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震业和谢景琰走的那日,谢邀和康秀郡主还有谢舒明一同去城楼上目送他们。
浩浩荡荡的军队开拔自然是气势磅礴。
而从知道消息后一向冷静自持的打理一切的康秀郡主看着自家夫君和儿子远去的背影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她并不是个不明白家国大义的人,只是作为一个妻子和母亲,她还是难掩担忧和心痛。
...
大夏战事又起,国内的百姓虽然也有耳闻,但毕竟不是身处边境,自然也没什么紧迫感,只是议论几日也就各自散了。
但直到边境急报!
谢家军在赤北连续遭遇瘴毒、虫害、泥石流等自然灾害,甚至都还未靠近赤北边境,大夏将士就已经死伤过半。
如今,军中更是传有瘟疫横行,惹得军心不稳人心惶惶,更有人说这是上天知道大夏囯柞已尽,所以刻意降下来的天灾。
还是镇国公当机立断斩了几名危言耸听的兵士,以雷霆的手段镇压了下去。
但是面对如此天灾,就算是两位将军再是用兵如神,也减少不了士兵的损耗,所以这次急报是来奏请陛下,调遣医士赶往前线,好助他们一臂之力。
“圣上!臣愿带着医士前往!”
朝堂上,满堂寂静中,只有一道清瘦的身影坚定的站了出来。
“慕爱卿,你乃一介文官,这战场...”
高堂上的皇帝惊讶的看向下面的慕之行。
这上前线可不是开玩笑的,稍有不慎都是要丢命的事情,更何况慕之行是个正儿八经的弱书生。
“圣上,国难危难,匹夫有责。”
“我大夏士兵皆在前线拼命,我又怎么能因为贪生怕死,而枉顾他们的性命呢!”
“好!不愧是朕的臣子!大夏的栋梁!”
皇帝开怀大笑。
随后就任命慕之行带着大批药材医士火速赶往前线,支援谢家父子。
但不过半月,边疆就传来噩耗。
慕侍郎在押送药材去前线的途中遭受不明势力的暗算,如今昏迷不醒,正在被全力救治之中。
这个消息一传来,整个上京城都哗然了。
慕家更是兵荒马乱。
“怎么办?怎么办?”
“哥哥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慕福春双眼含泪。
一张圆润的包子脸都因为这几日的担惊受怕而消减了几分。
而面对慕福春希冀的目光,谢邀也没有办法明确的回答她。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任何一点失误都会填进去无数的人命。
但她还是觉得这事来的太过蹊跷。
为何陆衍刚刚出发北境,赤北就这么快宣战了。
大夏国土广袤,但可惜延续到如今能堪用的将才实在是屈指可数。
征北王陆衍算一个,她陆家算一个。
但如今都像是被一只大手无情操纵着,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要把他们分别支开,让他们不能相互驰援。
更何况谢邀是知道慕之行这个老狐狸的。
论心机和手段,十个谢景琰都玩不过他。
但如今就连他都中招了,恐怕这件事情绝不会是这么简单。
但如今,比起幕后之人的目的,谢家父子的安危和大夏边境那数十万将士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什么?你要去当新的押粮官?”
康秀郡主猛然站起身。
如今她的病已经好了许多了,再不是之前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虽然夫君和儿子上了前线,她没有一日不忧心牵挂着。
但作为谢家媳妇,她早已经习惯了。
可如今前线本就凶险万分,就连慕之行都中了暗算,如今让谢邀去就是羊入狼口!
“不行!我不让你去!”
康秀郡主紧紧拉住谢邀的手,眼底的焦急都快溢出来了。
而谢邀也罕见的没有挣开她的手。
谢景琰和谢震业在边境现在生死未明。
作为一个母亲,她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再去犯险。
更何况如今谢邀好不容易才对她解开一点芥蒂。
她们母女二人好不容易才能安稳幸福的相处一段时间,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再多看看她。
若是她也出了什么事。
那康秀郡主觉得自己是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但谢邀显得却没有那么悲观。
她扶住一脸担忧的康秀郡主:“父亲和大哥有难,大夏有难,我谢家理应临危受命。”
“母亲忘记了,我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儿,当初您派了十几个丫鬟小厮不也没按住我吗?我不会有事的。”
谢邀俏皮的朝她挤了挤眼角。
康秀郡主被她这么一旧事重提,也阻拦不下去了。
她只恨自己闺阁时爱红妆不爱武装,如今不能亲自代女儿去前线。
只是临别前夕的镇国公府灯火通明。
康秀郡主几乎是将她能想到的隐患和危险都想到了。
她彻夜未眠的带领着下人们为谢邀备好了各种治疗瘴毒的药丸,还有一些保命的药材。
那架势几乎要掏空整个国公府的库存。
她还和慕福春一起做了不少谢邀爱吃又耐放的点心也给谢邀备着。
出发前,除了辎重的粮草,光谢邀自己的东西就占了一马车。
而谢邀也没拒绝。
只是挥别含泪的康秀郡主和慕福春他们后,转身就将马车里的各种东西分给了张正刚他们。
没错!
此行的路上,张正刚他们也跟着来了。
“谢小弟,你是不是也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太古怪了?”
夜晚临时歇脚的营地里,张正刚拿着窝头看向身旁也正一脸凝重啃窝窝头的谢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