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鸯很轻的嗯了一声,回握住歌慕的手,仰着头说道:“我知道的,他们既然不想我知道,那你就当我没听过这件事,等会儿也别说漏了。”
“啊?哦哦,好。”
这会儿的池鸯也没什么心思去四处逛逛,找了个地方坐着,闷着头不肯说话,歌慕也安静坐在边上陪着,心里骂了自己无数回了。
歌慕有心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是笨拙的摸了摸池鸯的头,很没说服力的说白霜伤的不重。
池鸯说她知道。
毕竟若是伤的重,可能就见不到白霜了。
这一路走来都太过顺利了,突然出现的这件事看上去像是巧合,但又处处透露着诡异。
池鸯想了想,转身握着歌慕的手,娇声娇气的央求着歌慕把事情从头到尾再跟她说一遍。
歌慕拗不过她,便回忆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池鸯很敏锐的发现了最重要的事情。海洋这么大,而且他们下海的时间并不是固定的,去南边集结地也是在南临上来后才决定的。
怎么就这么巧,在路途上伏击了他们呢。
除非,是有人知道他们的消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下的海,要去哪里。
这个想法一出,池鸯的背后凉了一截。一路同行的,除了阿卡,几乎都是自己人。
南临是她的父亲,步榕也是她母亲的伴侣,这两人按理来说没有道理伤害她的伴侣。
姜且是他们带大的孩子,一路上也一直陪着她,也没有道理。
剩下三人中两个是他的伴侣,一个是歌慕。他们三个虽说互相看着碍眼,但在大事上面也都是统一战线。
剩下的就是阿卡了。
可是阿卡是临时被步榕叫住跟上来的,不然他也不清楚他们要去哪里。
如此看来谁都没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意外吗?
池鸯总觉得有什么事被她忽略了,于是低下头把时间线又往前推,重新梳理了一遍,终于是在其中发现了刚刚一直被她忽视掉的一件事。
“走,我们快回去。”池鸯拉着歌慕的手往回走,她要去验证一件事。
在池鸯回去前,银宵就替白霜处理好了伤口,还特别满意自己的成果,抬手拍了拍,疼的白霜龇了牙。
“不愧是我,这伤口处理的,完美!”
正说着,池鸯在前面,身后拉着歌慕跑了回来。
银宵和白霜连忙停下了话题,赤狐笑眯眯的去抱池鸯,小鹌鹑也顺势勾住他的脖子,闷声闷气的说再也不跟歌慕出去玩了,说他没意思。
边上的歌慕心虚的不敢看银宵,两人这状态让银宵觉得是歌慕做了什么惹池鸯不高兴了,便瞪了狮子一眼,拍着怀里人的背柔声哄着。
池鸯头左右转了转发现只留着初夕一个人坐着,便好奇的问道:“哎?清逸呢?”
初夕温柔笑着跟池鸯解释他先回去了,方便到时候白霜他们去蓝鲸族。
池鸯状似无意的偏了偏头说道:“初夕怎么没跟着一起去呀,你手上绳子解开了,清逸父亲应该也不会在意了吧。”
听到这话,初夕脸上表情僵了一下,而后垂下头很是伤感的摇了摇头没说话。
银宵轻拍了拍池鸯的头,说她傻乎乎的。
小鹌鹑像是反应过来她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把头埋进了银宵的怀里。
在没人注意到的位置,池鸯唇边的笑意收了回去,眼神也冷了几分。
她当时忽略掉的事情,是步榕说的那句话。
在他和南临上岸来之前,就已经用特殊的方法把消息传递给了清逸和初夕,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两人会在集结地等着的缘故。
也就是说明,清逸和初夕是知道他们的行踪的。
池鸯自然不想以最坏的想法去揣测身为朋友的初夕和清逸,但是一切未免太巧了。
明明说过很难去除的绳子,却在初夕的一句轻描淡写下掩盖了过去,虽然她看上去很大方的把手伸出来让池鸯看了,可是之后转移的话题也太过刻意了。
像是故意的。
是有人帮初夕解开了手上的绳子,还答应了她什么条件吧。
他们在明敌在暗,还是先装作不知道的好。之后再注意一下初夕的行动,提高警惕。
池鸯静静地抱住银宵,看上去委屈坏了,就像刚刚出去和歌慕闹了什么不愉快,就是不肯将头抬起来。
见状银宵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了个海螺壳就往歌慕身上丢过去。
“就让你带小池鸯出去转了一圈,你就把人弄得气成这样,几个意思啊。”
歌慕扭着身子躲过银宵的攻击,他本来就理亏,自然也说不出解释的话,站在那里显得怪可怜的。
池鸯扯着银宵的衣袖,让他别怪歌慕,然后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她自己摔了一跤。
听这话,银宵连忙上下打量池鸯,焦急的问她摔着哪儿没。
池鸯摇摇头,抱住银宵的胳膊说道:“水球地面都是软乎乎的,没有摔到呢。”
说完,池鸯还轻飘飘的看了歌慕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许把事情说出去。
歌慕表示,下次再也不大嘴巴了。
整理好东西的南临站在楼上让池鸯去看看,池鸯便应答着从银宵怀里跳下来,噔噔噔的往南临那边走去。
途中她看都没看白霜一眼。
并不是生气,只是池鸯害怕她和白霜对视会忍不住哭出来,即使雪豹伪装的很好,可是略微苍白的脸加上他斜靠在桌子上抻着上半身的动作,明显是有点脱力。
一向站如松坐如钟的雪豹,什么时候有这么脆弱的一面了,还得靠桌子的支撑才能抬着上半身了?
池鸯不敢看,她知道白霜不告诉她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她就装不知道吧。
很遗憾的事情,南临和步榕找回来的东西中并没有池鸯需要的象征之物,小鹌鹑垂头丧气,很是抱歉的看了南临一眼。
“没关系的,再找就是了。”南临安慰着池鸯。“别不开心了。”
池鸯点点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了句谢谢南叔。南临温柔的眯了眯眼,然后扯了张椅子放在池鸯身侧,他自己寻了个位置靠着。
“心情不好的话,要不要跟我说说?看样子,并不单单是因为没找到东西而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