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小心点啊，你们现在年轻不知道，今后老了呀这些磕磕碰碰都是有后遗症的。像我年轻的时候背了转，现在脊柱骨都还痛呢。”老太太说着，忽然一拍掌“哎哟，你小俞哥哥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上来，他真是，怎么能让客人一个人上来”
一直偷笑的方和俞哽住，他以为他外婆是因为外孙女婿来了，不小心忽略了他。
感情是根本没看见他。
“外婆你偏心啊~”方和俞幽怨出声，才将外婆的目光关注到他，之前一直黏在身旁的牧黎身上。
“哎哟，哎哟，小俞你来了怎么不和外婆说一声，你吓死外婆了你”老太太又惊又喜，边说边不满的瞥他几眼，然后目光迅速回到牧黎身上，期间即便是说话右手也一直握着牧黎的手不放。
偏心实锤了！
方和俞一副吃醋的样子，起身坐在老太太的另一边。
“饿死了，你不管我，你不能不管你外孙女婿吧。”这话说得，孩子气十足，连一贯醇厚低沉的声线都变了...软？对，软乎乎的，像撒娇的小狗。
牧黎亮晶晶的越过老太太瞄了方和俞一眼。
“哎哟，是，看我差点高兴望了，锅里还炖着猪蹄呢。”外婆拍了拍手里的手“坐一会儿哈，马上就能吃了，外婆做菜可香了。”
牧黎乖乖点头，跟着起身“外婆我来帮你”有些拘谨。
“欸，你这个孩子真是，跟外婆客气什么”外婆故作责怪的模样，松开握着的手，指了指厨房“小李在那呢，有人帮外婆，你放心坐着，乖”
外婆一走，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互相扭头，目光对上，且都是亮晶晶的！
牧黎愣住，他是因为方和俞像小狗，他兴奋。
方和俞好笑，他是从没见过这么乖软的男朋友！
落在牧黎身上的眸光灼热，越来越亮，最后牧黎甚至在里面看到了危险！茶几挡着的脚飞快的踢方和俞小腿肚，小声咬牙警告“你泰迪吗！方和俞！”
“外婆说我是你的谁？”
说着，方和俞朝着自己男朋友挪了一寸“我外婆让你叫我小俞哥哥，我们牧黎这么乖肯定不会让外婆难过吧~”
话音刚落，一脸春色的方和俞，笑容就有瞬间的皲裂。
牧黎的鞋底在方和俞的鞋面上扭着踩。
“好叭，没关系的，你叫我什么我都愿意”声音可怜巴巴，跟刚刚和外婆撒娇的声音一模一样，像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脚上的力道缓了缓，
“方家那么多兄弟，其实不过是有着血缘的陌生人，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想有亲人的感觉”
脚上的力道完全卸去，甚至离开。与此同时，放在沙发上的手背被覆盖，一道细弱蚊吟的“哥哥”在方和俞耳边若有似无飘过，微弱到就像两声轻哼，
那么轻，那么敷衍，
那么不情愿~
方和俞却是胸口鼓胀，喉咙干得厉害。
不舍的将手抽出去，方和俞温柔的用指尖敲他手背两下，起身道“我去上个厕所。”
人都走了，客厅就剩下牧黎一个人了，他站起来在屋子里晃悠。
三室一厅，一大一小两个卧室，还有个是摆放着各种医疗器械的医疗室。
听方和俞说，外婆常年住在医疗室里，每天晚上若是不戴着呼吸机睡觉，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老太太年纪大了，有时候晚上忘记了，若不是陪护人员定时检查，说不定。
牧黎晃了晃脑袋打断这种联想，心里呸呸呸两声。将目光从纯白尽显冰冷的医疗室挪开。他慢慢走到了主卧门口，门开着，抬头就能将卧室的内部环境看得七七八八。
卧室很温馨，意外的充满了生活气息。不像一个鲜少居住的屋子。
窗台有花，摆满了盆栽。床上有堆叠的睡衣，没有化妆桌而是一个简单的长方形书桌，上面摆着一本书，翻开着被一个木墩子压着，书的旁边静静躺着一个眼镜儿。
“我外婆之前是老师，我当时来Y市没有地方户口，外婆为了让我读书就走关系硬将我塞进学校，后面被人举报了，工作丢了，到处求人把我留在学校，还一个人跑去人生地不熟的b市给我转户口，为了节约钱，吃了很多苦，从b市回来后人就没之前精神了。”
方和俞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语气淡淡却难掩落寞。
牧黎转身，却看懂了他平静的双眸里，难以察觉的愧疚。他快速抱了一下方和俞，瞥了眼厨房的位置，见没人，还悄悄亲了他脸一下。
仰头难得语气温柔“外婆现在好好的，你也好好的，那就是最幸运的事。”
方和俞低垂眼眸，落在牧黎眼里，更觉得他像可怜小狗了。
之前他怎么会觉得这人跟狐狸精一样呢？狡猾妖孽又有点捉摸不透。
现在这不纯纯的可怜小狗嘛，还是有着难过经历的坚强小狗。
拉过方和俞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下，十指相扣用指腹一点一点扣他的手背，以示安抚。“方和俞，今后难过了你就告诉我，我随便让你怎么样，只要你开心。”他小声咬耳朵
“随便让我怎么样？”方和俞咀嚼这几个字，一字一顿，声音沉而缓。
“是啊”牧黎飞快瞟了眼厨房门，在老人家里说这种话，脸皮再厚也觉得羞耻，声音压得更低“羔羊他们说，做那事可以忘记烦恼，如果，到时候你扛不住了，你来找我”
“c你”方和俞哑声，伸手抬起他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双眼。
“卧槽，你能不能收敛点，在你外婆家”牧黎捏着下巴，被迫看着他的眼睛，却是眼神乱飞，惊慌的去监控厨房门口的动向。
方和俞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目光不敢往其他地方挪动分毫，飞快啄了一口他的嘴巴后，收回捏他下巴的手，屁股朝着挪了挪坐离开来，拉开两人的距离。
在牧黎惊慌乱瞟的目光下，轻飘飘提醒“为了应对病人的紧急情况，除了厕所每个房间都有监控。”
牧黎无声尖叫，手指天花板“监控？！”微弱的声音快要变形了。
某人笃定点头，笑吟吟看他兵荒马乱。
“你故意的！”故意亲了他才说，还有刚刚他在卧室门口，在外婆的卧室门口亲方和俞！他妈的，他这个行为太龌龊了！他这个畜生！！
没错，方和俞是故意的。
他男朋友迟钝，瞎几把点火，再来几次他大概可以原地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