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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裴府二房院内

裴梓淮极其诚恳地现在裴梓麒床榻赔笑道,“大哥,你不早先说喜欢我这方砚台吗,今日我就将它赠与你,就算给你赔不是了,弟弟我不该深夜强拉着你喝酒比武,耽误了你升官的好机会。”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可知我差点就可以被陛下钦点去景州赈灾,你知道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如今却因为你的任性白白断送了一个大好时机,我怎么能不厌恶你呢?\"裴梓麒半靠在榻上气急败坏地吼完,又猛咳起来。腿上着夹板,裹着厚厚的白布条,坐不下也站不起。

本来裴梓淮还是略带着点诚心道歉,见裴梓麒这么不领情,脸色一沉,也不再假惺惺了,说道,“大哥这这话就不对了,这事也不能全然怪我吧,你明知道自己在争取此次赈灾的机会,还那么不小心,小弟我年轻气盛,想事情难免不周到,但是你做兄长的自然该沉稳些,不劝着我反倒跟着胡闹,耽误正事,这也不是做兄长的所作所为吧?!\"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若论起来,你我都应该有一半的责任,不过念在你是我哥哥的份上,就算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裴梓麒听到这里,气得胸膛都快炸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反客为主还责怪起他来了,\"你,你......你今日是故意来气我的吧,给我滚出去。\"

裴梓淮也不愿意多待,朝他假笑了一下便道,\"大哥,既如此,你好生休息,这方砚台就送给你了,你若不喜欢扔了砸了都可,小弟告辞。\"说罢便拂袖而去。

裴梓麒躺在床上,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裴梓淮!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刚走出房门迎面就看见裴侃,二夫人孔氏和裴梓笛,两位长辈看他这个侄子的眼神有些不满。

裴梓淮也不在乎,只是应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便恭敬地向几位长辈行了礼,便道,\"二叔父,二叔母。\"

裴梓笛见他也恭敬道,“四哥。”

裴梓淮对他这个堂妹态度还是很友善的,笑着打招呼道,\"阿笛,近日身体好些了吗?\"

裴梓笛点头道,\"已经好许多了。\"

裴侃见状,冷声道,\"梓淮,你也老大不小了,凡事也该成熟些了,如今你大哥被你连累受伤在床,你也是该有所觉悟,若再这般任性胡闹,可就要吃亏了。\"

裴梓淮应声道,“叔父教训得是,此次是应闲胡闹了,这不来亲自给大哥道歉了吗,您二老还是赶紧进去看看大哥吧,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孔氏本就对他不满,听了此话更是生气,呛声道,“如果躺在那里的人是你,你还能安如常态,谈笑风生,那心态可就真是太好了。”

说完理也不理他,径直朝屋里去。

出了二房院门,郭仪不解地问他,“世子,沈三小姐不是直接让您把大公子约出去就好了吗?您怎么还亲自动手”

“她一个小姑娘涉世未深,做事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届时如果被查到是她在背后捣鬼,恐被冠上陷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到时候就麻烦了。我如今行此招,真追究起来也不过是兄弟间打闹,最多就是被家里的长辈责备一番,无非说我任性妄为,不成器罢了,家事也牵扯不到公事上。再者我也不知她会做何计划,怕她找的人下手没个轻重,让他被自家人打总比跑出去被外人打有分寸点吧。”裴梓淮解释道。

郭仪对自家主子这招甚是赞同。

但曹谅有些想不通,“既如此,您怕大公子被外人打,那直接拒绝沈三小姐的请求便罢了,为何又答应她?如今你这招让本就不和睦的兄弟关系又雪上加霜,何必呢?”

裴梓淮没回他,只是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走了。

“你是不是天生缺根筋啊?”郭仪在原地提醒还未看出端倪的曹谅,“你看不出世子对沈三小姐有意吗?美人请求世子求之不得,哪里舍得拒绝。哎,你啊,就准备单着一辈子吧。”

说完,也追了上去,留下一脸懵逼地曹谅,想了半晌才恍然大悟,\"哦哦哦,原来如此。”

沈惜辞从沈峰口中打听到赈灾名录是由中书侍郎薛渡拟好的,呈递给穆述,最后经过群臣商议,穆述下旨确定了由一个叫李光义的年轻人带头前往景州,他是沈冀的学生,如今在户部任员外郎,为人清正廉洁。

由于景州事件紧急,朝廷拨了一笔赈灾款和救济粮,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一路加急往景州而去……

沈惜辞觉得如今换了人,那原书的景州事件应该就不会发生了吧。

与此同时,与上都相隔两百余里之外的朔俞县,两支队伍迎面相遇于城中驿站。

“敢问阁下可是自上都而来?”对面一个领头的士兵高喊一声。

“我等是奉陛下旨意前来接应自辽州而来的各位。”

对面的领头见说话者骑在高头骏马上,神情淡定从容,眉宇不怒自威,一开口便道是接应他们而不是发问,可见他一眼便看出自己这支队伍从何而来,又往何而去。可见此人观察力敏锐,心思缜密,定不是泛泛之辈。只是他一身便衣轻装,又有些怀疑,正准备追问,就看他手执令牌。

“那是大理寺的官令。”

“在下大理寺少卿沈惜泽,奉公务之托前来接应各位。\"沈惜辞拱了拱手道。

“原来是沈大人。”那人忙上前行礼,\"沈大人辛苦了,小人辽州府兵黄忠,奉辽州刺史潘大人之命协助崔氏押送香料和布匹进京。”说完赶紧叫上同行的一个身着紫衣锦服、微胖的中年男人一起行礼。“崔老板,你发什么楞,还不快见过沈大人…”

崔姓男人见状才不急不缓地行礼,\"在下崔澎,辽州崔氏家主,久仰沈大人的名讳。\"

\"不必多礼。”沈惜泽下马走近,朝他微微拱手。

方才他就发现这崔澎见到自己的神情中似乎有那么一丝惊诧,和旁边这个黄忠那狗腿的模样截然不同。不过沈惜泽并没有这个闲心去琢磨他的异样,只是双方交涉了一番,就让周邦和王勤着手指挥下属将崔家押运的货物整顿好抬上了马车。

“这一路行来宵小之辈实在猖狂得紧,我们的人在路上折损,不得已才写信快马加鞭到上都求援,算着日子本以为朝廷的人马还要晚几日,没想到大人您却来的如此及时。\"

沈惜辞客气道,\"这批货物是进献给朝廷的,耽误不得,自然是越早抵达越好。\"

“是是是,大人说得极是…”崔澎连声地附和。

“不知崔老板因何缘故一直盯着本官?\"沈惜辞突然问道。

旁边崔澎闻言,神色微变,随即恢复自然道,“在下观沈大人相貌不凡,神行举止透露出一股子英武气息,年纪轻轻便承大理寺少卿一职,想必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一时间心生感慨,大人勿怪。”

沈惜辞淡笑,\"崔老板过誉了。本官年纪尚浅,这一官一职皆是承蒙陛下看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要尽力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远不如崔老板行商之道精巧,更兼有大善,数年之间便将东北辽州一带的商户聚集在一起,形成商业联盟,也让崔氏一族常年稳立于辽州。”

崔澎被他一顿夸赞,心里舒坦得很,嘴角忍不住勾起,\"沈大人客气了。\"

黄忠看俩人一顿互相吹捧,觉得有些多余。

从朔俞县到上都急行约需要三、四日的路程,队伍决定在驿站休整一夜。

朔俞县虽不大,但胜在地处南北方来往的必经之地,因此人口颇密,交易繁荣,也算是个热闹的县城。

崔澎是个商人,很是擅长交际,当晚就要做东,宴请沈惜泽和黄忠一行人。沈惜泽对于应酬虽是没有多大兴趣,但出门在外有些客套还是不可避免的,见推辞不过便只得应下。

吃饭的地方选择了一家名唤'金玉满堂'的酒楼,酒楼的装饰十分别致,一进大堂便能看见各色轻歌艳舞,衣香鬓影。

老板将几人引到二楼上等厢房。

“朔俞县看着不大,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纸醉金迷的地方。\"黄忠看着一桌上摆放的菜式和酒水,有些意外。

“沈大人一路车马劳顿前来接应我等,今晚难得闲暇,崔某自作主张邀请大人小聚,多谢大人赏脸。”崔澎豪爽,当即就敬了沈惜泽一杯酒。

随后又招呼老板点了几个有才艺的乐人进来舞乐助兴,又叫了几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在旁陪酒,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推杯换盏一番过后,众人也有了几分醉意,酒精上头,美人在侧,席间有人刚进来时的那点正经矜持的模样也消失无踪,一个个都变得有些肆无忌惮,对着身侧的姑娘搂搂抱抱,嘻笑打骂。

黄忠是个血气方刚的粗老爷们,许是长途跋涉克制太久,温香软玉在怀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即就向在座几人会意道,“各位,你们暂且先喝着,我这有些醉了,先去隔壁躺会儿,崔老板,就劳烦你帮我招待下沈大人了。”

崔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黄兄弟你且去吧。我与沈大人一见如故,自当招待好。\"

黄忠这才急吼吼地搂着人往隔壁去。

黄忠那边才片刻不到便隐约传来几声女人压抑不住的低吟和呻吟,崔澎和其余几人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有人调侃道,“黄兄弟还是年轻啊,哈哈。”

沈惜泽却不动声色,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只是懒懒地喝着酒,看沈惜泽面对着眼前的莺莺燕燕依旧波澜不惊,崔澎不免感叹:不愧是世家贵胄出来的公子,这份涵养就是不一样,和黄忠那样乡野鄙人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沈大人已成家?”崔澎问。

沈惜泽淡淡摇了摇头,\"尚未。\"

崔澎闻言便赞赏起来,“那就是沈大人洁身自好,一直在等候佳偶啊!\"

沈惜泽没有答话,端起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旁边的美人见酒杯空了,面对如此俊逸的公子,又是如此有品味的男子,哪里会错过机会,赶紧殷勤地倒了一杯酒,递给沈惜泽,妩媚婉转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公子,奴家敬你一杯。\"

沈惜泽瞥了她一眼,没有伸手接她递过来的酒,美人也不恼,反倒走近了些,纤纤玉手从他左肩上划过,在颈后画了一圈,缓缓而上,最后落到他发冠的木簪上,表情有些不解。“公子通身的贵气,这一身的锦衣华服都是价值千金,奴家不懂,怎么戴着这枚粗陋的木簪。”说着就想抽去发冠上的木簪,却被沈惜泽一把扣住了玉手,用力一甩,将其甩到一旁。

那女子跌坐在地上,有些狼狈。

崔澎也觉得这姑娘实在太性急了些,做这一行的,首先要学的就是如何察言观色,客人的东西便是再不值钱也不是你能随便碰的,于是便开口呵斥道,\"没规矩,还不滚下去!\"

那女子见他脸上已经露出了怒意,知道这次惹恼了这位主儿,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只能速速起身道歉退下。

崔澎看向沈惜泽,笑着道,\"沈大人,这些丫头实在太鲁莽,别和她们计较。\"

沈惜泽有些微醺,往日他都不轻易醉,可今日怎么觉得才喝了几杯便浑身燥热,仔细一想便恍然,定是有人在这些酒水里掺了些使人欲望上头的东西,怪不得这里生意如此好,房里的香也是能令人情.欲蓬发的。

此地不宜久留,他站起来向崔澎告辞,崔澎见他意志坚定,也不便强留,便送他出门,待人走后,厢房门再次关上,屋内香艳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崔澎不禁有些燥热难耐,索性也脱了外衫,松了里衣坐下,拿起一只酒壶仰脖便灌了半壶烈酒,随后扔掉手中的酒壶,起身朝榻上的美人扑了过去。

沈惜泽回到驿站已经是深夜了。

药劲上来,他已满面潮红,周邦和王勤见多识广,一看便知怎么回事儿,也不好多问。只让人去备热水,让沈惜泽沐浴。

然而温热的水泼在身上,沈惜泽却愈加燥热,一双眼睛泛着朦胧,似乎有些神智不清,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个清丽明媚的身影,“窈窈......”他嘴里喃喃地喊着。身体泡在浴桶里,此时此刻只觉得体内的火焰一阵阵涌动,烧灼着他所有的感官,脑海里全部都是她的容颜。

原始的本能促使他伸手朝着自己身下探去,邪恶的欲望促使他眼前幻视出此刻想要拥有的人,\"窈窈.....\"

可手才碰到自己那欲望的源头,突如其来的理智迫使他没有更进一步。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能这样做。”

他猛然清醒过来,意识到此刻自己的状态。随后取下发间的木簪朝那只不安分的手狠狠刺去,鲜血顿时直流出来,沈惜泽吃痛地皱起眉,痛觉却让他清醒了了不少。“多亏有你。”他紧紧握住手中带血的木簪自嘲地想。

这木簪是冠礼时窈窈送他的生辰贺礼,沈惜泽用温水轻轻将它洗涤干净,勾了旁边的衣角将它擦干,然后重新将发束起。他差点......差点将心里那份温暖和美好当作了发泄欲念的工具,沈惜泽从不自诩君子,可有的人、事、物,便是再喜、再爱也要分清场合,而不是随心所欲的发泄自己的贪念。

意识清醒后,他迅速清洁起身,待套好衣衫走出房门,周邦便看见自家主子这鲜血淋漓的手掌,瞬间警惕往周围观察,‘’公子,发生了何事?是不是有刺客,您怎么手掌受伤了?”说着就准备去抓刺客。

\"无碍,小伤,不小心摔的。\"沈惜泽面随意糊弄一番。

王勤见状,虽是有疑惑却也没敢多言,只吩咐人去请大夫。

可周邦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就是洗了个澡就把手弄伤了?沈惜泽也不是个大意的人呐。

此次赴宴怕就是那崔澎捣的鬼,本来对此人的初印象就不太好,经此一事更是又厌恶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