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很久以前,某地有个村子的南边出现了一个狐女,经常化作美女的模样,魅惑了附近不少的年轻人。
人们嘴里所谈论的“二姑娘”,其实说的就是这个狐女。
当时的村子里,有个年轻人,发誓要活捉这个狐女。不过,他是自己在心里拿定了主意,对谁都没有说。
有一天,年轻人在一个废弃的菜园子里干活时,见到一个美女。
人迹罕至的地方,却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美女,不能不叫他怀疑,这就是那个狐女二姑娘。
于是,年轻人就故意装出嬉皮笑脸的样子,对她唱起了调情的歌曲。
那美女听了,并没有反感,而高高兴兴地用妩媚的眼神来回应他。
年轻人想要让那美女分心,然后就可以抓住她。他采了一大束野花,扔到她的面前,美女正要俯身去捡花草,忽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惊觉地退后几步,皱眉说道:“你这个人不怀好意啊!”
说完,就越过破墙,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来,有两个书生借在东岳庙的僧房里读书。
一个书生住在南屋,狐女二姑娘经常来与他私会,他们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就像是夫妻;另一个书生住在北屋,就从来没有看见过狐女。
有一次,二姑娘到南屋的时候,比往常晚了一点,书生就有些不高兴,怀疑她是先去了北屋,和那个书生云雨了一番才过来。
于是,南屋的书生带着醋意,酸溜溜地和二姑娘开玩笑说:“你这是左手拉着仙人浮邱的袖子,右手又拍着仙人洪崖的肩膀,同时还要和另一个人相好吗?”
(画虎成猫按:南屋书生的这句话出自晋代郭璞的《游仙诗》:“左挹浮丘袖,右拍洪崖肩。”浮丘,清代避丘字讳,通常写做“浮邱”。本姓李,俗名李浮丘,相传是周灵王时人士。浮邱公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仙人。洪崖也是传说中的仙人,相传是古乐律的创始人。这两句诗写的是与仙人随意交游的情形,有亲近追超的意思。此处应该是讽刺狐女左右逢缘,如同和神仙交游一般随意、快活吧。)
二姑娘听了很不高兴,拉下脸正色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虽然是狐女,但你不能因为我是异类而轻视我!我来与你相会,是因为我喜欢你,我要为悦己者容!至于北屋的书生,不苟言笑,心如磐石,我哪敢靠近他呢?”
南屋书生说:“你为何不勾引勾引他试试?我看他,未必就能做到一直不动心。如果你能让他动了心,那他就再也不能在人前摆出程伊川一样的道学家面孔了!”
二姑娘说:“磁石只能吸引铁针,如果气质品类不适合,那就吸引不动。你别多事了,我和他走不到一起,要是去勾引他,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后来,纪晓岚的父亲姚安公,也给纪晓岚他们几个堂兄弟讲了这个故事。
姚安公说:“这个事情是真的。以前我也听人讲过这件事。事情发生在顺治末年。居住在东岳庙北屋的书生,其实就是我们纪氏的族祖雷阳公。
雷阳公一个老贡生,除了研读八股文以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本事。只不过,他心地朴实善良、正直诚挚,就是狐妖也不敢靠近。
由此可知,凡是能被狐女那样的妖魅蛊惑的人,都是因为自己的心里先萌生了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