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的认知,让伫立在床前的男人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甩掉了身上的西服外套。
解开手边的衬衫袖扣,只来得及卷起一绺,高大挺拔的身躯便已逼近床头!
长臂探出,一下子就将她掳进了怀里悦!
那一刻,他听见了她猝然而止的呼吸声,也嗅到了她发间清香迷人的味道搀。
感觉到她因为自己的靠近而莫名僵直的身体,他温热的大掌抚上她额前柔软的发丝,眷恋般地来回流连。
那一刻,满满充斥在他胸腔里的,都是她那一句委屈娇嗔的,“黎皓远,你就会欺负我!就会欺负我!……”
让他的心,也仿佛被春雨甘露彻彻底底地滋润了一番,变得格外的柔软。
他甚至眉眼轻笑地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唐安妮,你喜欢我,对不对?”
他低沉醇厚的男中音夹了一丝动/情的嘶哑灼烫,却极是愉悦而温柔。
怀里的娇/躯又是一颤。黎皓远微微松开一些双臂,就看见唐安妮殷红的眸子蓦然睁大,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她好像很吃惊,又好像有些心虚?
在与他的目光对峙不到半秒之后,就立即苍促地低下了头去。
……
黎皓远似乎也不急于要她的答案,只是依旧半搂着她绻缩的身体,他颀长的身躯也在床沿上缓缓地坐了下来——
沉默而静寂的卧室里,她屏气凝息,不知所措。
他却似是极享受这一刻与她的亲密相偎。
男人俯下俊脸,将他坚毅光滑的下巴轻轻地磕在了她凹陷的肩胛窝里,满足地深嗅着她身上让人着迷的女性清香,
也任由自己灼烫的阳刚气息放肆地,喷薄在她白皙漂亮的粉颈间。
灼得她一阵阵地瑟缩,也一阵阵地轻颤。
唐安妮听见,自己的嗓音也在微微地发颤,“黎皓远,你又想玩什么?”
埋在她颈间的男人却没有动,只低低地轻笑出声,“我想玩老婆你,可以么?”
那魔魅般的磁性声波,可怕地渗入她脆弱的耳膜,扰得她越发地情迷意乱,“不可以!你……离……离我远点!
……”
男人的脸庞又靠近了她颈间一些,温热的薄唇几乎要烙在她嫩白的肌肤上,“离远了,我还怎么玩你?”
这话说得,简直是赤果果无下限的耍流/氓!
唐安妮一开始只是微烫的小脸,被他这一句又一句的“玩你”,愣是给灼得火烧云般地通红透彻!
她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黎皓远,不带你这样的……每次都是你欺负我……”
“是,我刚才是生你的气,所以,把卧室门反锁了!但是,那也是你先耍我的啊!”
“就算我再喜欢你,我也是有自尊有脾气的,反抗只是出自本能!如果你再……再玩我,我……我就……”
“……”
可是,她到底是说错什么了?
黎皓远居然一下子从她颈间抬起头来,深邃的眸子竟灼灼曜亮地看着她,“老婆,你今天真美!”
唐安妮突然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懵懂地看了他一眼,“……”
又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穿的工作装:
黑白分明的的OL通勤女士套装,整洁利练是毫无疑问的,可是,美么?
僵硬又刻板的造型,色泽暗沉无光,真的美么?
男人却一本正经地点头,“美。黎太太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样子,能不美么?”
唐安妮晕!
“我什么时候跟你表白了?”
男人却蓦地沉下俊脸,“唐安妮,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吗?”
唐安妮:“收不回来。”
男人又一脸孺子可教地,亲昵地揪了一把她的小鼻子,“这就对了。”
黎太太还是懵:泼出去的水收不收得回来,跟她有没有对他表白,有什么必然而然的关系吗?
黎先生意气风发地愉快地笑:当然有。
说出去的话,就如同被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所以,你说喜欢我的话,我听见了,也收下了。
黎太太:“……”
……
对上小妻子依旧迷茫的双眸,黎先生却大赦天下般好心情地宣布,“嗯,看在黎太太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我送你去公司。”
黎太太听到老公大人的亲口允肯,迷茫的眸底又闪过一丝错愕:黎先生今天中头彩了吗?
竟主动要求给她当司机。
不过,最错愕的,应该要数管家芬姐:
先生和太太刚回来的时候,还互相看不顺眼、别扭着呢,怎么她和护士阿雅下去搬一趟礼物上来,两人又好得搂着腰一起下楼了?
先生嘴边的笑意几乎藏不住,对她和阿雅说话的时候,嗓音里都透出清晰的悦色,
“晚上多准备两个菜,我和太太会回来吃饭。”
阿雅递上去给太太准备服用的开水和药,也被先生提前接了过去,“来,我喂你。”
芬姐和阿雅见这小俩口恩爱甜蜜的样子,悄悄地扭过脸去偷笑。
太太脸皮薄,白皙的俏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伸手过来夺先生手里的水杯,“我自己来。”
先生狭长的墨眸微微一沉,俯唇,在太太耳边不知道说了一句,就见太太忿忿地咬着唇!
黎太太暗怒:她们哪里知道,黎皓远那个不要脸的臭流/氓,竟然对她说,“要不要我用嘴来喂你?”
简直是——
他也不怕污了别人的眼!
但黎皓远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小脸,似乎真的有打算这样做?
所以,黎太太怒归怒,过了一会儿,还是乖乖地张开了小嘴,任由男人将药和水一起喂进了她嘴里。
阿雅接过先生递来剩下一半白开水的杯子时,又和芬姐对视一笑,互相笑开了:
还是先生最有办法,哪怕太太生再大的气,他也能治得她服服帖帖的。
黎太太可怜兮兮地瘩拉着小脸:
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向来惜脸如金的黎先生一旦不要脸起来,到底有多么的令人发指!!!
……
唐氏。
黎皓远送唐安妮抵达公司时,已是十点多了。
被这么一耽搁,他身上的电话几乎响个不停。
林立生怕再生意外,接连跟黎皓远firm了接下来的几个行程,确认无误,才给对方回复。
唐安妮推开车门下车时,黎皓远还在讲电话——
深邃立体的精致五官是往日那般的冷峻严谨,一丝不苟的态度。
她没有打扰他,伫在副驾门外朝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先上去了,便关上车门,落落大方地迈进公司大堂——
黎皓远挂断通话时,只来得及看见她俏丽的身影隐入电梯,转眼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忍不住又拨了她的手机,“怎么就这样走了?”
唐安妮讷讷地:“……”
那是还要怎样?
她不是都已经跟他挥手道别了吗?
黎皓远几乎能洞穿电波另一端小妮子委屈的小模样,凉薄的唇角不觉又溢出一丝逗/弄的笑意,
“不是还欠我一个goodbye-kiss吗?”
唐安妮:“……”
幸好她乘的是总裁专用电梯,没有人跟她挤在一块儿。
黎皓远这两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怎么动不动就爱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她只觉得,自己脸上滚烫的红晕,一直迤逦到了耳后根……
连同她白皙的颈子也莫名地躁/热了起来!
车厢里的黎皓远听见了她细如蚊呐的声音,“我要挂了……”
深邃狭长的眸遂微微地眯了起来,从大厦内堂的明亮光线中收回目光,
又低头,对着手机话筒低低地“啵”了一记。
电波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单调的茫音,“嘟嘟嘟……”
屏幕里显示,对方已切断通信讯号。
收起手机,他点了一支烟,在仍留有她余香的车厢里默默地抽着:“……”
反复回荡在耳边的,是她那一句不自知的情意外泄,“就算我再喜欢你,我也是有自尊有脾气的……”
他终于微微地笑了起来:
——唐安妮,既然喜欢上了,是不是就离爱不远了呢?
……
简洁明快的秘书室。
申建宗正从在靠窗边的那张办公桌上,双目专注,瘦长的十指快速地在面前的电脑上敲打着什么。
冬日将近中午的温暖阳光,从层层卷褶的百叶窗缝隙里,偷偷溜了进来,有几缕影影绰绰地落在了他头上,
竟映照出他两鬓出现了两撮明显的白发,清晰地生出一种人近黄昏的悲哀感。
唐安妮的心也隐约不安:不知不觉,申叔竟然已经在公司服务了三十年。
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年青小伙,一直到现在的垂暮蔼蔼……
只凭着一股忠诚和责任,不可谓不难得。
为了唐氏这份工作,他没有好好地对家庭尽义务,让妻子颇有怨言。
终于,若男的妈妈在她十岁的那一年,跟别的男人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么多年,就他们父女相依为命一起捱过来的。
幸好,若男这小姑娘也懂事,从来没有让申叔担心过。
在唐家进进出出的,也是极乖巧懂事。
母亲唐夫人也不止一次地提过,唐氏多亏有申叔一直在尽心打点,无论公司怎么样,也不能亏待了他和若男。
唐安妮想,或许,等若男留学回来,她也该好好安顿他们父女了!
……
沉思之间,有穿过走廊的员工恭敬地跟她打招呼,“唐小姐,中午好。”
唐安妮轻轻地颔首示意。
再抬头,申建宗修长清瘦的身躯已经自座位上站起,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大步迈了过来——
他恭谨地叫了一声,“大小姐。”
又扭头,吩咐办公室的助理,“你去给大小姐冲杯咖啡过来。”
年青的助理小妹领命,匆匆前往茶水间……
转身,抱着一沓文件走出秘书室,又率先在前开路,迎着唐安妮一起前往隔间的总裁室——
申建宗伸手,替她打开了门,“大小姐,请——”
唐安妮轻点颔首,“谢谢申叔。”
踩着高跟鞋走进去,她来到父亲那张宽大厚实的高级桃木办公桌前,
伸手,拉开桌后的黑色大皮椅,仪态端庄地坐了下来,一边开启电脑,一边问起公事,
“是谁要召开临时董事会?”
按理说,唐氏现在已经笼罩在黎氏财团的光环下,应该没几个人有胆子敢到这来造次的。
即便那人把她手上的股份全都夺走了,黎皓远也不会让他坐稳唐氏的江山。
他曾公开地说过,唐氏是他的半张脸面呢,岂容他人公然来打他的脸?
……
申建宗却略过了她的问题,转而让她签了几份公司日常的财务支出和采购明细。
直到助理小妹将她的咖啡送进来,他才转身,走过去,把总裁室的房门给关上了。
“大小姐有所不知,姚夫人和沈馨手上持有的唐氏股份,现在都集中到一个人的名下了!”
唐安妮大吃一惊!
葱白的手指一个轻颤,竟然触到手边那杯滚烫的咖啡。
被烫得一下子缩回了手,“是谁?”
申建宗俯身过来,在她耳边极是忌讳地说了一个名字,“苏维延。”
唐安妮闻言,纤细的身躯蓦地又是一个轻颤!
申建宗大概是以为,她也曾听说过苏维延在坊间的各种不/良传闻,紧锁的眉目间也透出一丝隐忧,
“至于他是怎么拿到她们手中的30%,又跟沈氏与姚氏达成了什么协议,我没有得到消息。”
“虽然,沈氏和姚氏目前还没有针对我们实施什么行动,但我们不可不防!在他召开董事会之前,大小姐可得想个对策。”
“……”
唐安妮冷笑:“他想干什么?要把我还是我爸爸赶出董事局吗?”
“说不好。最让我震惊的是,苏维延竟然提出,要重新启动‘仙尊一号’的研发案!”
申建宗说着,又打开手中的文件夹,从中抽出一份文件,放到唐安妮面前的桌子上,
“大小姐请看,这是苏维延提供的部份配方用量。”
唐安妮只看了一眼,不觉瞪大了水眸,
“这怎么可能,连我们手上都没有这么精确的数量,那个配方不是唐氏的最高机密吗?连姚氏那边都没有……”
“药剂师失踪之后,这付配方几乎都成迷了,苏维延又是怎么得到的?”
“……”
申建宗却连连摇头,“他不肯跟我说仔细的情况,这个用量表也不是完整的。他说,他只跟你一个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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