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补全。
整个立政殿温度都似乎降了下来些许。
见张明依旧沉默,李世民继续说道:“便在前些日子,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伙人四处鼓动百姓说你张明死了张家军要造反...现下整个长安城人心惶惶,如今大理寺和刑部的牢狱都已经满员...唉~即便就算是如此,大理寺包括府衙依旧是没有审出什么有用情报...张明啊,这次是朕对不住你!”
后者神色冰寒,深邃的眸子扫过李世民一旁的房玄龄:“房相。”
“...张先生...可有吩咐?!”
“劳烦你跑趟柳村让柳杰立刻过来见我。”
“...呃...张先生许是不知,现如今的柳村已经完全封闭,就算是房某也没法进入...”
“无妨,我之前带出去的张家军已经回了部分去柳村,他们已知晓我归来,不会阻拦你了!”
房玄龄双手一拱:“既如此,那房某便帮你做这回跑腿人。”
......
直到房玄龄离去,李世民这才开口:“去传个话而已,朕可以让旁人帮你去...张明啊,房相毕竟是大唐宰职...”
“旁的人我信不过。”沙发上,张明淡漠道。
“......”
殿中气氛诡异得不像话,长孙无垢怕事情误会更深,旋即玉手轻轻抚了扶张明后背:“那张家军的死其实错在姨母...”
“...姨母什么意思?!”
“虽说那张家军的死与你口中的复业会肯定脱不开干系...但...那张家军实则是阴妃所害...孩子,姨母这个后宫之主失职,若你恨...那便恨姨母吧!!...”
“阴妃...哪个阴妃?!”
“...便是陛下的五皇子李佑生母,之前听陛下说你与她是打过照面的...”
张明冷漠道,话语中听不出半点亲切感:“那阴妃人此刻身在何处?!”
“...死了,前几日她与那张家军的尸首同时出现在新昌坊青龙寺门前...”
都说到这了,李世民插话连忙补充道:“对对对,阴妃与她身边服侍的太监一同死在青龙寺,朕还记得对方手法极其残忍...”
“手法残忍...那阴妃可有家人?审问过了么?”
“...阴妃的弟弟阴弘智与其妻儿事后都已被柳杰毙于承天门前...”
似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张明盯着李世民,后者顿感寒意。
“李佑...阴妃。便是那前隋阴世师的女儿么...?”
“...对...”
“李世民,我记得你弟弟李智云就是死在那阴世师手中,你李唐这兄弟骨肉情深...当真是可笑至极!”
“...这...朕也是万没想到阴妃竟胆大至此...张明啊,此事确实与朕无关...”
“行了,我知道与你无关。待房相回来你拟个旨,大唐五姓之一的荥阳郑家家主已死于我手,你到时候罗织个罪名便派人过去清点郑家的产业吧。另外,这郑家之后百年内不得入仕为官,其族人没得允许亦不可出国门半步!”
淡淡几句交代入耳,李世民面黑如炭。
张明这代君行令作风已经愈发是没有顾忌,若放任何朝代不管哪个君主都是不可能容忍的,此刻李世民心中滋味可见一斑。
但即便他不痛快也只能先忍着。
张家军武力不谈,就张明单单鼓动自己推行的那些为政治措施...可以说二者利弊早已无形中捆绑在一起。
见李世民面上明显不悦,张明态度稍微缓和了些许:“之前让百姓走出国门去抓异族充当奴隶是我考虑不周...嗯...这事的罪过我之后会在朝会揽下来,你不用为此担心。”
一旁的长孙无垢和煦笑道:“陛下您瞧,张明这孩子的心还是向着您的!”
听得此,李世民竟是别过头一副傲娇模样别过头:“哼!”
张明:“姨母你别理他,这人骨头本就贱兮兮的,你对他越好他便越起劲!”
李世民怒道“你...你竟敢说朕骨头贱?!...你...你骨头才贱!!”
“姨母你看,急眼了!!”
长孙无垢嗔笑:“你这孩子!”
“姨母的气疾可有好些?那些药若是用完了要跟我说,这人呐,活着才是最重要!”
“姨母很好,你有心了!”
后者莞尔,她自然听得懂张明这话隐晦意思。
张明继续说道:“自古以来,这君王所争的是天下,诸侯孙争的是疆土,大夫所争的是权利,世人孙争的是地位,百姓所争的是衣食,且所争虽有不同,却都是为了私欲。姨母啊,咱只要平平安安便可,那些个糟心事自会有人去处理!”
说罢还意有所指的瞥了眼生着闷气的李世民。
“咯咯~~姨母不争,姨母什么都不争!!这辈子只要能看着稚奴长大姨母便知足了!”
李世民连忙打断道:“私欲?朕看你张明自己便是纵欲过度!观音婢你别听这小子胡诌诌。张明,你说说看,那立政殿门外的两名女子又是从哪里拐过来的?!”
张明却是满脸不屑:“没错,那是我拐过来的。我可不像你李二只会背地里偷着玩!!”
“谁...谁偷着玩了?!”
“切,心虚了不是?那两个女的是我回来时路过新罗百济顺手带回来的,本不想跟你们吹,她二人都是仰慕我张明这张俊俏的脸,馋我的身子...唉,想我张明何等睿智一生,偏偏...”
李世民实在听不下去,再次打断道:“朕看你这人现如今已经不知廉耻二字怎么写了!!看你长得俊这话都说得出...朕看那新罗百济此番定被你祸害得不轻才是!”
“哟,我好心给大唐扩充疆域,现在你这个皇帝倒是说我祸害了人家...李世民,你摸摸自己良心疼是不疼?!”
“朕...唉...”李世民长叹,似是无力反驳。
确实,往事历历,张明所为目的不过都是在给大唐扩充着疆域罢了,其速度甚至有让此时的朝廷接受不过来的趋势。
“那新罗你得了空闲便派些人过去接管,对了,那立方名字我取好了,嗯...便叫棒子州。”
“棒子州?什么棒子州,简直俗不可耐!!”
“反正我只是个建议,新罗以前的王室你之后稍微可以善待下,我答应过人家的!!至于百济...那什么百济王扶余璋已经被我杀了,我估摸着国内争夺王位之际新罗应该会出兵打过去...反正不管打不打跟大唐也没什么关系,你看着办便是。”
李世民诧异:“你...把那百济王给杀了?!”
“对啊,外头其中有个女的便是那百济王后,嗯...我也承认我确实是看她长得不错,扔那可惜了!”
“你...”
“你什么你,当初你不是也霸占过你那死去兄弟的妻嫂么?”
听到这话,李世民大惊,立马转头看向长孙无垢。
后者旋即白了他一眼,嗔怪之意溢于言表:“陛下您看,臣妾当初就说不该接纳那杨氏的,现在被后辈揶揄得没话了吧?!”
张明当即便竖了个大拇指:“还是姨母看得远!”
本就想转移话题,李世民收回思绪正色说道:“之前你说让荥阳郑氏百年内不得入仕,这大唐九成官吏都出自世家,张明啊,此时其实你可以换种方式的...”
“荥阳郑氏手中可是有强弩的,我说你这个皇帝怎么当的?人家这已经摆明了要造你李世民的反了,你还畏首畏尾?!”
“强弩?!他们当真有强弩?!”
“不止强弩,火油都有不少,依我估计他们就差攻城器械了!...之前在长安刺杀我的所用的便强弩,那复业会三字也是从死去的郑家家主郑通口中得知...只可惜他也不知道复业会究竟是群什么人...”
听着殿内三人谈话,殿门口的夏禾心中顿时一紧,皓首下的酥胸明显起伏加快。
李世民大怒:“这群乱臣贼子怎敢!!”
要知道唐律早就言明,但凡有人持有三张弓弩就要流放两千里,五张弓弩便可绞刑,火油这等禁器更是亦然。
张明一脸无所谓继续说道:“所以说大唐新学府的开办刻不容缓,唐人的爱国爱君思想必须要马上树立起来。之前每次让你办点事你都磨磨唧唧,我都不知道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你回长安的事如今有多少人知晓了?”
“就房相和你们。”
“依朕看你也别玩什么引蛇出洞了,现下长安城有不少人开始怀疑你的死讯...张明啊...还有一事你许是不知...”
“说。”
“那什么平康坊的凤阳阁前几日被...被人一把大火给烧了...”
张明刚缓和些许的心情立马又回归到暴躁:“操!一把大火烧了?!什么人干的?!”
“...还没查出...不过对方手法与刺杀你的人极为相似...”
“...复业会...”张明眉头紧皱,沙发扶手被其抓得深陷下去不少。
这一幕自是没有逃过李世民眼睛,旋即诧异问道:“...你何时这么大力气了...之前不是...”
被李世民这么一说张明这才察觉,自从几天前那场事故后,自己身体好像真的出了毛病。
第一便是外貌,之前二十出头模样,现在看上去明显长了几岁。
其二便是痛觉与力气了,之前他往装甲车铁皮上打的那拳脸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重,但那握拳的手之后确实没有出现什么伤口,他自己甚至都忘了这事。
望了望殿门外,张明愈发感觉不安起来:“那袁老道呢,来了没有?!”
“...呃...朕差人去催催...”
......
二人等待之际有聊了些许如何治理大唐的国策,长孙无垢基本在一旁不轻易搭腔,诠释了什么叫做称职的倾听者。
“臣袁天罡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呃...见过张先生...”
依旧是那身深蓝色道袍,袁天罡颤颤巍巍走进殿中一一行礼。
王德当时说是张明找他,后者差点吓得找机会卷铺盖跑路...张明什么人?这人找自己能有好事?!
收起心中激动,张明侧靠在沙发,半眯着眸子淡淡问道:“袁老头我问你,你可算道门中人?”
袁天罡心中顿时一紧,旋即强定心神拱手:“...呃...张先生若是不喜欢...贫道可立马还俗!!”
已经坐在沙发上的李世民挑眉,心中差点气笑:【这小子没事灭什么佛啊...这袁天罡之前不说仙风道骨,但好歹也是大唐钦天监监正啊...成何体统...】
张明无语道:“什么还俗?即是道士那就继续学你的道,学一辈子,懂么?!”
“...懂懂懂!贫道懂!!”
“嗯...我且问你,你可懂那河图洛书?”
“...河图...洛书?...呃,不瞒张先生,贫道只是触摸了些皮毛罢了...”
张明瞬间来了精神,一个弹射起身直吓了身旁李世民一跳。
“走,找个地方私聊!!”
“......”
让李世民驱散立政殿外侍卫后,张明当即将袁天罡塞进辆装甲车中,随后还故意打火,装甲车引擎声轰鸣不断。
沙发上的李世民极为不满,对身旁的长孙无垢抱怨道:“这小子神神秘秘的...现在就连朕也开始瞒着了!”
“陛下,谁都有秘密的,何况是张明!”
......
装甲车驾驶室,张明来大唐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将你知道的皮毛说上一说!”
“呃...贫道之前主要用洛书来研究术数之法,对其根由也只是稍有涉猎,若说的不好...张先生...”
“说的不好也不怪你!”
“...那好!”袁天罡抚了抚长须似是恢复了以往淡然模式:“张先生可知,这世间的道家以何人为尊?”
“三清,老子?”
“那老子又以何人为尊?”
“...伏羲女娲?还是盘古?”
“非也!盘古一说不过是南朝梁人任昉杜撰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