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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远?弟妹?”

赵亦寒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往屏风后探了过去。

桑渡远含弄着,自然无暇顾及外头这人。

奚挽君攥紧拳,眼眶不自觉染上一层迷离的水光,脑子里的理智让她不停抵在桑渡远肩上,都是徒然。

“阿远?弟妹?”

赵亦寒皱起眉,嘟囔了声:“不在吗?”

刚准备出去,想了想,赵亦寒还是往屏风后找去,“阿远,你在不在?”

忽地,屏风后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是桑渡远。

男人衣衫齐整,面不改色,只是唇间有些许红意,平静地看向赵亦寒。

“你刚刚睡着了?怎么不吱声?”赵亦寒疑惑地看向他,“我都以为你不在呢。”

“刚刚?”

桑渡远餍足地靠在椅背上,懒散看向赵亦寒,“喝奶去了。”

屏风后的女子系衣带的动作一僵,听赵亦寒好奇道:“什么奶啊?”

桑渡远随口应付:“给那个小畜牲喂奶。”

“哦……”

赵亦寒的目光探向屏风后,往里头走过去,“弟妹呢?”

桑渡远忽然起身,挡住了他的视线,“她在喂奶。”

赵亦寒没往深处想,以为奚挽君在给小白虎喂东西吃,又坐在了原位,与桑渡远商议军务。

屏风后的奚挽君羞愧得脸色更红了,手心一湿,瞧见小白虎舌尖舔了舔她,好奇地盯着奚挽君看。

她咬住唇,将掌心覆在小家伙的眼睛前。

小家伙浑然不觉,以为她在和它做游戏,蹦蹦跳跳起来。

……

巍峨宫殿再不复往日清明,不少陈王大军把守着,赵明煜跟着赵平先到了紫宸殿,一口偌大的棺椁摆在殿中央,不少宫人跪在殿前,哀乐声在一旁响起。

卿易水也跪在棺椁前,脸色苍白,扶着棺椁,泪水一点一滴地落在棺椁上。

“皇后。”

赵平背着手,缓缓走了过去,面上带了一层笑意。

卿易水转了过来,咬紧牙关,眸底透着极度的厌恶,“你们来做什么?”

赵明煜扫了眼赵平,看向卿易水,面上没有丝毫难过,而是笑盈盈道:“娘娘,官家走了,您不要太过伤心,先人已逝,您要做的就是放宽心,官家在九泉之下也才能放心。”

“啪——”

干脆利落的巴掌,重重拍在赵明煜脸上。

“赵明煜!”卿易水双眼通红,质问道:“官家在生前最为疼爱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你幽禁我们,害得官家心中积郁过深,若非如此,官家怎么会…怎么会撒手人寰。”

赵明煜面上的红印很深,他舌尖顶了下脸颊,唇角绽开了几分玩味的笑容。

赵平皱紧眉,作势要逼向卿易水,“你这是做什么?”

“慢着。”赵明煜拦住了赵平,笑了几声:“娘娘,好歹我是您的侄儿,您是长辈,说的话明煜自然得听。

官家驾崩,你心中哀伤,说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话,侄儿也可以理解。”

“长辈?”

卿易水捂着胸口,越加激愤,“你若是真拿我们当长辈,就不会做出这种非人哉的事。”

赵平冷声为赵明煜说话道:“皇后,冷静些,我们做的也不错了,您只是死了丈夫,又不是死了儿子,没必要这样朝我们撒泼。”

“你什么意思?”

卿易水攥住赵平的衣领,质问:“你要对我的寒儿做什么?赵平!你要是敢动寒儿,我跟你没完。”

“你跟我没完?”赵平眸底带着凉意,“你如今的处境,可没资格跟我没完。”

赵明煜将手按在赵平肩上,“弟弟,别跟一个疯婆子计较。”

说着,赵明煜看了眼身后的副将。

副将心领神会,朝卿易水走过去。

赵平余光一动,身子不由自主朝卿易水倾斜了些。

“皇后,属下送您回坤宁宫。”副将垂首。

卿易水瞪着对方,“你们敢动我一下时时看。”

赵平收回目光,对身后的免先生道:“皇后不听话,你和副将一块将人押回去。”

免先生:“是。”

冲进紫宸殿的冯工见卿易水被两个人带出来,咆哮了声:“放开皇后,你们这群白眼狼!”

殿内,赵明煜看向身后的赵平,视线最后落在棺椁上。

“说起来,官家驾崩,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赶上,是该再看他一眼,已全我孝心。”

赵平眉头皱在一起,“棺椁里的不过是一具尸身,没什么好看的。”

赵明煜摇头,眸底闪过一抹精光,“我进宫也是为了再见官家一面,不看见他,我心里不踏实。”

赵平不好再开口,看赵明煜一步步朝棺椁靠近,手掌一点点攥起来,合成了拳头。

赵明煜的目光死死盯着棺椁,手掌覆在棺盖上摩挲了两下,赵平眯起了眼,忽然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你住手!”冯工面上写满了着急,“你怎么能侮辱天子?”

赵明煜勾唇,不屑一顾地看向冯工,“太子都跑了,你这个太子老师还在这嚣张?”

冯工攥紧拳,大骂:“你谋权篡位,幽禁天子,现在还和陈王联合在一起妄图染指皇位,老天若是有眼,一定降下天雷,将你处死!”

“呵。”

赵明煜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两声,缓缓走向冯工,不等人反应,一脚踹在冯工的胸膛上。

鲜血从冯工喉间喷洒出来。

“你…不得好死。”冯工揪住赵明煜的裤腿,胸腔不断起伏。

赵平眸子微动,看向殿外守着的大军,“将冯大人送回冯府,若无诏令,不得出府。”

“你们两个窃国之贼,一定会得到报应——”冯工的长吼在大殿中回荡。

赵明煜重新回到棺椁边,这次没有犹豫,当着赵平的面,将棺盖啪的一声打倒在地。

“官家——”卿易水从殿外跑了进来,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