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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

熟悉的巷口,熟悉的大杂院,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和夏映禾,如今她在进宫前真的给这些孩子安排好了去处,沈惜辞站在远门外看着院子里几个孩子在嬉闹,一时看走了神。

“辞姐姐,你来啦?”

“小桃。”沈惜辞轻声唤道。

小桃已从屋内走出来,把手中端着盆赶紧放下来,跑到沈惜辞面前,笑得天真无邪。沈惜辞观察着她比以前更自信活泼了,不禁微微弯下身摸了摸的头,\"最近过得好吗?\"

“很好,夏姐姐帮我们都找好了事情做,我们有饭吃也有衣穿。”

“就你们几个吗?其他还有些人呢?”

我们有自理能力几个伙伴儿的都在学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至于这几个不太能自理的弟弟妹妹便为我们守着家,等我们回来。

沈惜辞满意地笑了笑,\"小桃,我给你们带了礼物,你叫他们来帮忙拿进屋。”

“好,阿幸,阿如,阿满,、阿江,你们快过来,辞姐姐给我们带了礼物!\"小桃笑容满面地向院里喊了一嗓子。

“礼物。”几个孩子听到后一溜烟儿地跑了出来,看见沈惜辞手中提的两只篮子,兴奋地围了上去。

沈惜辞笑吟吟地将篮子递给他们自己去分。

进了院子,小桃很是懂事的给沈惜辞斟茶,“辞姐姐不要嫌弃,我们这里只有这种劣茶。”

\"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是什么高雅之人,也品不出茶的好坏,喝着解渴便好。\"沈惜辞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前两日她让随衣去给裴梓淮送信,约他今日在此见面,一来自己也想来看看大杂院里的孩子们过得如何,二来此处安静,也方便会面说话,即便后面有人发现端倪,也能找到借口搪塞过去。她能断定裴梓淮会来此,因此早早便过来候着,既然约人,自然没有让别人先等的道理。

院子里的孩子们玩耍打闹,沈惜辞便坐在树下看小桃练习刺绣,两人聊了一会儿,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大哥哥。”其中一个孩子喊了一声。

沈惜辞看过去,裴梓淮正风尘仆仆地跑过来,额间微微沁汗。

“你来啦。”

沈惜辞打发小桃忙自己的去,小桃也很懂事,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便走开了。

“等了许久了吧?”裴梓淮走进院子,自然地拿起桌上的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灌下去,这个本是个很粗鲁的举动,但他做起来却显得那样慵懒和贵气,\"刚才有事,所以耽搁了一些时辰,让你久等了。\"

沈惜辞摇了摇头,\"没事,是我早了。我今日约世子出来也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有些想念这些孩子们了,便过来看看,想起之前映禾说是你给这些孩子找的门路,让他们有书可以读,有本事可以学,所以在进宫那晚特意请我有时间一定要代她感谢你,才约你来此小聚。”

裴梓淮歪头观察她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是在探究什么,仿佛不信,随即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生病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沈三小姐吗?”

沈惜辞佯装怒目圆瞪,\"裴世子莫要误会,我不过是代映禾来谢你的。”沈惜辞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他覆在额头的手。

裴梓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正常了,这才是我认识的沈三小姐。”

沈惜辞也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之前一直恨不得跟他保持距离,眼下却这样主动约他,是个人都很难不怀疑别有用心,于是立即调整了状态。

“沈三小姐,不是说替二皇妃来感谢我吗?带了谢礼吗?”

“谢礼?”沈惜辞尴尬,那不过是自己临时编的借口,哪里带什么谢礼。

\"怎么?没带?\"裴梓淮挑眉,\"那算了,这么没诚意,我还是走吧。\"裴梓淮假装要转身。

\"其实,我骗你的,只是找个借口罢了。”沈惜辞慌忙拦住他,顺势摊牌。

裴梓淮笑笑,“肯说实话了?我就知道你没事是不会找我的,说吧,什么事?”

裴梓淮的干脆令沈惜辞有些措手不及,但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来意一一道明,约他出来之前,沈惜辞特意去打听过裴梓淮和堂兄裴梓麒的关系,得知兄弟俩关系并不怎么样,裴梓麒看不起裴梓淮仗着父亲裴羌的爵位整日里不务正业,因为无论如何最后他都会名正言顺的袭他爹的爵位,因此贬低之余却又不免嫉妒,所以一直对裴梓淮冷嘲热讽,暗中撺掇人给他各种使绊子。

而裴梓淮呢,确实仗着自己身份贵重,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更是对他这位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堂兄嗤之以鼻,还曾一度在公开场合让他很难堪,导致裴梓麒更加看不惯裴梓淮。两人几年前还曾因为陛下赏赐的一方名贵的砚台大打出手。那本是穆述赏给裴羌的,裴羌自然给了自家宝贝儿子。可是裴梓淮对书法不感兴趣,所以一直闲置在一旁。谁知裴梓麒却对这方砚台十分钟爱,因此多次想找裴梓淮买,但裴梓淮的性子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不要也不会给旁人,何况这个人还是裴梓麒。

遭到拒绝后的裴梓麒心里有怨气,有次裴梓淮和几个狐朋狗友去酒楼喝花酒,他就告状到了裴羌那里,裴羌本就对裴梓淮那副不学无术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叫人一顿鞭子伺候,事后裴梓淮知道真相,便将裴梓麒打了一顿,兄弟俩一个擅武,一个擅文,裴梓麒意料之中被揍得鼻青脸肿,从此对裴梓淮避如蛇蝎,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

可再怎么不对付,他们始终是一个姓氏,沈惜辞不敢保证裴梓淮就会答应自己这个外人的请求帮他拖住裴梓麒,以此坏掉去景州的计划,但是事急从权,总得先试试,若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她想了想,裴梓淮方才明明就看出了自己的本意不是邀他来闲聊,所以才假意要走以试探自己,索性也不和他绕弯子,道,“我想请裴世子帮我一个忙。”

裴梓淮显然对沈惜辞求他帮忙这件事很是受用,饶有兴趣地打量她,\"洗耳恭听。\"

“你能找个机会帮我约一下你堂兄裴侍郎出来吗?就约出来就好,什么都不用你做,剩下的事情我来办。\"沈惜辞赶紧补充,\"就是找个借口约他在鹿鸣寺去即可。\"

裴梓淮听完立刻警惕起来,“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不认识。”沈惜辞斩钉截铁。

裴梓淮还是有些不相信,\"那你为什么要约他?我可不做媒人,给人牵线搭桥最后为他人做嫁衣。”

见他显然是误会了,沈惜辞连忙解释道,“我与他真不认识,只不过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得做。”

裴梓淮与她相处这么久,多少也了解些沈惜辞的性子,她这么极力否定,应该和裴梓麒真的不认识,可是既然不认识,为何非得要约他呢。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沈惜辞摇摇头,“抱歉,我不能告知你真正的原因,但是,我保证我的目的就只是想拖住他,就半月左右就好。此事绝对不会伤他性命,也不会对裴家不利。”沈惜辞知道自己不能说。这事关千万无辜的灾民性命,也可让裴梓麒就此免于被分尸啖食的下场。因为她不是天神,说出来没人信,那此事还是按照原来的局面发展就会造成原书的结局。而且自己预言成真,那么在世人眼中自己不知会被当成什么怪物。末了,便补充一句,“若你不愿,也是正常的,毕竟再怎么样他是你堂兄,你总不能因为外人一个口头承诺便可能将他置于未知的处境中,你不方便的话我会另外想办法。”

裴梓淮见她不愿透露,也不勉强,“什么时候?”

听说穆述那边这几日便会拟出赈灾人员的名额,那最好在此之前就让裴梓麒去不了。“后日一早。”若两日后不成还有时间想另外的办法。

“我答应你。”

沈惜辞眼神瞬间亮起来,\"你......你说的是真的!\",她原以为裴梓淮还会犹豫片刻,谁知他居然这般痛快就答应了。

\"我裴梓淮向来说话算话,但我有一个条件,此事办成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沈惜辞瞬间殷勤起来,双手拖着两颊撑在石桌上,一双水润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裴梓淮。

“除了答应我一件事意外之外,还要答应此后不要刻意疏离我。”裴梓淮此时此刻像一个抓住了别人把柄的“小人”,趁机狮子大开口。

沈惜辞想了想,觉得以此来换取此事成功的话那也是可以接受的,“好。”

\"这还差不多。\"裴梓淮嘴角挂上一抹满意的弧度,\"后日一早我就派人通知你。\"

没想到裴梓淮这么好说话,沈惜辞心中一阵激动,连声道了谢。

“大哥哥,辞姐姐,吃饭了。”小桃已经做好了一大家子人的饭,端出来放廊下的桌子上招呼他俩。

\"这就来。\"裴梓淮应了声,起身拉着沈惜辞的胳膊往廊下走。

沈惜辞习惯性地想挣脱 ,但转头一想便任由他去了,只是心里不满地抱怨,这才刚答应呢,这人就得寸进尺了。话肯定没说出口,而裴梓淮对她这个举动自然无比满足。

孩子天真无邪,几个头脑不太灵活的孩子看见这情形,只觉得相当和谐美好,“大哥哥和辞姐姐牵手了,真好看,这样会不会有小宝宝啊?”

沈惜辞瞪大了双眼,\"哪有的事?明明是他拽着我胳膊,哪里是牵手了?再者谁说牵手就会怀孩子的?你们几个臭小子乱说什么呢?\"她也顾不上其他了,赶紧抽回手,生怕他们说出更多不着调的话来。

裴梓淮却是一点不介意的样子,\"没关系,孩子的话不当真。\"

沈惜辞闻言狠狠剜了他一眼,心里骂道:\"你倒是一点不在乎!\"

一顿晚饭,小桃看她撇嘴,便安慰道,“辞姐姐,他们几个脑子不太好,你千万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我哪有那么小气啊。\"沈惜辞摆手。

裴梓淮给她夹菜,\"多吃点。\"

\"嗯。\"沈惜辞点点头,又低下头默默扒饭。

饭后裴梓淮反复叮嘱几个不着调的孩子,让他们出去别瞎传,不然就会平白污了沈惜辞的清白,孩子虽有点傻,但裴梓淮向来对他们不错,因此大家很听他的话,纷纷点头,保证不会乱说......

回府后,沈惜辞便马不停蹄地计划好在鹿鸣寺安排人手,等待两日后创造意外。一切准备妥当,第三日早上,沈惜辞有些忐忑地等在府上,生怕裴梓淮会没成功把人约去,又或是忘了通知她,总之是各种担心。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的时光,沈惜辞觉得此事悬了,就在她坐立难安的时候,终于收到消息,然而这个消息不是裴梓淮已经成功把裴梓麒约去了鹿鸣寺,而是裴梓麒腿骨折,行动不便,无法走路。

\"什么?\"沈惜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随衣却很肯定道,“听裴世子的护卫说裴世子昨晚和裴侍郎酒喝多了非要比武,结果裴侍郎不小心从台上摔下去,摔骨折了,现在都下不了床,大夫叮嘱说要静养,怕是要养一两个月。\"

沈惜辞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急急问道,\"那裴世子现在如何?\"

随衣回道,\"听说裴世子为了救堂兄,自己也从台阶上滚下去了,受了些轻伤。\"

“怎么这么傻。”沈惜辞喃喃道,忍不住埋怨,又觉得有些内疚,不是让他把人约出来就好了吗,怎么亲自动手了,还把自己弄伤了,这个人情现在可是欠大了。沈惜辞连忙去里屋找些外伤的药膏让随衣找人转交给裴世子的护卫,虽说他定远侯府不缺伤药,但这药是沈惜泽从宫里给她拿回来的,效果极好,算是一个心意吧。

定远侯府

裴羌站在床前看着自己这不成器的竖子,气不打一处来,想好好教训他一顿,但看到他这副模样也下不去手,只得怒斥了一番便离开了房间,侯夫人袁氏则是满满的担心,给宝贝儿子亲自涂好药,又叮嘱他好好休息后才离去。

裴羌和袁氏刚一出门,郭仪便从窗户翻进来,禀道,“世子,消息已经传给沈三小姐了。”

“她可有说什么?”裴梓淮抬起手揉着额头,昨晚为了演得真些,还特意喝得多了些,今日头疼得厉害。

郭仪回道,\"沈三小姐说她知道了,多谢世子恩情,他日必定相报。\"

裴梓淮趴在床上满意地笑着,“很好。\"很好,就这样让她欠着吧,慢慢还。

郭仪见状,又问,\"方才属下来时,听见二房院子里骂得可凶了,大公子在屋里摔东西呢。”

“他不是一直想要那方砚台吗,你给他送过去,就说我不该找他喝酒比武,现在耽误了正事,实在抱歉。糊弄糊弄得了。”

是。\"随即郭仪准备退出去,临走前想起什么,又转身,从袖口里拿出几个瓷瓶,“世子,这是沈三小姐送来的伤药,说这个效果很好,每天早晚一次,保证过几日能恢复如初。\"

裴梓淮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别的药都是浓烈难闻的,怎么她给的药闻起来这么好闻,淡淡的,沁人心脾,还带有股清香,和她本人一样。\"嗯,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