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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东第二天头痛欲裂地醒来后,难受得直抱着头、俊脸皱成一团,宿醉的感觉最为难熬,他咬紧牙关慢慢撑着半坐起来后,就不敢再动,等着那眩晕和虚无感消散。

“真是喝太多了……”他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回忆起昨晚清醒时记得的一幕幕后,开始打量自己:穿着舒适的单衣衬裤入睡、屋子里十分暖和、外袍和靴子都整齐摆放在旁边。

“真是给靖哥添麻烦了。”穆东一边翻身下炕穿戴,一边在心里后悔,觉得自己居然把仅有的几次失态全发泄在了段靖光面前,实在是不应该。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怎么就每次都撞上了呢?

眼看着天色已经大亮了,穆东也无心考虑更多,他着急赶回新兵营去,如果指挥都误了时辰,先不说旁人可能心里鄙视一番、他自己都会惭愧万分。

匆忙带上门、穆东顶着宿醉过后胀痛的脑袋和惨白的脸色飞速打马往新兵营赶去,可惜,尽管他已经全力以赴、赶到军营时还是迟了,远远望去,校场上已经是黑压压一片人头。

穆东快步向前,脑子里飞快组织着说辞,走近校场抬头、没想到站在高台上的却是段靖光——怎么靖哥跑这儿来了?

先把诧异压下去,军营中等级森严、上级要绝对的服从和尊重上级,更别说那是军中的二把手,穆东几步上前单膝跪下行礼,刚开口打了声招呼:“见过副将,卑职——”

段靖光立刻打断:“穆参将,交代于你的事情可办妥了?一会儿我要听到确切的汇报!你先起来吧。”

——这、这是交代我什么事情了?

“是,副将。”穆东满心的疑问,也只得听命起来,站到指挥台边上静候。

“各位,这就是刚刚提到的穆东,他跟在场的大多数人一样,出身寒门、家在远方,但今天、他已经是参将了!来投了咱镇北军,只要你脚踏实地、肯流汗不怕流血,那迟早能挣下军功,记住!只要是你亲手砍下的敌首、功劳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穆东被当场点名,颇有些尴尬,杵在边上跟兵器架子似的,无奈地看着高台上慷慨激昂、鼓舞军心的段靖光。

晨训结束,陈槐刚想上去跟手握实权的段副将套个近乎,就被段靖光严肃地挥退了,他正色道:“穆参将,随我来、你说说看目前的情况!”

穆东满头雾水地跟上去,俩人一前一后走着,段靖光回头观察着穆东的脸色,笑问道:“感觉如何?不错,好歹能灌一坛子下去了。”

“不敢当,卑职惭愧。不知副将交代了何事?卑职竟一无所知。”穆东虽然有感于昨晚拉着人喝酒反而自己先倒下的糗事,但更关心的却是段靖光所提到的正事。

“哦、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帮你解围罢了,你竟看不出么?”段靖光理直气壮地质问穆东。

“副将……”穆东不赞同地瞪着同伴,觉得这未免太不妥当了些。

“放心,我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吗?无伤大雅的小事不必如此较真。对了,你昨晚喝醉了说的都是真的么?”

穆东立刻停住、紧张地看着段靖光道:“卑职昨晚喝醉了,记不起来说了什么。”

段靖光身量略高,他挑眉望着穆东,直接道:“你告诉我,有个叫蒋锋的混蛋东西、诱拐了你的弟弟沈季——”

“靖哥、这事儿不能声张!”穆东大惊、立刻左右张望了一下,截住前面人的话头。

“咳咳,那你说说看,想到什么解决的法子没?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好不容易可以参与到穆东的私事里头去,段靖光觉得自己必须要帮上实质的忙才行。

穆东引着人走到校场的一个偏僻拐角里,沉声说道:“既然靖哥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昨天我亲眼见到那……哼、蒋锋做人不厚道,欺负季哥儿什么也不懂,暗中就把他带到歪路上面去了,就算他真的有恩于季哥儿,那也是一码归一码,我自会想办法还了那人情。沈季可是沈家的独苗,我这个做大哥的无论如何都得把他拉回正道!”

段靖光一直望着穆东那深邃有神的眼睛,他早就知道穆东骨子里的传统与坚持,此时虽然他心里想的是:如果蒋锋是真心待沈季,那是不是可以考虑成全他们?

可他清楚绝对不能说这个话、这话一出口穆东可就跟他离心了,绝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说得对,毕竟季哥儿他懂得少,你是他大哥,要紧的大事应该帮他把把关。至于蒋锋么……我觉得小穆你得冷静些,别轻举妄动,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有应对的办法。”不仅不能帮忙说话、还得处心积虑想法子把他们拆开,段靖光觉得心里真是有些堵得慌。

“靖哥放心,我沉得住气,不然昨天就打起来了。我想了想,既然我弟弟是真的得到过蒋锋他们的援手,那这件事得先处理了。我准备去置办几桌上好的酒席、多多的叫上些人,当着众人的面好好谢谢他们!”穆东眯着眼睛说道。

“很好,大丈夫当恩怨分明,日子订好了告诉我,靖哥去给你压阵,记得把军营里有头有脸的都请上,尤其是王良赵渐原他们几个,咳咳……人多也热闹些。”

穆东已经拿出两军对敌攻占阵地的态度来处理家事了,立誓要让蒋锋付出代价,谁让他竟然把手伸到沈季身上?

第二天,穆东掩饰好所有的情绪抽空去看沈季时,发现他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揪着被子玩。

“大哥,你来啦!”听到叩门声后沈季扭头,欣喜地看到他大哥正站在门口处,伸出两指叩门的手刚刚放下。

“我都站了好一会了你也没察觉,看来你的警觉性真是太低。”穆东走到沈季跟前,笑着训斥道。

沈季高兴地拉着穆东的手说:“我肯定没有哥哥这么厉害的嘛!对了,我昨天等了你好久,不是说忙完了就来看我吗?”

穆东神色僵了一下,继而解释道:“大哥去收拾咱们家时才发现,那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花的时间就长了些,忙完了已经太晚、我就先赶回军营了。不过等你好转些、就可以直接入住,基本物品都是齐全的,到时候你住着觉得缺了什么再去添置吧!”

“嗯,哥哥你真厉害,军营连房子都愿意帮你盖好……以后哥哥成亲了,也就不用担心没有地方住啦!”沈季崇拜地望着穆东,觉得他实在是太有本事了、做什么事情都是出挑的。

穆东感受着被弟弟敬重依赖的满足感,心里越发大骂蒋锋混帐,也自责于自己没有教导好幼弟,以至于他如此单纯、好哄骗。

“季哥儿也很不错,比大哥想象中还要懂事能干些。那院子小,先咱们哥俩住着,等你要娶媳妇儿了,大哥自然会帮你置办妥当的,你能把成家立业的大事放在心上,那再好不过!”穆东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他弟弟的眼神和表情。

果然,一说到“娶媳妇”时,沈季就紧张别扭起来,他心里有事、藏着蒋锋,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大哥坦白,毕竟这事儿不是那么容易被理解和接受的。

“嘿、季哥儿果然长大了,说起娶媳妇儿就害羞了啊。”

“哪、哪有,要娶也是大哥娶啊。”哥哥,我已经有媳妇儿了,不过是个男的,你会同意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都会娶,不过早晚的事情。虽然爹娘不在了,不过季哥儿你放心,这些大事以后都由大哥来帮你操办!”穆东郑重承诺,停顿了一下又说道:

“义父义母待我恩重如山,可惜大哥不孝、当初执意投军,未能在二老膝下侍奉多少时日,倒是全抛给了你,这么些年,大哥心里很不好受,想起来就惭愧内疚得很……”这些都是穆东的真心话,压在心里沉甸甸的,自古忠孝难两全,说着说着他眼眶就红了。

沈季慌忙安慰道:“没有的事,我在家里也没做多少事情啊,哥哥你是知道的,咱们家里头能有什么事!爹娘一直都以你为荣呢,每次跟那些叔伯婶娘说起你时、那可是高兴得不得了!”

“说到底,终究是大哥不孝,没能见上他们最后一面、送他们最后一程……之前我曾想把爹娘接过来,可惜他们不同意,说是故土难弃,哪知他们这么快就去了呢?”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时光永远无法倒流,穆东一直背负着深深的内疚。

“哥哥不要难过,以后咱们好好过就是,百年之后、总会再相见的。呐、其实爹娘给你准备了东西,娘给的是一套银头面和一支金钗、两个金戒指,爹给的是一封一百两的银子,还有穆伯伯留下的积蓄和房子……哎呀可惜房子带不走,其它的我都给你带过来了,哥哥放心去娶媳妇吧!”

穆东听着这话心里真是又酸又软,他料想不到,义父义母居然为自己打算到这个地步……

“季哥儿,你真是不知世道艰险人心难测,出远门怎么能带这么多财物呢?容易遭人惦记知道吗?”穆东开始端正姿态、努力想要把沈季教得更聪明一些。

沈季辩驳道:“不是的,我是事先知道跟一大群人一起上路、所以才带了这些东西的,赵师母说啦,哥哥你都老大不小了、在贺州看到合适的姑娘可要抓紧些——”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蒋锋含笑踏入,打趣沈季道:“沈季,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姑娘合适啊?”

穆东听到后,先低头定了一下心神,而后才起身迎了上去。

沈季愣了一下后立刻满脸惊恐、觉得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嘣”的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