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率领三国联军横渡漳水,而后直逼邯郸。
三国联军渡河成功后,信陵君率大军杀到邯郸城下。
“邯郸如今是何人在防守?”信陵君看着巍峨的邯郸城,眉头紧皱。
这样一座坚城,三国联军想在旦夕之间拿下,只怕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最好能搞清楚守城之人是谁,看能不能招降对方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张耳上前,躬身说道:“主君,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防守邯郸的人叫延陵均。”
信陵君眉头一皱,延陵均?
这人似乎并不出名?
张耳急忙在一旁解释:“这人据说是韩太后的卫队长。”
信陵君点了点头。
赵国太后的卫队长,虽说不是什么名将,但这种人往往都是非常忠心的。
看来想劝降他,是不太可能了。
“传令,大军休整一日,明日攻城!”信陵君挥挥手下达了命令。
“唯!”
……
三国联军休整一日后。
次日。
三国联军开始向邯郸进攻。
延陵均亲自站在城头上督战,他身旁站的士兵大多数都是些新兵,许多人都是第一次上战场。
看到城头下密密麻麻的联军,这些新兵无不感到头皮发麻,一些胆小的腿肚子已经在转筋了。
老兵狠狠的踹了一脚身边这个双腿发颤的新兵骂道:“不就是三国联军,有什么可怕的,瞧你那副怂德行,真他妈没出息!”
虽然嘴上那么说,但老兵握着兵器的手已经满是大汗。
延陵均大声吼道:“都给我稳住!邯郸城固若金汤,他们攻不上来!”
就在此时,联军中突然射出无数火箭,带着熊熊火焰朝城头飞来。新兵们顿时慌乱起来,有人甚至被火箭吓得摔倒在地。
延陵均眼疾手快,一把将身边一个险些被火箭击中的新兵拉到身后。“不要乱!用盾牌抵挡!”
他指挥着士兵们拿起盾牌,组成防御阵型。
然而,联军的攻势越来越猛,一些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墙。几个联军士兵顺着云梯爬了上来,与城墙上的士兵展开了激烈的肉搏。延陵均抽出长剑,加入了战斗,他左劈右砍,一时间竟无人能近身。
城墙下方的安全地带,楚将项燕正和齐将田满站在一起观战。
项燕说道:“赵军还是有些战斗力的,看来不全是乌合之众。”
田满冷笑一声:“哼,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只要我们加强攻势,定能把这城墙拿下。”说罢,田满把目光看向项燕。
项燕的眼睛始终盯着战场,见田满看向他,项燕说道:“你看我干什么?”
田满道:“项燕将军,在前方激烈拼杀的一直是我齐魏两军,你楚军一直在后面出工不出力,这恐怕有点不合适吧。”
项燕听后,面色一沉:“田将军何出此言?我楚军怎么不出力了,你看看那些从城墙上掉下来的将士,没有我楚军?”
田满冷笑一声,摸着自己鼻子下的一撮小胡子说道:“项燕将军,你们楚军冲上去的,大多是些老弱病残,你手下最精锐的申息之师呢?”
项燕面色变得很难看,他确实有保存实力的想法。
虽然这次楚国和齐国、魏国结盟了,但谁都看得出来三国结盟只是被情势所迫。
等到仗打完,三国肯定还会打起来。
所以楚国必须尽可能的保存实力。
“田将军,我想你误会了!”项燕变得和颜悦色,笑呵呵的解释道:“我楚军绝对不是有意保存实力,而是等待战机,若我们一股脑的把部队都压上去,万一攻城受挫,那我们可是连一点底牌都没了。”
“呵呵!”田满显然不会被这话糊弄过去:“项燕将军,你打仗厉害,想不到嘴皮子更厉害,你楚军分明就是刻意保存实力,居然还说是什么等待战机,将军可真是皮厚赛城墙。”
“你!!”项燕一听这话也是来火了。
不等他说话,项燕背后的项荣开口了:“田将军,既然你齐军那么能打,怎么在徐州的时候,被我楚军打的抱头鼠窜,还要靠魏军给你撑肠子?”
田满听到这话以后也是老脸一红。
“你踏马敢对我们将军不敬?”田满身后的几个齐将直接拔刀了。
项燕身后的一群楚将不甘示弱,同样拔刀相向。
“够了!”项燕呵斥了一声,转身看向项荣:“荣弟,让弟兄们把家伙放下。”
田满听了也对手下说:“都把兵器收回去!”
这次三国之所以团结在一起,是为了策应秦国。
无论是项燕还是田满,两人都不敢率先向对方动手,免得落下一个制造摩擦,破坏联军合作的罪名。
“田将军!”项燕虽然先让手下收兵器了,但并不代表他认怂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齐军也没出全力,你手上不是一直有两万技击士,你干嘛不派他们上?他们要是冲上去,说不定这邯郸的城墙马上就拿下来了。”
田满被项燕怼得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但他很快就想到了说辞:“这两万技击士都是我的亲军,自然要跟在我身旁。”
项燕讥讽道:“刚刚田将军说我皮厚赛城墙,想不到您的脸皮比我还厚。”
田满被怼的无话可说,怒道:“看来项将军今天说什么也不肯让你的部队冲了?”
项燕悠然自得的看着邯郸的方向,说道:“只要你齐军的技击士先冲,我楚军也会随后跟上。”
田满说:“我技击士不擅长攻城!”
项燕立刻反唇相讥:“那我楚军就擅长攻城吗?”
“好,你不愿意上就罢了!只是回头魏公子问罪,我定要在他面前告你一状!”田满不忿的说道。
项燕也跟着说:“巧了,我也准备找魏公子告状,今天的事我们可以请他来断个公道。”
另一边。
信陵君正站在戎车上指挥战斗。
眼看着联军已经攻到城墙上了,信陵君急忙对左右下令:“快把我们所有的预备队都调上去!不要给敌人喘息之机。”
陈余抱拳说:“公子,咱们的弟兄已经全都吊上去了。”
“那楚军和齐军呢?”信陵君问。
陈余应道:“臣刚才就去联系过了,项燕和田满都说他们已经尽了全力,无兵可调。”
信陵君闻言,面色一沉。
他又不是看不出来,齐军和楚军都没把精锐派上去。
这俩家伙在故意保存实力。
可恶!如果是他们能众志成城,这邯郸也许第一天就会被联军拿下。
可惜!信陵君在心中长叹了一声。
“罢了,陈余,通知全军先撤退吧!”
夜里。
信陵君将田满与项燕二将请到了自己的营帐。
二将听说信陵君相请,心中是无比忐忑的。
白天的时候他们互相龃龉,贻误了战机,只怕信陵君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两人进帐后,急忙向信陵君行礼。
信陵君亲自将二人扶起来坐下,这倒让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等到两人坐下以后才发现,信陵君居然为他们安排了酒席。
见此,两人心中都是一沉。
莫非这是魏公子为他们安排的断头酒?
田满已经想扭头就跑了,信陵君看两人的面色不善,笑呵呵的说道:“二位莫要多心,本公子请二位来,只为饮酒。”
二人相视一眼,我信你个鬼!
项燕率先单膝下跪,请罪道:“今日末将贻误战机,请公子降罪,末将绝无怨言。”
田满见了,也有样学样的下跪请罪。
信陵君示意二人起来,端起酒杯,道:“来,饮酒!”
二人都不知道信陵君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能心怀忐忑的端起酒杯,硬着头皮喝了一杯。
酒流到喉咙里的时候,田满还在想,魏公子莫不是要毒杀我们?
直到酒流到肚子里,田满也没感到不适这才放下心来。
“来,吃菜!”信陵君招呼着二将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三人喝的都醉醺醺的了。
田满摆手道:“公…公子,末将,,末将实在喝不下去了。”
项燕也是摇晃的身体,好像随时会吐出来:“公子,我也喝不下了。”
信陵君这才放下酒杯,略带醉意的说道:“两位将军,联军好不容易成立,我们当同心戮力,精诚团结,怎么能互相龃龉?”
“无忌知晓二位将军都是世之名将,无忌在此请求二位将军,能念在大局,团结合作。无忌在此处拜托了!”
说罢,信陵君走下来向二人长拜。
这一拜,让二人的酒都醒了。
项燕连忙站起来去扶信陵君:“公子言重了,今日之事,皆愿末将。”
田满也坐过来搀扶信陵君说:“公子请起,末将今后愿听公子驱使。”
信陵君这才起来,然后每人取来自己的印信。
“二位将军,无忌自问是个没本事的人,只要有利于联军,有利于大局,无忌愿将联军主将的印信交给二位将军,今后我魏无忌以及十万魏军都愿听从二位将军的号令。”信陵君又对着二人一拜,言辞极为恳切。
这让二人都是如芒在背,项燕心说:魏公子如此待我,看来我今后不能不听从他的号令了。
田满同样在想:魏公子真是仁义,我若是再不听他的话与项燕合作,只怕回国以后,大王也饶不过我。
“末将等今后愿为公子马首是瞻!”二人同时单膝下跪抱拳说道。
信陵君看着二人说:“二位将军请起,四海之内皆兄弟,今后我们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什么事情商量着来就是。”
“公子!!!”二人听到这话以后,心中都是一暖。
一国公子能与他们称兄道弟,信陵君真仁义啊!
第二日,联军休整一夜,再次攻城。
这次,齐军的技击士和楚军的申息之师都倾巢而出。延陵均站在城头,看着来势汹汹的联军,眉头紧锁。
联军士兵如潮水般涌来,云梯再次搭上城墙,喊杀声震耳欲聋。
延陵均身先士卒,与联军展开殊死搏斗。然而,联军此次攻势太猛,渐渐占据上风。
就在这种危急的时候,延陵均将手中的预备队全部拿了出来,随着预备队投入战场战局再次被稳定。
信陵君在远处观察着战局,心中暗忖:“看来赵国还有底牌。”
他当机立断,下令联军稍作后退,重新调整战术。
此时,天色渐暗,双方暂时罢兵。
夜里,信陵君再次把二位将军召集过来饮酒。
“二位将军,今天白天我们攻城的时候,赵军应该是调用了他们的预备队。”
信陵君说完了以后,项燕紧跟着说:“赵军这么快就把预备队调上来,明日之仗就没法打了,公子,末将明日愿为先锋,亲自带军冲杀必破邯郸!”
田满也跟着说:“末将愿与项燕将军同去。”
“善!”信陵君见二人终于团结起来,心中甚是欣慰。
邯郸城里。
经过白天的一场大战,城头上尸山血海。
执勤的士兵靠着城墙,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天的伤兵都被百姓从城头上抬下去,来到城中医治。
城中最大的一处伤兵营,一群缺胳膊断腿的伤兵正在哀嚎,医官正为他们擦药。
田秀曾收过不少医家弟子,如今这些人总是发挥了作用。
若是没有这些人,只怕邯郸的伤兵都无人医治。
正在医官为一位士兵包扎伤口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骚乱起来。
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领着几个美艳女子走了进来。
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这几个女人。
妙玉跟在后面说:“这位是丞相的夫人赵国长公主殿下,后面这两位是魏夫人和孟赢夫人。”
众人听了都赶忙行礼,几个伤兵挣扎着爬下来想给他们行礼。
赵媛示意大军免礼,然后来到一处病床前,从医官手上接过棉布,亲自为这位伤兵包扎。
魏夫人则是从一个医官手里接过药碗,为伤兵喂药,怕药烫,魏夫人还用嘴吹了吹。
孟赢也没闲着,她亲自为那些受伤的伤兵喂饭。
这让屋子里这些伤兵感动不已,不少人都是眼泪直流。
一些人甚至觉得,伤口甚至都不疼了。
“夫人能亲自为我喂药,小的哪怕还有一口气,也不容城外那些狗娘养的放肆!”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伤兵营的气势高涨。
半夜,赵媛离开伤兵营去了王宫。
不久后,韩乐下了一道旨意。
宫中所有宫女,以及城中的妇女都编入守军中。
上了年纪和身体弱的负责救护伤兵,身体强壮的壮妇,也加入守城的队列。
孟赢还将田秀最后一个儿子田乐业也编入了守城军队列中。
听说丞相幼公子也加入了守城队伍,整个邯郸的士气空前高涨。
次日,联军集结完毕。
项燕站在楚军的阵营前,做着最后的战争动员:“诸位,今天拿出我们申息之师的劲头来,拿下邯郸城,在城中吃早饭!”
“拿下邯郸城,进城吃早饭!”联军声势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