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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旭和沈惜阮的离开让本就不热闹的沈府更冷清了几分,夏映禾差人来了沈府邀沈惜辞上街游玩,沈峰也念着沈惜辞成日里待在府上乏味,好不容易交个朋友,是以便也没有阻拦,只是暗中派了好几个身手好的暗卫保护着。

城北小巷子里夏映禾倒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过来看望这些孩子,沈惜辞却距离上次和夏映禾来看望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过去了,本以为他们可能都不认识自己了,可刚一来孩子们便围着两人问长问短起来。

“辞姐姐,你又变漂亮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仰着头说道。

沈惜辞认得她,这小姑娘叫小桃,她蹲在地上捏了捏小桃白嫩嫩的小脸蛋,宠溺地笑了笑说道:“谢谢你啊!这么些日子没来,你们还记得我啊?”

“认得的,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可是之前夏姐姐和那位大哥哥来的时候几乎每次都会提起你,所以我们都记住了你呢!”小桃歪着脑袋说道。

听到小桃的话,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应声附和,“嗯。”

“大哥哥?”沈惜辞望向夏映禾。

夏映禾解释道,“是裴世子啦,之前在薛府的时候不是他让我约你出去嘛,然后他就答应我帮这些孩子找先生学些适合他们的手艺,然后每次我过来这边的时候他都会过来帮忙出出主意。现在他给小桃找了京城最好的绣坊,让她进去学技艺;像小飞、小虎,还有其他几个比较聪明的孩子,都准备送他们去医,等他们再大点就可以自己做郎中自食其力了;还有阿斤一直想学武术,裴世子给他找了个武场,虽然他只有一只手臂,学起来定然是比旁人辛苦许多的,但是他自己选择的,所以便也尊重他的选择,等过些日子他们便各自去找自己的路了,便也不能像如今这般还能日日聚在一起了......”

“我一定会好好学的。”阿斤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两人吓了一跳。

“小鬼,你走路出点声,吓我一跳。”沈惜辞埋怨道。

阿斤笑道,“姐姐胆子真小,比夏姐姐胆子还小。”

听他这么说,沈惜辞哪能乐意,当即反驳,“你这样走路不出声,是个人都会被吓到吧,还嘲笑我,等哪天你不注意的时候我吓你试试。”

“行啊,反正我是男子汉,可不像姐姐胆子这么小。”

夏映禾看两人斗嘴,阻止道,“阿斤,不可以对辞姐姐这么无礼,这些好吃的好玩儿的可都是辞姐姐出钱买的,你要是把她惹生气了,下次她就不来了。”

见夏映禾有些严肃,沈惜辞提醒道,“你这么严肃作甚,我们不过是开个玩笑,小孩儿嘛。”说着又看向阿斤:“小鬼,你夏姐姐说你就要去学武术了,所以我方才在路过街上兵器铺子的时候给你选了一把匕首,你去看看。”

一听兵器,阿斤眉眼舒展,当即就要进屋去看他的礼物,支走阿斤后,沈惜辞道:“我说裴世子怎么这么好心,原来是你和他做了交易把我卖了。”沈惜辞轻哼一声。

“他那日没欺负你吧?”

“想什么呢,我是这么容易被欺负的吗?”沈惜辞反驳道,“唉,早知道这些日子都是他陪你过来,都和你有这么深的交情了,还要我做什么呀。我被禁足在府上的这些日子你都不说来看看我,看来我们真是疏远了。”

“怎么可能。”夏映禾失笑道,“这些日子我也很担心你,有好几次都想来看你,可刚走出府就被我爹娘叫回去了,贞妃娘娘差了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庞姑姑每日都在府上教习,不准我出府半步。这几日二皇子不是遇刺受伤了吗,贞妃娘娘也是消瘦了不少,庞姑姑放心不下,便回宫照顾她去了,我才抽空出来的。”

沈惜辞听此不禁唏嘘,“这做皇家的儿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还没嫁进去呢,宫规便先学上了。”如果以后夏映禾进宫了就不能像现在这般自在了,沈惜辞打心底里不想她进宫,可是圣命难为,在权力面前,有些时候真的只能认命。“对了,二皇子受伤,你没进宫去看望他吗?好歹也是你未来夫君。”

夏映禾却不以为然,他皇亲贵胄,宫里又不缺少探望的人,再说自己和他又不熟,去了也是徒增尴尬。“我跟你说那日庞姑姑问我要不要一同进宫看望二皇子,我找了个借口说我这几日来月信了,二皇子如今在养病,我这般进宫不吉利,于是庞姑姑便也作罢了。”说起这事,夏映禾甚是眉飞色舞,像是在炫耀自己多么的机智。

沈惜辞看她那副开朗肆意的笑容便觉得畅快起来,也回之一笑,大杂院里的古树像是在附和一般在风中沙沙作响。

“对了,裴世子半月前出城去汉州剿匪了,听说要两三个月才回呢,你知道吗?”夏映禾突然问道。

裴梓淮出城了?怪不得最近城中好像都没听到他的什么消息,沈惜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她这些日子除了吃饭睡觉外,便是呆在府里,几乎连门槛都未踏出去半步,哪里会关注到外面的动静。只是在府上的时候,沈峰、沈冀他们偶尔会聊一两句朝廷上的事,沈惜辞便也听了几句,只知道如今北境局势不稳,时常小战不断;乾州一带由于去年雪灾严重,如今赈灾物资也是紧缺;沈惜旭管理的泯州也才刚刚恢复民生;如今汉州也是匪贼作乱......据说如今陛下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平衡各大家族势力中,根本无暇顾及外面。

以前在临安的时候远离权力中心,在萧府的庇佑下沈惜辞觉得每天都活得很潇洒。如今来了上都也有家族的庇佑,因此沈惜辞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隐约感觉到事态并不乐观,不过这些终究是朝政的事,自己可不是什么女将军、女诸葛,没有什么过人的谋略,她一介百姓,只不过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够平安无忧便是最好的了,毕竟既然依附着家族,那么便也要做好与它荣辱与共的准备,总不能只想利而不像想弊吧。

酉时,探望完那些孩子后,两人打道回府,路上见着街边有卖桂花糕的,夏映禾说这些日子憋在府上苦闷,想吃点甜的,因此便买了些,夏映禾挑了一个的递给沈惜辞。

她咬了一口,感觉桂花的香气萦绕在唇齿之间,似乎一点都不像干桂花做的,“这个时节哪来的新鲜桂花?”

“封存好的干桂花吧。”夏映禾随口说道,又从怀里掏出银钱付账。

老板见她们穿戴华丽,猜测她们肯定是达官显赫的家眷,当即殷勤地解释起来。“两位小姐不知,这个时节的确没有新鲜桂花,不过是用了一些祖传技艺将桂花保存得很好,以至于放置一年半载的桂花的香气都还能留存如初,做出来的糕点味道也还算不错。”

“什么祖传技艺这么好?”夏映禾不禁好奇。

老板神秘兮兮道,“既然都是祖传技艺了,那自然不可外传。”

“咦,怕我偷了你的秘方啊,本小姐可没那个心思。”夏映禾半开玩笑道。

“这些都给我包起来吧。”沈惜辞觉得新鲜,便买了几大包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鲜……

回到府上的时候,沈惜召已经散学了,小孩子的鼻子似乎很灵,远远便闻到了香味,沈惜辞才刚进门,他便跑了出来,“三姐姐,今日带了什么好吃的?”

沈惜辞把东西拿给他看,沈惜召欢喜地捧着那堆糕点进了屋,沈峰,孙氏、钱姨娘以及万启也都在,大堂内气氛似乎有些沉闷,沈惜辞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好向孙氏投去询问的眼神。

孙氏勉强冲她扯出一抹笑容,道,“窈窈,你过来。”

沈惜辞走近坐下,看向沈峰,“爹爹,今日大家都在,可是发生了何事?”

沈峰还没开口,沈惜逐便抢先道,“窈窈,你还记得前些日子遇刺的事吧?凶手找到了。”

找到了?沈惜辞不解,那不是好事吗,怎么沈峰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沈惜辞心念微转,脸上仍是不显山露水,淡淡应了一声,“嗯。”

万启看了看沈峰的眼色,禀道,“三小姐,那日为小姐您赶车的车夫正是刚进府不久的阿福,本来刚来的时候便调查过,知他家中只剩他一个人,家世清白这才招了他进府的。您遇刺那晚老奴便派人连夜找到了人,可是那时他已经死了,后来查到刺杀您的那些杀手,就是江湖不知名的一个小组织,据他们的堂主说,前些日子有个女人找到他们,给了他们一大笔银钱,要他们在指定的地点刺杀三小姐,也没告知她被杀人的身份,于是那些人便按照她提供的地点设了埋伏,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事......”

“所以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说起来也是意料之外,那个女人其实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家中还有一个腿脚不便的婆婆和一个女儿,据那女人招供说,他的丈夫是在康盛十一年的北征战事中牺牲的,被北狄人生生坑杀在北境,尸骨无存,和他丈夫一起牺牲的还有其余四千三百多将士。”

沈峰感慨道:“那年的北征我就是主帅。”

被北狄人坑杀的四千三百多将士?沈惜辞听起来有些熟悉,沉思了一会儿,想起裴梓淮之前跟她提起过,于是询问道,“据说那年北征爹爹为主帅,定远侯的三弟裴隽为副手,由于裴隽一意孤行所以才中了北狄人的埋伏,裴隽带领的五千将士生生折损了四千三百多,便就是那次战事吗?”

沈峰叹气点头,语含遗憾,“是啊,就是那场战役让许多将士白白葬送了性命!虽说是裴隽不服从指挥才落入敌阵,可是我这个做主帅的也有一半的责任。当时回了军营,全体士兵皆请命将裴隽就地军法处置,谁知消息很快传到了上都,从上都千里加急传去北境的一张免死金牌让留住裴隽的性命,本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我到底存了私心,我拍违抗圣名之后,我在上都的家人会遭受牵连,所以为了在不违抗圣名的同时又要平息将士的怒气,只将裴隽打了五十军棍。”

“谁知那裴隽在回京途中遇难死去,这些将士家眷便将寄在裴隽身上的怨憎全部转移到了爹的身上?”沈惜逐分析道。

沈峰无声地点了点头。

沈惜辞才知道沈峰此时此刻想起当年的事在自责,或许在自责当年为什么没有看住裴隽,为什么在裴隽犯了那么大罪的时候没有如全体将士所希望的那样将他军法处死以祭慰被他坑死的那四千多将士,而是仅仅只打了五十军棍。

沈惜辞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爹爹不必自责,虽说你作为主将必须承担起部分责任,可若不是那裴隽不听你的话擅自作决定,又岂会有那年这等惨剧?”

沈峰道看向自家女儿试探道,“窈窈,如果爹爹把刺杀你的主谋放了,你会不会怨爹爹没为你报仇呢?”

众人皆是一惊,沈惜逐道,“爹,那晚若不是有人及时相救,怕是窈窈眼下都不能好好站在您面前了,当年因此此时失去丈夫、儿子的家庭不知有多少,但那裴隽已死,他们无从怨恨,便将恨意全部加在你这个还健在的主帅身上,如今想起来都还有些后怕,若她以后还想报复,那......”

“惜逐。”钱姨娘轻斥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沈惜逐意识到失言,悻悻地闭了嘴,钱姨娘道,“老爷觉得亏欠那些死去的将士和他们的家眷,所以想弥补,不追究他们,妾理解。眼下三小姐性命无虞,或许还可以就此翻篇,可是若以后还发生此类事,那该当如何?妾身整日待在府上倒是安全,惜逐大了,会些拳脚功夫也能保护自身,可是夫人、五公子还有三小姐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真有人还想蓄意报复,只怕防不胜防呀。”

孙氏觉得甚是有理,这些人有怨恨想发泄,可是又不敢直接报复到沈峰身上,所以只能从他的亲眷下手,看来这以后出门还真是得多派些人跟着才好。

沈惜辞看出身峰的担忧,想了一会儿,宽慰道,“战场之事本就无法预料,生生死死有时候并非人力能阻止,这么多年过去了,爹爹不必如此介怀。还有我遇刺的事如今既然已经查明了原委,那以后出门多小心些便好了,我相信这些亲眷中有理智的人是大多数,不会徒生报复之心。至于爹爹想放过那妇人,我想肯定也不全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她家中如今只有一个行动不便的婆婆和年纪很小的女儿需要养,如果真要追究起来,那恐怕她家真的就散了。反正眼下我也没事,不如就放过她这一次吧,或许她真的只是一时想不开,若她真的为家人着想估计今后也该好生过日子了。”

见她如此说,沈峰有些意外,他笑道,“窈窈真的是如此想的?”

沈惜辞应道,“自然。”

“好,那就依你说的办。”沈峰爽快地答应道,女儿的话顺了他的意,沈峰心里仿佛有一块石头落地,表情轻松了许多。

其余几人见状也不好再反驳。

“既然此事解决了,那爹爹就应该笑笑,不要板着个脸了,来尝尝我带回来的桂花糕,很香的。”沈惜辞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了沈峰,随即又拿起另一块塞到了孙氏和钱姨娘的手里,“这糕点好吃吧?你们快尝尝。”

“嗯。”众人应了一声,咬了口,“味道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