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昌府城门前。
燕家军严防死守,在城门前围成了一堵人墙,犹如铜墙铁壁,令人不寒而栗。
“主子,小侯爷,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完毕,静待韩王。”
副将登上高台,半跪在赵明煜面前。
桑渡远看向奚挽君,“你先下去歇着吧。”
赵明煜目光转动,落在面色泛白的奚挽君身上,眉头微微皱起,“小侯爷,待会儿若是打起来,你下城墙陪着夫人吧,女子胆小,看不得血腥场面。”
奚挽君福身,白着脸道:“多谢燕王。”
桑渡远扶着奚挽君先下了城楼,随即折返上来,“殿下对此战可有信心?”
“本王和燕王之间总得决出个胜负,但是输家,绝不会是本王。”赵明煜冷哼了声,目光落在远方移动过来的火光。
“主子,人来了。”副将启声。
孔雀营簇拥着身穿金羽盔甲的男人过来,气势凌人。
“殿下,那我便先下去陪挽君了,她胆子小,恐怕已经害怕得不行了。”桑渡远提议。
“嗯,你去吧。”赵明煜点头,心里嗤了声。
他的格局和桑渡远可不同,就算如今站在奚挽君身边的人是桑渡远,可这家伙又能陪奚挽君多久。
余生都会是他赵明煜陪伴她。
至于桑渡远,等收拾完花孔雀,也该早些下去陪伴赵亦寒才对。
“兄长,咱们还真是好久不见了——”赵显深的声音从底下传了过来,带着几分讽刺。
赵明煜双手撑在高台上,微带笑意,“老弟,这么久不见,你就是这么对待兄长的?带了这么多大军过来,你该不会是要杀了为兄吧?”
“兄长,你还真是会说笑。”
赵显深唇边的笑意不真,“难道不是你放火烧了我的粮草,还害得弟弟的人损失惨重的吗?”
“话不能这么说。”赵明煜勾唇,眸底都是寒意,“若非你先与为兄动手,为兄怎么会反击呢?
老弟,咱们都不是几岁的孩子了,从前在幼时为兄可以让着你、宠着你。
可如今咱们都大了,你这样对待为兄,可就显得不太礼貌了。”
李逢生和赵明诗躲在军队最末尾,赵显深特意派了人保护他们,也算是监督他们,不容他们动手脚。
“若我就是要对你不礼貌呢?你要待我如何?”赵显深冷笑了声。
“老弟不懂事,兄长自然是要好好教导你的。”
赵明煜摸上了腰后的长弓,副将悄悄将箭一并递了过去,“主子。”
赵显深:“那你就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赵明煜提弓搭箭,下一刻,就直直对准了赵显深的脑袋。
“窣——”
孔雀营副将飞身将长箭踢开,拔剑高呼:“燕王生了弑手足之心,将士们,为韩王殿下冲锋陷阵——”
“谁先拿到燕王人头,谁就赏黄金百两,田舍无数。”赵显深握住缰绳,高喊了声。
“你大爷的。”赵明煜睨着赵显深,飞身下楼,直逼对方,“老子的头就只值黄金百两。”
“赵明煜,黄金一百两买你那颗猪头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赵显深挥剑刺过去,招招凌厉,直刺对方要害。
赵明煜轻松地躲避开,嗤了声:“花孔雀,老子今日不把你这身鸟毛全拔了,就不姓赵。”
“空口说白话,有这个本事吗你?”
赵显深尖声发笑:“蠢出生天的死货,你也配生而为人?一头猪的脑子都比你的脑子利用价值高。”
赵明煜一手掐住赵显深的脖颈,狠狠抠住,“死鸟,信不信老子把你翅膀都折了,再把你身上这禽兽血给抽干,扔进油锅里反复炸。”
“嚯哟。”
赵显深一脚踹在赵明煜下半身,痛得对方撒开了手,“那我就等你死了就把你做成人彘,再把你的头砍下来,等到我登上大位,就把你的猪头摆在祭祀台上当贡品。”
“贱人!”赵明煜一刀砍在赵显深胳膊上,上头的金羽纷纷落下。
赵显深尖叫了声,反手揪住赵明煜的头发,“你才是死贱人!死贱人!”
赵明煜的武功向来高强,但对方开始不按照武功套数走,反而跟市井泼妇一般扯住他的头发撒泼。
“你再扯一个试试。”赵明煜咬牙切齿。
赵显深嘿了声:“我就扯,我就扯,怎么着?”
赵明煜高喝了声:“副将,放箭!”
副将连忙挥剑,“都给我放箭——”
城楼之下,桑渡远瞄准了机会,遥遥看到杀红了的天空中绽放出一道烟花。
“他们放信号了。”
奚挽君出声,脸上早没了方才的苍白。
“李大哥和大堂姐应该准备好了,咱们快走。”
城门外,乱箭飞射,惨叫声连连——
桑渡远扶着奚挽君从城内一处矮墙上翻了过去,哪知正好看到了两三个逃兵,也看向了他们。
“桑小侯爷……”其中一个人逃兵紧张道:“您该不会是来追回我们的吧?”
“我们不能这样放过他们,要是让燕王抓住我们,一定会把我们大卸八块。”其中一个逃兵道。
桑渡远将奚挽君一把护在身后,冷眼看着他们,“你们直接走,我不会动你们。”
几个逃兵面面相觑,纷纷握住了大刀。
“不能相信他,快动手!”
最前头的逃兵一刀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