步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脸上余怒未消的样子。

裴梓淮也看到了她,遂停下脚步,一时间没有说话。

“裴世子!”她站着打招呼,笑意浅浅的。

裴梓淮喉结滑动两下,眼神落在她身上,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惜辞看了看他身后的福阳殿,突然想起方才在围场时钟寒舟说的话,顿时心中明白了些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恭喜啊!”

裴梓淮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显然是对她这话有些不能理解:\"你说什么?\"

\"听闻你要和谢小姐定亲了!\"沈惜辞平静地说道,语气中并无半分起伏。

裴梓淮眉头皱了皱,脸色很沉。\"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听人说的。\"沈惜辞说,目光落在他脸上。“今日练了一整日的骑射,有些累了,我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裴梓淮突然拉住她。沈惜辞转过头看向他。

他的眸底深处有些异样的情绪,“送我出宫再回去吧!我对宫里的路不太熟悉…”

“……”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沈惜辞又怎会信。不过听他这话像是在请求,又好似在命令,总之就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

沈惜辞犹豫了几秒,还是同意了,于是吩咐白缇先回去准备热水沐浴,便跟着裴梓淮往外走。

走在路上,沈惜辞看他一直都沉默不语,不由地问:“你怎么了?”

“我不高兴。”裴梓淮坦言沈惜辞愣了愣。

“你就这么不喜欢谢小姐?虽然她有时候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可经过这么些时日和她的相处来看,她人还是挺不错的。\"

裴梓淮听她为别人说话,表情冷了许多,“沈惜辞,我裴应闲向来只凭自己的喜好行事,我对谢初桐无意,无关她的好坏,是以没必要因为她的好坏而决定自己的婚事!”

“所以你拒绝了这门亲事?”沈惜辞微讶。

裴梓淮没有回答,算作默认。\"我不喜欢谢初桐,更何况......\"他停了下来,目光灼灼,似要将人看穿:\"沈三小姐,你知道的,我心悦于你,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是如此。\"

这句话声音很轻,此刻只有两人能听到,裴梓淮没有对她做什么逾矩的行为,可却让沈惜辞浑身颤了颤,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脑袋懵懵的,虽然知道裴梓淮的心意,可他却从未如此直白地对自己说过此话……

良久,她垂下眼帘,唇边露出一副坦诚的笑意:\"裴世子,那我也明确跟你说一次,我,沈惜辞对你无半分男女之情!所以,不要再因为我而耽误了你自己!\"

裴梓淮顿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沈三小姐真是懂得怎么扎人心窝子啊!\"

一瞬间,沈惜辞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负心汉一般,本来裴沈两家在政见上就不和,加之上一辈的恩怨,两家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和解的,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无可能,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胡思乱想呢!

今日索性直接明确告知他,说不定这样裴梓淮就会慢慢熄了对自己的心思吧!

“时辰不早了,世子早些回去吧,我就不送了。”沈惜辞淡声说完,便径自转过身离开。

她没回头去看裴梓淮的神情,一直走回凌云殿,都觉得自己的脚步是飘的,脚落入凌云殿内的那一刻,一种怅然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