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裘静姝不说话,唐盈底气十足,朝着她冷冷一笑:“裘国公主,事已至此,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我们换回去吧,我一点都不想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裘静姝回了唐盈冷冷一眼,又看看冯清越,无所谓地撕下脸上的伪装,语气极其冷漠:“我不是唐盈,我是裘静姝。”
和平时的样子不太一样,这才是她真正的性子。
唐盈唇角扬起胜利的微笑,上前挽着冯清越的胳膊,嗲嗲开口:“冯公子,你都听见了,她自己承认了。”
冯清越久久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被挽着的胳膊,眼神闪烁,突然将唐盈打晕,跌落在地时甚至没有扶她。
“你是……你才是裘国公主?” 他看着裘静姝,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是。”裘静姝没有隐瞒。
他怔怔看着裘静姝片刻,好半晌才问,“那一直跟我在一起的,是你还是她……”
裘静姝眼神看着地上,没有看冯清越,唇抿了一下:“是我。”
冯清越突然笑了,伸手把人搂怀里,样子呆呆的:“那挺好的。”
此刻裘静姝脑子是懵的:“我是别国公主,你不想揭发我吗?”
冯清越轻轻叹气,他抬手抚摸裘静姝的长发:“我为什么要揭发你,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裘静姝沉默片刻,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她看着冯清越的眼神,可以从他的眼神看出喜欢,但她觉得不多,因而对冯清越有所保留。
“明日晚上就是宴会,我们先把她弄醒。”
别国公主出现在唐府门前,进去唐府拜访的事情传到尤雾这边。
“有什么问题吗?”祁醉指尖轻敲着桌面。
她看他,点头:“有,你不觉得奇怪吗?临近宴会,裘国公主不好好待在驿馆休息,养精蓄锐,跑到唐府做什么。”
祁醉陷入了沉思,最近的心思都在雾儿身上,其他的事情没怎么管。
唯一关注的也只是冯焘的一举一动,他的人已经查到,冯焘这个人最近有动作,派去截杀长公主也有他派去的人。
“确实有些不对劲,我今晚亲自去驿馆看看。”
她点点头,握着他的手:“我也去。”
漆黑的夜空。
空无一人的小道上,摄政王和长公主手牵着手。
前方就是驿馆,嘈杂一片,两人下意识握紧对方的手,尤雾先一步拉着祁醉往旁边躲,暗中观察了片刻。
驿馆门口一片凌乱,像是闯进了刺客。
“我们翻墙过去。”
观察了一会儿,她拉着祁醉的手往旁边走,没走两步被祁醉搂住腰,他主动解释。
“这里我比较熟,我来带路。”
祁醉是摄政王,对驿馆的熟悉度自然比尤雾要高。
全程搂着尤雾的腰,脚尖轻点,轻松跃上高墙,轻盈落下,轻车熟路避开里面巡逻的侍卫,一路到达憩息的地方。
驿馆内安静得不像话,仿佛刚刚在门口看到的都是假的,远远就看见冯焘背对着他们坐在石桌旁,对面坐着一位姑娘。
姑娘身旁站着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
两人正是裘静姝和易容的冯清越。
冯焘亲自倒茶,心情看着很不错,没怎么注意裘国公主身边的侍卫,只是出现时打量了几眼。
他举杯哈哈笑了几声:“公主,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裘静姝举杯碰了碰:“合作愉快。”
离开驿馆半路的时候,冯清越以肚子不舒服为由,突然折返回驿馆。
冯焘还未回去,一想到明日的事就兴奋得睡不着,旁边悄无声息多了一个人,把他吓了一跳。
“可是公主还有事?”
冯清越紧紧握着剑,面部都在用力,脖子青筋暴起。
“冯大人,公主忘记说了一件事,让我来通知你。”
冯焘莫名觉得不安,目光警惕看着对方,觉得那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可怕。
他磕磕巴巴:“什,什么事?”
身体瞬间紧绷,微微发抖,手里还握着一杯茶,做好了随时逃跑的计划。
“取你的命。”
冯清越拔剑的瞬间,冯焘大惊失色,用力朝着他泼水,跌跌撞撞往旁边挪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上。
剑刃将石凳破开发出砰的一声。
冯焘回头看了眼,腿软爬不起来,他不会武,身边没安排人。
顿时满头冷汗,他高声喊:“来人,有刺客……”
剑光一闪而过,声音戛然而止,剑刃精准无比刺入冯焘腹部。
拔出,鲜血溢出。
冯焘捂着被刺穿的腹部,悔不当初:“你……你们背信弃义,会遭报应的。”
“是你的报应到了呢。”
冯清越将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露出原来的脸,嘲讽一笑:“没想到吧,爹,你杀了我娘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冯焘看到已经死去的儿子站在自己面前又惊又吓,脸色惨白:“你……”
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死不瞑目。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死在他一直看不起的儿子手里。
冯清越扔掉手里的剑,手刃了杀他娘的仇人,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心里更加沉重。
裘静姝等半天没等到冯清越,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转身朝着驿馆赶去。
赶到的时候,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冯焘,心一惊,上前探了探鼻息,指尖微颤,心下对冯清越把冯焘杀了有些不悦。
起身看到冯清越落寞的身影,训斥的话咽了回去。
“你太冲动了,把他杀了……宴会怎么办?”
冯清越极其冷静,像是早就想好了:“你让你的人帮我易容成他的样子不就行了。”
裘静姝犹豫了一下,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模仿一个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唐盈是唐家千金,没什么人注意,模仿难度不算大。
可冯焘不一样,他是一位大臣,和很多人打过交道,处事风格非常老道,难度很大。
她半信半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