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段. 指数涨了
上大学后,我除了兼职外会练习形体,这有助于我接到更多的平面模特的工作。
因为没有考上理想中的大学,这所学校的学生们都抱着混完3年,出校继承家产的态度读书。一个两个的少爷小姐,除了消费就是谈恋爱,惹不起,着实惹不起。
因为会引来各种无妄之灾:“你刚刚和我男朋友说什么呢?”一个女生双手环胸质问,妆容是小烟熏,头发是挑染的,衣服则是超短裤配吊带衫,保证在炎炎夏日足够凉快。
我看了一眼她们头顶上的贵人指数,都呈现负数。
“他的作业没交,想借我的去抄,但是我已经交给老师了。”我复述着刚才对话的大致内容。
“你说谎,我们家阿生,成绩这么好,哪儿用得着抄你的。”这女生不讲道理起来,让我有些头痛。
“那你觉得我跟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耐着性子问她,主要是她身边的小姐妹拦住了我的去路,让我也不得不跟她继续这没什么意义的对话。不过我眼尖地注意到,身后尚有归途。
趁着她思考之际,我直接从后面的缺口处离开,顺便丢了一句道,“他不是我的菜。”
这个男生,甚至不足以让我记得他的姓名,只有头顶上的贵人指数:0。
过往的经验让我知道,与贵人指数太低的人交往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并不是说我不愿意在交往中付出时间、精力去维护情感,而是不愿意在缺失和曲解的沟通中去捡起“友情”。
那是一段让我经历人生至暗时刻的“友情”,那是我的家庭教师,6岁读小一,比同龄人的理解力更差,体力也跟不上的我只能在父母的合计下请了一个家庭教师。
她最初待我是极好的,为我简化作业,陪我聊人生理想,帮我梳理很多思想。
那时,我不再害怕自己是班上倒数第三,而是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就能在这个班上学习,也挺不错的。
直到那天,我看到她坐在爸爸的大腿上抽烟,抽完一口后还把烟头放进烟灰缸,和爸爸嘴对嘴做人工呼吸。
我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脚根本不听实话,是婆婆捂住了我的眼睛,将我带回他们家养了一年,我才从打击中缓过来。
那之后,我便能看到人头顶上的贵人指数,她的头顶上标志:-3。
“小苏,你在想什么呢?”跟我说话的人叫李默,他是个贵人指数46的男同学,除了家人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种贵人指数的人。
“李默 ,我昨天看了一本小说,上面说人类会在某一天突然觉醒异能。”我在试探他会不会因为我是个异类而嫌弃我。
自从有了这个系统后,我已经见识过许多人情变化,所以挺害怕他也跟这些人一样,会因为我的特殊而逃离。
“异能,听着就挺酷,我想要修仙。”李默试图比划出哈利波特的手势跟我说修仙?他怕是体系都没扯清楚的糊涂蛋。
“我大概会开发智力一类的,例如鉴别谎言?”当然,贵人指数比起鉴别谎言来说要弱上许多,它并不会时刻监控对方的每句话是真是假,只能随着交往的变化,最终得出一个笼统的数值。
“像是《lie to me》那种么?”李默挠挠头道,“那可能是最强,也最弱的技能,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花言巧语都是机巧。”
感觉有被冒犯,我挠挠头,正想说什么,看到一个有些面熟的男生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当他走近,我才认出来,他是——学习委员,虽然长高了,五官变化不大,性格还是闷闷的,有点面瘫。
我看着他头顶的贵人指数,有些迷惑,竟然是亲生父母都无法企及的66。
原本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学习委员一下子成为了金大腿,我很想直接扑到他面前去抱大腿,但鉴于这种动作会降低贵人指数,我克制住了冲动。
“苏小苏,我终于找到你了。”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
第六段. 大腿
如果我知道,跟这俩大粗腿在一起会减少身边的同性贵人,我还会继续呆在他俩身边。
这就像是百元大钞和十元对我的诱惑一样,我是懂取舍的。
毕竟学习委员徐然在重逢的第一次就让那些女生知道了什么叫做偏爱。
“这个矮冬瓜是我罩着的,以后别有事没事问她抄作业,找她麻烦。老子不喜欢。”他的声音让原本还有些吵闹的教室直接安静了下来。
“徐然。”
“是徐然欸!”
“就是我们学校今年特招进来,拿特别奖学金的那个徐然。”
听到这个说法时,我愣了一下,记得小学时,他作为插班生成了学习委员,成绩也没比我好多少,怎么就成了特招?还这么有名。
“这个徐然在一外的时候超有名的,又帅又会玩。”
“一外考我们学校?那不是降维打击?”
听着大家的讨论,我大概猜到什么,可是又不敢自作多情,索性闭嘴查看下节课要准备的资料。
当徐然转系来到我们班上时,女同学们都肉眼可见地开心,直到他选择坐在我身边。
作为一个“伪学霸”,我除了按时完成作业,认真听讲外,鲜少与同学们联络感情,因为在初中毕业后,我看到那些原本还有些熟络的人变成陌路人,心中难免失落。
“小苏同学,可以帮我讲一下这道题么?”一个女同学坐过来,同班半年,我还不记得她的名字,只记得上次看她头顶上的贵人指数还是12,今天主动和我搭讪时就变成了2?
对此我应该感到遗憾么?我甚至不想自我检讨。
这几年每次有朋友的贵人指数下降,我都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检讨,是说话的方式让他们不愉悦还是自己的行为越界?抑或是自己得到的优待让人眼红,又或是沉默让他们产生了疑虑与推测。
我甚至因为这样的反思陷入一度的延展性联想中。
有时候,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必将对方想象成十恶不赦的人,才能反衬自己的优秀。可是很快我又从这样的漩涡中抽离。因为曾经的相处融洽也是真的,我不能因为曲终人散,而将对方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所以,当他们选择放下我这个朋友时,我不再强求什么。只是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与选择,世间知己难求,有的人是陪我一天,有的人能陪我一年,都是善缘。着实不必过分解读。
这样想来,曾经的相处才让我欣喜。
也让我觉得这样的思想更有利于继续前进。
贵人指数,是老天赐予我的礼物,我不能将它变成一个魔咒。
“苏小苏,你中午去哪儿吃?”李默一边收拾书本一边问。
“吃食堂啊。”我也跟着收拾好东西,这时,两个女同学过来说要一起去吃午饭。
我欣然同意,尽管她们头顶上的贵人指数都没超过两位数,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一起吃顿拼桌的午饭。
去食堂的路上经过篮球场,看着徐然在那边打球的样子,自信的三分球投篮,空心进框,篮球刷过球网的声音干净利落。
这人,长大了,原本宽厚的肩膀变得结实有型,五官轮廓清晰。
嘭,篮球罩面过来,我反射性地伸手挡住。
徐然跑过来问,“你们现在是去吃饭么?可以帮我带一份外婆菜炒饭不。”
四食堂二楼的外婆菜炒饭,用芽菜炒蛋配上香辣的调味和颗粒分明的米饭,那是我最爱的午饭之一。
“没问题。”身边的一个女同学凑上来,正准备结果徐然递来的饭卡,他却将饭卡交到我的手上说,“你可以刷杯烧仙草当跑路费。”
他的特别关照让旁边的女同学有些失落,我看着她们那个位数的贵人指数又下降了一点,努力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