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么看着，上岛成也反而没有那么冷的感觉，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然后开口：“既然你刚才说完了，那现在轮到我说了。”
“我没有闲心听你说大道理。”
冷笑的无惨眉宇间全是不耐烦，耐心已经彻底用尽的他，不想再听见什么话来扰乱他的神经，尤其是这个人的。
“如果你想问累的下落，我只能告诉你趁早死心。”
“因为那种不听话的，敢背叛我的孩子，已经被我杀死了。”
上岛成也目光微微一震，但是他没有就此松开抓住无惨的手，而是继续道：“不可能，我能感应到他还活着。”
因为当初给累下的墨灵印记还存在着，他也感应得到。
无惨的语气一下充满讥诮：“你也用你的能力控制了他，是吗？”
“并非控制，只是感应而已，再说了我没有限制任何人生命的权利。”
这句话听上去仿佛是在隐喻自己对手下的行为，无惨果然脸一沉。
就在他准备抬手将身后聒噪的人给甩开时，那里又响起了对方的声音。
“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的身份来历么？”
“关于这些东西，我可以告诉你。”
“另外，还想给你看一些以后的事。”
听见这个特殊用词，无惨眯起双眸，觉得有趣，“以后？”
上岛成也点头。
“不过在此之前，先让我见一见累。”
本来这么说完，他以为无惨不会答应，至少不会答应得那么快，毕竟这些东西在无惨刚才下定决心之后，知道与否都无所谓了。
反正都是要消灭的。
然而听见他的话，无惨怔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去，背对着他的身影微微产生了一点变化。
……
“成也？”
被困在无限城里面的累瞧见眼熟的身影出现，下意识的有些惊喜。
可随即看见跟在上岛成也背后的人，累的表情陡然一僵。
无惨大人。
无惨梅红的眸子就那么盯着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孩子，看着他在自己的威压下动弹不得，嘴唇苍白地喘着气，几秒后努力开口：“求您不要伤害他，都是我背叛的您。”
“……”
无惨神色顿露不虞。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察觉不到的时间里，他曾经最看重的孩子跟他看中的人好像已经建立了不一般的感情羁绊。
每每发现一种这样的现实，那些被强压下去的烦躁与妒火就更加使他的心脏变得扭曲。
任何人都可以，就他没资格是吗。
而闻言，上岛成也才反应过来他跟无惨这样出现，看上去就像是被鬼王拎着脖子抓来受死的一样。
难怪累会误会。
又感受到背后的冷气，他一扭头，看见无惨正用一种极其恐怖的眼神看着累。
他一惊，忙闪到累的身边护着。
虽然不知道阴晴不定的无惨在想什么，但把人护好再说。
被这毫不犹豫的一幕深深刺痛眼球神经，无惨红色的眼眸颜色似乎更深了一层。
无限城的地面犹如地震在逐渐剧烈抖动，就连角落里的鸣女都感觉到他极差的心情，也被压制得难受地喘不过气。
就在他们以为无惨要可怕爆发的时候，脚下地面的震动和四周的鬼王威压突然奇迹般地停止了。
“……”
上岛成也不解地和累对视一眼。
正暗叹鬼王在暴躁脾气上的忍耐力何时这么好了，眼角余光却看见无惨冲他面无表情道：“什么时候开始。”
“开始什么？”上岛成也一时没理解到。
无惨又眼神一冷，但他这次竟压着脾气，再次忍道：“你的坦白。”
“哦哦哦，那个啊。”上岛成也恍然。
见他不说时间，反而又无视他，侧过身对盾里的累小声说什么“去里面躲一躲”，无惨再一次感觉到了铺天盖地而来的不快。
尤其是当他看见累就像堕姬那样原地消失时，无惨霎时有一种被狠狠欺骗了的愤怒。
果然，那时这人那么对他说，就只是为了来救人。
无惨心里觉得可笑，什么都不相信的他，何必多次相信一个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异类。
“算了，我已经受够了。”
“？”
刚把累藏进墨灵环境里的上岛成也听见无惨没由来的这么一句。
他看过去，眼角不可避免地一抽，鬼王肯定又是自发在想一些迫害自己的东西了，要不然表情不会这么骇人。
“啧，烦死了。”冷漠说出这几个字的他感觉自己这段时间也越来越暴躁，越来越缺乏耐心。
好像有时候他不凶一下，有人就不会好好听他说话。
“与其在那里疑神疑鬼，不如现在就跟我过来。”
“对了，你不会不敢来吧。”
话落，嘴角带着揶揄的上岛成也就消失在了原地，那里只留下一个不太明显的气流旋涡。
鸣女看见，掩盖在头发下的眼睛露出几许惊异，大声喊道：“无惨大人，那是上岛那臭小子的诡计！您不要上当！”
“你以为我会被他打败吗？”无惨斜眼看过去，一下子把鸣女噎住。
随后在鸣女焦急的目光下，不一会儿，他接近了那道旋涡。
昏暗的视野豁然明亮之际，发现自己正暴露在阳光之下，无惨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想要寻找躲避之处。
可偏偏除了头顶上的太阳，四周一片白茫茫，包括脚底也是。
找不到遮蔽物的他心脏剧烈无比地跳动着，俊美的五官几乎气得扭曲成了一团。
“自己晒不了太阳的这个残酷事实已经写进你的每个细胞了吧。”
“就一点虚假的太阳，没想到会让你应激成这样，真是抱歉。”
那个声音很快由远及近，然后出现在他的面前。
“……”
弯着腰将眼眸睁大到极致的无惨瞳孔还在激烈的颤抖，若不是他早就将帽子摘下，恐怕帽子都要被惊吓得掉在地上，显出他此刻在心境上的折磨和狼狈。
望见这一幕，上岛成也皱了皱眉头，其实心中有点好笑，因为这里是由无惨内心深处所变化出的环境，墨灵有时也会与灵界相通，让人看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最先进来的他也是刚刚顺着找过来的。
非要解释，就是说将墨灵幻境看成是一个巨大的蜂巢，里面有无数的小房子，每个被吸进来的人都会被塞进单独一个小房子里面，除非他这个主人有意聚集，否则进入的人是不会碰面的。
累和堕姬就暂时在自己的小房子里面待着。
话说回来，鬼王果然是想克服阳光这个弱点想疯了，连幻境都是太阳，然后进来之后，自己给吓自己一跳。
不过，这幻境里面居然没有给鬼王造成严重一击的继国缘一的灵魂么。
黑死牟当时进来，好像也没有遇到过，是因为已经转世了吗？
嗯，稍微有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