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看啊,除了你刚才说的三后不用学,【一前十中三后】的前两项,我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基本打扎实。”
季墨笑道,“换做在您那个年代,你所教的弟子有我这样的嘛,难道这还不算天资聪颖?!”
老人再次喝了几口酒,将酒葫芦别回腰间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胡说道:
“也不看看你是谁的后代!”
可恶……被他装到了!!!
季墨扭过头,索性不再多说,然后脚步微微挪动,来到自己那绘制寥寥几笔的生宣摆放的位置,他余光瞥了一眼旁边摆放着的画作,心里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
要是……把这幅画弄旧一点拿出去拍卖,识货的人,肯定会猜测出是真迹吧。
但他转而一想。
“曾经老吴头说过,每个人经历的时间不同,感悟也会有所不同……照这么说来,现在身旁之人的画作,若是拿出去拍卖,有很大可能是认为是赝品。
可能会觉得是模仿大师的绘画技巧,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一丝韵味,不像那个时期所画出来的画。”
想法始终是想法,季墨也并不打算真的这样做,可能因此暴露一些事情不说,就说现在他也不缺钱,所以何必增加风险。
“想什么呢,怎么还不动笔?”老人打趣道,“是悟出什么了?”
季墨明显没有理会,自顾自开始落笔,没有注意眼前假山激荡而下的景象,而是实打实地临摹一旁的画作。
季墨虽没有说出老人刚才所说他是稚子学步,前期必须临摹的持以认同的话来,但在心里其实早就认同了。
什么境界就该做什么事情,天骄妖孽并非常态,那只不过是个例。
刚才说他自己是天资聪颖,只不过是纯粹口嗨,他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先不说老吴头那个年代,就说现在胜过他的比比皆是。
所以瞻前顾后、三心两意,结局到最后只会“两头不着岸”,事情迟迟完成不了。
看着弯腰拿着毛笔的少年,难得一见的认真,一旁的老人都难免讶异起来。
过了一会,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事情?”
与此同时,季墨执笔聚精会神地临摹,在终于勾勒出打在石头上飞溅而出的水流弧度时,他才微微站直身体,将毛笔放在笔山后,才舒出一口气。
额头也在这时,滴出一滴汗水。
看了一眼木桌上的还未成型的山水画,他随即扭头看向一旁的老人。
过了几秒,仿佛是疑惑,他眉头皱了皱,大眼圆滚滚的转了转。
这一情况,让老人更疑惑了。
“怎么了?”
“刚才不是你问我吗?”
“所以?”
季墨翻了一个白眼:“所以你到底想问什么啊!”
“没事了,你继续吧,画完这一幅,还差两幅呢。”老人走到一边摸了一把周边的叶子,指尖揉搓了一下,随即手指在虚空划过一笔一捺。
下一刻像是晕染一样,那两笔晶莹的水珠直接呈现雾状,短短一秒间,像是打散重组一般,揉成宛如毛毯般质感的水幕。
老人顺势缓缓躺下,进而水幕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