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东栏菜市场么?他们会来这里?”白杨疑问道。
为给甜品屋买东西,她来这里批发过东西。
只是,她依旧不相信身边两个小年轻能未卜先知,对于他们这种赌一把的鲁莽做事方法,很不屑一顾。
东栏菜市场,是图市城东的一处比较大的蔬菜肉蛋批发零售市场,才建起来没几年,人气不是很旺。
当年批准这个市场立项的领导也是急功近利,规模弄的太大,市场整合不到位,距离又与周边住宅小区有点远,东西价格虽然便宜稍许,可是品质一般,喜欢上这里来买菜的,不是开饭店的,就是做食堂的。
“我看,要不咱们还是请求其他警员支援吧,暴露事小,跟丢事大。”她继续劝沈海洋。
马老三跟着点点头。
“你这样一意孤行,我们就前功尽……”
“小声,来了!”沈海洋打断白杨,猫腰飞快躲进身旁一辆拖拉机的阴影中。
唰!
一束车灯从这里扫过。
还真来了!怎么会?白杨顺势也藏起身,不由感慨。
然后一脸赞许的望向沈海洋,而对方也满眼得意看着她,那表情:老子牛不牛?
自己未卜先知是因为有重生开挂,这沈警官料事如神为哪般?白杨脸上皱眉皱出一个问号。
沈海洋当然不会解释,他是听来的,因为这一次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搏一搏的赌博成分。他确实听到这仨商量着去菜市场,可是尾随不成,一马当先后,去哪个菜市场他也没有方向。
马响的带路,只有一半成功几率。
但是,当来到这里后,看到菜市场门前成排的高高车库,直觉告诉他,来对了。
“这就叫‘守株待兔’。”他轻声说道。
这样的地方,既符合毛伟的日常职业特点,又能方便藏匿大量东西,还能直运直走。
怪不得,之前找不到甲醇的藏匿痕迹呢,原来是忽略了承包东栏菜市场的车辆,还有车库配置。
想来那些甲醇和勾兑油都应该是都藏在这里的某个车库里。
沈海洋正这么盘算猜测着,不想大解放车晃悠悠从菜市场门前经过,压根没停呼啸而去!
三个人顿时傻眼。
马老三:真来错了!
沈海洋:真赌错了?
白杨:守株待兔?守‘猪’待兔!
此时再发动车跟上去,动静肯定大,那就不是打草惊蛇了,直接打蛇惊蛇!
“怎么办?还跟不跟?”马老三问道。
“再等等!”沈海洋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
他感觉自己的直觉不会错,这种第六感说不清。
大解放毫无停车迹象,车尾灯远远消失在前方道路尽头,现在想追估计也追不上了。
“欸!”马老三拍大腿叹口气。
而白杨,冷静片刻后,选择相信沈海洋,也只能相信他。
今天要不是遇见沈海洋,她和马老三两人估计在黄毛家就跟丢人了,不要说还能到这里。今晚能发现这三人关系不简单,已经进了一大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杨冷的直跺脚,看沈海洋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也不好意思提议回到车里。
就在这时,前方一道车灯再次扫来,远远带来那熟悉的“哐当、哐当”后挂晃荡声。
“妈的,警惕性还挺强!”沈海洋终于动了,狠狠骂出一句。
老解放车在菜场铁门左手第六间卷帘门前停了下来,一个人下了车打开地锁收回卷门,接着解放车慢悠悠倒进车库,卷帘门没有放下,应该是很快还会离开。
白杨三人偷偷摸到卷帘门附近,找了辆停在门前的运输车,窝进阴影中,沈海洋掏出一个东西,对着解放车不停按动手指。
也就二十米的距离,车库内情形一目了然。
六个蓝色半人高的“大水桶”从仓库二楼搬了下来,随后抬上了后挂车,其中两只水桶应该是空的,因为单手一抱就放了上去。
另外四个水桶看来很沉,三个人合力才弄上车。
在三个人转动水桶时,两个白色的大字,时而出现,清晰可辩:
甲醛!
最后,她看见洪彪艰难的提起一个方形油桶,将里面的液体一股脑全部倒进解放,驾驶厢下的后备油箱。
一股混合着汽油和酒精的刺激气味,幽幽飘来。
白杨知道,成了,找到了!
她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命运的齿轮啊,终究被艰难拨动了。岁月有些难改,一如大哥的孩子,有些终改,一如此刻。
不枉她,重生变性却执念不曾忘记;也不枉,搬家路上将那个雪地里露出的铁皮盒子捡了回去。
她拍拍不动声色的沈海洋,轻声低语:“人赃俱获,更待何时。”
这个时候了,她也豁得出去了,打不过难道还吓唬不了丫的。都说做贼心虚,真叫嚷起来,撒丫子跑的肯定是贼,不是抓贼的。
况且三对三,实力上未必不能硬碰硬。白杨认定了里面个头最瘦小的当自己对手,暂时把黄毛拖住,胜利还是有把握的。
说完此话,白杨挽起袖子就准备上了。
马老三在一旁也跃跃欲试,这一仗可是他老爸的翻身仗,不为朋友为自己,也必须玩命儿!
“再等等!”沈海洋对身后鸡血上头的两人,摇摇头。
一盆冷水浇下。
“还等?”白杨、马响异口同声。
“还等什么?”白杨问。
“还不够。”沈海洋压低嗓门挤出三个字。
接着,按下身后二人已经高高抬起的脑袋,不由分说将他们拖往桑塔纳,“听我说。还不能抓,不能抓!”
“还要顺藤摸瓜!”沈海洋低声解释道。
……
东风老解放,再次离开了菜市场门口的车库,重新晃晃悠悠向西而去。
车厢里,响起黄毛的声音。
“还要追根究底?”黄毛摇摇头轻蔑的笑道。
“我看你们兄弟两个,都是让那个不知打哪来的垃圾桶吓破胆了。且不说那破桶是不是你扔的那个,就算是,都到这了,不管他要干嘛现在也干不了了。”
“听见外面了么?”他看了看车窗外的五里河河岸,虽然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哗哗的流水声,表明这一段的河道较窄,水流很急。
“后面的东西,只要往里一倒,一切烟消云散。你俩刨根问底想知道的那些,随水而逝,都没了。哈哈。”
“哈哈哈——”洪龙跟着干嚎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