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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额头的包,第二日便开始青了。

太医不至于碰伤和故意砸的都看不出来。

其他小宫女虽是只能守着门外的,可八皇子什么时候哭的最厉害,她们也是能供出来的。

静昭仪算是洗脱伤害八皇子的嫌疑,了她身上还有一宗违抗皇后懿旨的罪。

皇帝不说,也没人放她出来。

好在朱顺栩因为亲事过了太后和皇帝的眼,已经认命了。

静昭仪处伤药,话本子什么的,他也托人送了一些。叫绿绣只管安心养着,等皇帝把这宗案子结了,他就接她出去。

长春殿,八皇子伤了,皇后又有身孕。夏木守着坤宁宫,这边管事的本是夏云。

可那日夏云让静昭仪狠狠给了两个巴掌,有伤在脸。

眼看静昭仪真有冤屈,她这两巴掌是暂时找补不回来了,更不好出去见人,伤了坤宁宫颜面。

这下子华阳宫的管事都落云妃和淑妃头上了。

云妃一贯谦让,不与淑妃争权,再多的事过来,她也只是叫陆昭仪和荣婕妤一起商议。

旁的时候,有带荣安公主去划船摘花的,有去听荣婕妤新找来的女先生说书的,一日里总有半天不在住处的,日子过的十分自在。

红玉都来来回回好几趟了。

就看到那个粉衣服的小宫女守着她们大门不远的地方,眼巴巴的看着。

红玉本要上去问她,不想她扭头就跑,腿脚还挺快,都没叫红玉抓着。

静昭仪刚吃了挂落,宫里谁不小心着。

要不是这会云妃不在宫里……

红玉咬了咬牙,死死记住了那小宫女的脸,待会云妃回来,她就挨个认脸去找!

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华阳宫的傍晚,最是凉爽。

若不是荣安公主打了两个喷嚏,云妃还得在外面多坐一会。

她心里记挂着叫个太医给荣安看看,一进门却差点被红玉满脸严肃吓到。

“这是谁惹咱们红玉姑姑了?”云妃开口打趣道。

红玉憋了憋嘴,服侍云妃换了披在外面的纱衣才开口认罪道:“娘娘没回来的时候,奴婢瞧见了有人在外头探头探脑,打探咱们院子,却没把她给逮住,辜负了娘娘的信任。”

云妃还当什么事呢。

华阳宫里人杂,云妃又管着事,有人打探再正常不过了。

“下次多带几个人手,把她抓住交给内务府管事送出去再也不用就是了。”云妃喝了口凉茶,觉得刚才的风吹的有些冷,唤了红玉,“去煮些姜茶来,等会换值过后,出去转转,看人还在附近吗?”

红玉领了命,连着转了两天。

果然抓住了恭美人身边那个叫兰草的宫女。

瞧着兰草慌里慌张的脸,云妃几乎要笑出声了。

她柔声细语问道,“可是恭美人有什么事?让你得了空就来本宫这转?你可知道窥伺高位,是要赏板子送出宫的大罪?”

兰草许是被吓着了,也许是真的被云妃之前那几句照顾恭美人的话给糊弄住了。

竟然摸着泪,哽咽的说出了个大事来,“娘娘,美人,美人不得见陛下,又不想失了在华阳宫的机会,想着找机会讨好坤宁宫的人,

那日也是凑巧,给八皇子乳母塞了好处,得了她几句好话,那想八皇子突然自己站起来了,倒的时候,美人去接了没接着……”

“当时也没瞧着伤,乳母怕让人发现她照顾皇子不经心,叫美人赶紧走……”

“静昭仪去的太快了……”

“奴婢真的怕,静昭仪应该是看见了的。这会子没想起来,万一想起来,美人她……”

“嗯,”云妃不紧不慢的瞧了瞧手上新染指甲,果然跟荣婕妤说的似的,换个新花样,运气就来了。

“怎么会这样?皇后娘娘和静昭仪那折腾成这样,真要旁人想起一丁半点,你可就难全头全尾出宫了。”她偏过头,语气十分担忧,“那奶娘不是安城侯府送进来的吗?怎么还帮着你们瞒了过去?”

前面都说完了,兰草这下心里全指望在云妃身上了,“美人,美人送了她一根金钗子。美人还说,反正皇后娘娘都要治她看顾不周的罪过。要是她不说,等风头过了,再给她好的。”

见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云妃便吩咐红玉,“带她下去擦擦脸,别再给旁人说,恭美人那你看仔细了,静昭仪那边本宫去打听打听,你先回去等本宫消息吧。”

眼瞧着红玉把兰草带下去,云妃笑了一声,让小太监带信,把送出宫的乳母盯紧了,别叫安城侯府提前给处置了。

等了一个晚上,等之前陆昭仪安排在恭美人身边盯着的人回信,说兰草再没有其他动作。

云妃这才张罗起了一些吃的用的,说是给静昭仪送些东西。

“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不管八皇子是怎么伤的,照看他的人总逃不过去。怎么还攀扯起了昭仪?”

云妃好心瞧过了绿绣,还送了伤药,静昭仪不好直接赶她走,没想到她倒在这说起风凉话了。

静昭仪这几日怕的劲早就过去了,她面无表情,摊了摊手,声音冷漠,“我不是喊过冤了吗,总不能让我去陛下面前再叫一道,中宫为了杀皇长子之母,宁愿伤了自己的嫡子吧?”

云妃可不想招皇后娘娘的眼,自然是不能接她这话的,干笑了一声,才说道,“我也是怕有什么旁的隐情,万一是有她人作祟,意图将皇后娘娘和昭仪都伤了?”

“事关内宫安稳,昭仪可仔细回想,当日有没有瞧见什么人?”

静昭仪冷笑一声,“那云妃娘娘查出了什么隐情?陛下在那坐着呢!云妃娘娘要断案怕是找错了人!”

怪不得谁都不跟她交心,这简直是听不懂一点话。

云妃实在不想跟她在兜圈子了,直截了当的摊牌了,“本宫也是听宫人说,那日,恭美人去了,没混上给太皇太后请安,又慌里慌张回去了。”

“哦,原来如此。”静昭仪抬手送客,“娘娘不去太后娘娘那里揭发她,在这等我谢你吗?”

说罢,她就转身进里屋去看绿绣了。

等云妃憋着气出了大门,静昭仪才挑眉给绿绣说,“我是不聪明,可是皇后娘娘身上有了让皇子受伤来陷害皇长子生母的流言,可不得自己澄清吗?她是宫权在握的皇后,澄清真相不比我来喊冤来的快?”

静昭仪这些年,算是看明白皇后了。拧巴的很。

她在意名声,所以待嫔妃在细处宽容,在意权势,所以对挑衅权威的都挂在心里。

那日她就这样大咧咧的喊了一道。

皇后伤了皇儿,又名声存疑。

她才是心里最恨,最想找人算账的。

至于云妃,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突然这么热情。

呵。

协理宫权的确威风对吧?

静昭仪都不用仔细装扮出门,直接派了绿衣,让她拿膳食的时候,找个能跟金宝公公说的上话的人,把云妃的话,仔细跟金宝公公说一道。

这些年起起落落,她才不会理任何人的‘好心’呢。

至于陛下那,她当时敢说皇后为了陷害皇长子生母,伤了八皇子。不就是相信,在皇帝心里,她这样的糊涂混日子的人,远比不上天天叫嚣着立皇储的安城侯府和皇后小心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