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体不对劲,尤雾想起来往外走,却发现浑身没劲,身子慢慢蜷缩了起来。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
书房里,祁醉往外看了眼,放下了手头上的事,一时间处理不完,打算陪小貂吃晚膳再继续。
走出书房,祁醉迈长腿往房间走,路上听玄影说小貂没有出来过,略微有些惊讶。
以这几日的观察下来,小貂可不是闲下来的性子,不出来可能是今日给它换上了新衣裳不想弄脏了?
“小貂。”还没走进房门,祁醉已经迫不及待喊了起来。
没有任何的回应,祁醉没来由一阵心慌,脚下步伐加快。
踏进房间,远远看到一团白色趴在床上,他松了一口气,以为雪貂睡着了。
然而等他站在床边喊了好几声,雪貂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一动不动趴在那里。
“小貂,你怎么了?”祁醉揉了揉雪貂的毛发,被它身上滚烫的温度吓一跳。
“玄影,喊燕寻过来。”
玄影愣了愣,想到燕公子只是一名大夫,此刻喊过来是不是不太合适,可看到主子着急的样子,又看到雪貂软趴趴的身子,转身跑了出去。
祁醉抱起雪貂放在腿上,轻轻唤着,一遍又一遍。
“小貂,你怎么了!别吓我。”
听见祁醉破碎感满满的叫唤声,尤雾努力睁开眼睛,浑身没劲,眼睛模模糊糊看不清。
意识逐渐模糊,沉沉晕了过去。
“小貂,小貂……”
燕寻再次被拎着来到祁醉的房间外,身体还没站稳,就被推进了房间。
因为祁醉从小体质弱,他的房间向来四季如春,温暖和煦,燕寻进来的次数不少,深有感触,可这一次莫名觉得凉嗖嗖的。
他探头进去,就看到祁醉孤零零坐在床边,他的腿上躺着一团雪白,不用猜就知道是那只漂亮的雪貂。
祁醉坐在床边,浑身冒着一股冷气,听见脚步声抬头望去,眼底深处的慌乱少了几分。
“过来。”
燕寻收敛脸上的疑惑,挺直了身体。
“哟几日不见,小雪貂……”话没说完,就收到祁醉一记冰冷的眼刀子,燕寻顿住了后面的话。
他扯了扯唇,努力挤出一抹假笑,往后给玄影递了一个眼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每次都不提前给他说一声,好有个准备啊,真的是...
见玄影朝着自己微不可察的摇头,燕寻轻咳了一声。
“生病了啊,怪可怜的。”他走了过去,顺手捞了一个凳子在床边强装镇定坐下。
“不过,世子啊,我是一名大夫,不是兽医,爱莫能助啊,虽然我宅子那边很多小动物,但我不是很擅长给小动物看病,只会一些简单的包扎伤口的活儿。”
“那就闭嘴。”祁醉冷冷扫了他一眼。
燕寻哦了一声,安静坐着。只是他向来闲不住,摸着下巴,认真分析了一波。
瞧雪貂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不像是受了外伤,那就只能是内伤。
内伤嘛,要么吃错了什么东西,要么是碰了什么有毒的东西。
“我看小雪貂应该是碰了或者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世子可以让人先查一查吃的方面有没有问题。”见祁醉第一次露出这样担忧的表情,燕寻忍不住提醒。
几年下来的相处,祁醉于他而言不再只是救命恩人那么简单,还是他的朋友。
朋友有需要的话,他自然会尽力相助。
听了燕寻的话,祁醉努力回想了一遍,沉吟了片刻,半晌,他说。
“小貂吃东西都是同我一起,经我之手,我不觉身体有任何不妥,小貂看着很精神,没什么问题。”
“我和小貂没怎么分开过,除了我去书房处理急信这段时间,但我去书房前它还是好好的,而且玄影说小貂没有出过房间,屋里留的一些糕点没有动过的痕迹,说明小貂没有吃过其他东西。”
燕寻点点头,这么说来,小雪貂应该不是吃错了什么。
“那大概是它碰到了什么导致的了。”
“碰到了什么……”祁醉轻声重复了一遍,目光在雪貂转了一圈,指尖微顿,视线定在雪貂身上的蓝色衣裳。
难道……?
祁醉心中大骇,脑袋空空,唇色白了一个度,他手颤抖着脱掉尤雾身上那件他好不容易穿上的衣裳,扔到了地上。
“你……你,怎么了?”燕寻有些不明所以,看看被扔在地上的衣裳,又看看浑身冒着冷气的祁醉。
“看看是不是被抹了什么东西。”祁醉浑身发颤,双手捧着雪貂滚烫的小身子,心尖跟着疼了起来。
如果上面真的被抹了什么东西,那岂不就是他害了小貂。
燕寻眨了眨眼,反应祁醉的意思过来后,目光变得冷冽。
他捡起地上的衣裳走到一边检查,又回头看了一眼双眸紧闭的雪貂,但愿上面不是被抹了什么东西。
屋内安静了片刻,不一会儿,秦伯带着一名兽医走了进来,来到床边,看到雪貂不再像前几日那样神采奕奕,秦伯心疼不已。
自从府里多了雪貂,世子最近的笑容多了不少,整个定王府比以前多了不少人气。
“张兽医,快,快给它看看。”
张兽医上前给祁醉行了行礼,认真给雪貂检查了一遍身体,擦了擦汗。
“怎么样?”
张兽医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这只雪貂有点奇怪,我也说不上来,先开一些药看看有没有效果。”
“好,随我到这边来。”
秦伯看了眼脸色更冷的祁醉,送走了兽医,吩咐下人去熬药,很快端着一碗药回来。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道声响,吓得秦伯大步走了进去,见燕寻脸色铁青,浑身怒意,秦伯走过去,放下药。
“燕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燕寻指着那边桌子上的衣裳,双眸冒火:“那些衣裳上被抹了无色无味的毒,一旦沾上,哪怕是一点点都会浑身难受,症状因人而异。小雪貂是中了毒才变成现在这样。”
“什么!是谁这么歹毒!”秦伯瞪大了眼睛,眼神里都是不可置信。
祁醉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头也没抬,在燕寻说话之前,他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