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莹添油加醋地跟徐赵娜讲述了一遍,那天晚上在公路署主办的晚宴上,黎亭候是怎么潜进唐安妮的房间里对她行为不轨的,
包括她对唐安妮下药的事,也都栽赃到了黎亭候身上。
为了更大程度地取信于徐赵娜,她甚至不惜假公济私,多次找借口抽调出那晚布置会场的酒店监控记录撄,
想从中查找到黎亭候进出唐安妮房间的证明。
只可惜,黎亭候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老狐狸偿。
唐安妮那晚住的1206房,除了有一段时间的空白记录外,根本没有出现过黎亭候的身影。
虽然这段空间,也足以说明黎亭候与唐安妮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但是,因为监控记录里,还有她搀扶着昏迷的唐安妮进入房间的画面,以及那个三流导演出现在摄像头下的色、眯眯的嘴脸,
傅莹着急毁灭证据还来不及,哪里敢剪出来给徐赵娜看?
所以,现在也只能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黎亭候强行闯进房间染指唐安妮的情况尽可能详细地告诉徐赵娜,
并刻意诬蔑唐安妮主动勾、引黎亭候,惹得对方色、心大发,不顾一切地将她挟带出酒店……
后面的事,傅莹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唐安妮这个小贱人的关系,黎亭候与黎皓远叔侄是如何反目成仇、大打出手的,
甚至牵扯到黎老爷子的惊险过程及内幕,想必黎家的人比她更清楚。
徐赵娜不是因此才不得不放下公务,匆匆从南海边疆赶回香江,随侍在黎老爷子跟前的吗?
傅莹只是着重强调黎亭候那晚在唐安妮房间,足足停留了长达半个小时以上的细节。
然后,又说了黎亭候在医院里挟持唐安妮时曾亲密地在她耳边暧昧私语,
而且,还用偷、拍的照片说明,在黎亭候被关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里,唐安妮曾两次单独前往探视……
举例甚详,力证二人有乱沦、通女干之嫌。
“Atny,可能我说的话不太好听,但是,根据唐安妮怀孕的周期推算,这个孩子说不定还跟……”跟黎亭候有瓜葛。
眼看徐赵娜的脸色越来越黯沉,傅莹没有挑明了说,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又伸手,指向伫在床尾处待命多时的医生,
“我托人从国外弄了一台专门验测胎盘血的机器,要不——”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看见徐赵娜侧眸看向自己,似乎也有此打算的意思?
才附至这位贵夫人的耳边故作善解人意地低声道,
“还是验一下比较放心吧?”
“听说她跟阿远要离婚了,如果孩子是阿远的,当然要交给您这个嫡嫡亲的祖母来抚养,是不是?”
“如果不是……呵呵,傅莹随时听候Anty的差遣~。”
“……”
最后的那一句,谄媚讨好的成份再也明显不过。
期间,唐安妮不住地摇头否认,
“不是……妈,我没有……我没有……”
任由一头黑亮如缎的柔顺长发,生生地甩成了凌乱不堪的一堆枯稿。
狼狈得让人不忍直视。
傅莹大概是嫌她打断她们的谈话,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闭嘴!”
“早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所以才找了机器过来!”
“到时就算你有十张嘴,也否认不了你肚子里怀的是野种!”
“……”
她一时嘴快。
脱口而出之后,才反应过来,不该当着徐赵娜的面提“野种”这两个字。
遂尴尬地住了嘴。
腹中的孩子再一次被污蔑。
唐安妮心痛地流下泪来,不顾那腥咸的泪水滑过红肿的脸颊,涌起一阵阵火辣辣灼心的痛楚,她始终咬紧牙根坚持,
“妈,虽然有一些事,我到现在也还不清楚——”
“可是,我相信皓远,我也从来没有勾……”勾,引过二叔。
那样不堪的字眼,刺得她喉中一阵剧痛,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才毅然扭头,断然直视上傅莹的双眼,
“好,既然是当着妈的面,我可以做这个检查。”
“但,傅小姐,我们有言在先,胎盘血验出孩子是皓远的,你必须保证我妈和我腹中胎儿的安全!”
“……”
因为她口中那一声毫不迟疑的“我妈”,徐赵娜心里格登了一下!
唐安妮嫁进黎家以来,她与这个儿媳妇尽管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她却是从来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的。
明面上叫她一声“妈”,也不过是在长辈面前走个过场而已。
她没有想过,唐安妮的心里会承认她这个婆婆。
然而,这个从来也不讨她欢心的儿媳妇,却在傅莹面前用了“我妈”这样温暖而又亲近的称呼!!
眸光,不觉恍惚起来……
她想起,皓远出事的那天,她严厉地训斥她“要担起妻子的责任,好好照顾受伤的丈夫”,
她却没头没脑地哭着一再地谢她,“谢谢妈,谢谢你肯让我照顾皓远……”
这丫头一定很爱皓远吧?
才会在生死关头一点儿也不畏惧,只想陪在皓远身边。
至于黎皓远,作为生养了他三十多年的亲生母亲,他那点“看上了就绝不容人觊觎”的臭脾气,她再也清楚不过。
在亲眼见识过黎皓远对待唐安妮是怎么护短的场面,她绝不相信,他会让黎亭候有机会染指自己的妻子。
思绪这么一理顺,徐赵娜便明白傅莹是因爱生妒,冒险走了极端。
恐怕那台所谓的检验机器也有另有机关,只为捏造唐安妮不忠不贞的证据,再借她这个“恶婆婆”的手除掉她腹中的孩子,最终将她驱逐出黎家而已。
适逢小俩口又正在闹离婚,
这孩子若是没了,皓远和唐安妮也会心生嫌隙,傅莹却可趁机接近皓远……
好一个借刀杀人,一了百了的阴险之计!
她差一点就人利用做了桧子手!
傅莹还在鄙薄地侮辱唐安妮,唐安妮也不肯妥协,坚持跟她对抗。
徐赵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相较于玥儿说走就走的率性直接,和唐安妮的倔强纯真,像傅莹这种秘而不宣的小心机,显然是更入不了她的眼。
一直以来,她也清楚地将傅莹对自家儿子的那点暗恋情结看在眼里,
不过是顾忌着女孩子的脸面,从不敢捅破而已。
眼见唐安妮越发红肿变形的脸颊,还有她的嘴角和手脚被绳索缚绑住的地方,都在潺潺地流着鲜红的血丝,
她心底是闪过一丝怒意的:
即便唐安妮有再多的不是,但她是黎家的儿媳妇,理应由黎家的人来管教才是。
傅莹她一个外人竟然敢对她们黎家的人猛扇耳光,怎能叫她不光火!!
可是,傅莹那边人多势众,自己若是贸贸然地发难,与之对抗,
恐怕非但救不了唐安妮,还会让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
抬腕,蹙眉,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指针:
还有一个小时,皓远的人才会知道她在这里。
徐赵娜审时度势,决定先拖住傅莹。
若无其事地放下臂膀,她故意冷冷地瞪了一眼床上的唐安妮。
上前两步,忽然就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她肿痛的脸颊上!
“反了你!还敢在外面偷男人,是不是?”
却刻意压低身子,在她耳边低声嘱咐:
“一会儿有人冲进来,你就只管哭,什么话也别说,跟在她身后就是。”
回过头去,则是一付怒气冲冲地对傅莹说,
“莹莹,帮Anty一个忙,马上给我验她的胎盘血!如果孩子不是皓远的,我今天非剥了她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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