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饼干,这是巧克力。”孔铭泽先给两人发零食。
诸葛英接过后拆开吃,不吃白不吃。
权知岁也接了,但没吃,面无表情的等着孔铭泽开口。
如果他帮魏时序说话,她就把手上的零食砸过去!
孔铭泽深吸一口气:“我想跟你们说说魏时序的过去。”
诸葛英:“绑架的事?”
权知岁刚想砸零食的手顿住,收了回来:“那你说。”
孔铭泽开始组织语言,皱着眉说了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话:“其实,十岁以前我跟魏时序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
咔!
诸葛英吃零食的动作猛地停下,表情震惊的看着他:“什么意思?你是说魏时序以前是阳光开朗大男孩,你才是阴沉孤僻的那个?”
孔铭泽点头:“是。”
权知岁则是有点兴趣了,开始拆零食。
诸葛英零食都吃不下去了,心情糟糕透顶,她喜欢的就是你身上的阳光开朗,结果你告诉她你不是?
“你装的?!”诸葛英崩溃的问。
孔铭泽摇头:“一开始是,但现在不是了啊。”
诸葛英又问:“魏时序以前跟你一样整天趴在桌子上睡大觉?他神经大条动不动犯二是搞笑男?”
孔铭泽:“唉?那没有。”
诸葛英再次问:“你以前像魏时序那样性格怪异,整天拽不拉几谁也不当回事?”
孔铭泽挠头:“哦那也没有。”
诸葛英松了口气:“那你继续。”
刚刚她差点cpu烧了!
孔铭泽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咬了一口巧克力道:“从哪开始说呢,小学吧!”
“你们知道的,我爸妈没读过书,所以特别希望我能好好读书,哪怕考不上好大学,也一定要读完高中,于是带着我来到教育大省。”
“他们卖了老家的房子,辞去了本来工资就不高的工作,在寸土寸金的梁溪买了个老破小。”
“以前我家是真的好小哦,只有三十平米,三个人挤在一起住,但这三十平米的小房子却是一个学区房。”
“我就这样顺利上了梁溪特别好的小学,我爸爸妈妈就每天早起贪黑的摆摊,就在我学校门口摆。”
诸葛英听到这里,眼神温柔又怜惜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后来呢?”权知岁问。
孔铭泽笑了起来:“后来我就在那所特别好的小学,认识了魏时序。”
“魏时序从小就年级第一,成绩好长的又好看,家里有钱天天坐豪车,人还阳光开朗,特别受欢迎,朋友超级多,大家都喜欢他。”
“我爸妈不是在校门口摆摊的嘛,所以同学们都看不起我,校园暴力啊什么的一直都发生在我身上,我也因此性格孤僻不爱说话。”
“只有魏时序,他不嫌弃我,他甚至还会去我爸妈的摊位上买早饭,然后跟我一起吃!”
“他真的好好!他是我在那个小学里,唯一的朋友!”
诸葛英惊讶的张了张嘴,她完全没想到两个人的初识是这样的。
孔铭泽:“这样一直到了三年级,我们十岁了,有一天我和魏时序一起放学走出校门。”
这时候他不笑了,神色严肃了起来。
“我到现在还记得走出校门时,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他爷爷生病了,全家都好忙,爸妈也见不到人,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司机来接他回家。”
诸葛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
孔铭泽抬起头:“然后,他就在校门口被人拉上了一辆我没见过的车。”
诸葛英:“!!!”
孔铭泽露出了从未有过的阴沉目光:“十岁的我不知道那是绑架,我也不认识车标,不知道那不是魏时序家的车,我当时还以为那两人是他的保镖!”
“第二天老师找到我,问我魏时序怎么没来,我说魏时序爷爷生病了,当时魏爷爷住院的事甚至还上了新闻。”
“呵呵哈!我不知道老师打没打电话去问啊!总之,魏时序就因为我的疏忽,我的不懂,我没有报警……”
“他被绑架到了隔壁城市!”
这一刻的孔铭泽眼眶通红,情绪肆意满是悔恨!
诸葛英伸手抚摸着他的背部:“你……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
孔铭泽的情绪很激动。
“三天后的晚上,天都黑了,我在爸爸的摊位旁边写作业。”
“一个小乞丐走到我家摊位面前,问我爸爸能不能给他吃碗饭。”
诸葛英惊讶:“乞丐?!”
“对!乞丐!这个小乞丐就是消失三天的魏时序。”
孔铭泽说这话时,双手紧紧握拳放在膝盖上,他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哭的泣不成声。
“你们知道吗?魏时序从小穿几千上万的衣服和鞋子,每学期都送全班同学各种礼物,我每次收到他的礼物都好开心!因为那是当时的我,能得到的最好最贵的东西!”
“路边摊对他来说是调味剂,他平时吃的都是几千上万的高级料理!”
“可是那天……”
“他衣服鞋子全破了,一身的伤,蓬头垢面完全都看不出来是他!”
孔铭泽说着,伸出两根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在我眼前,就发生在我眼前,我亲眼看到他狼吞虎咽的吃一碗没有放盐的蛋炒饭!吃到哭出来!”
诸葛英用手捂住嘴,眼眶也红了,眼中闪出了泪花。
一旁的权知岁没有再吃零食,沉默无比。
孔铭泽像是情绪崩溃,哭了好一会儿才心情平复,然后继续说。
“他从隔壁城市徒步走回来的,没有手机,没有地图,而且他是逃了两次,第一次逃跑被发现抓了回去一顿毒打,他那么聪明能逃出来,却被抓回去的关键点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诸葛英问。
权知岁想了想道:“被下毒?迷晕?”
孔铭泽点了头也摇了头:“确实他出来后问人要了吃的,晕倒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他吃下那口东西之前。”
说着,孔铭泽深深吸一了一口气:“他在第一次逃出来后,第一时间借了手机给父母打电话。”
“就是那通电话,让他的行踪暴露了。”
“他父母,主动暴露的。”
诸葛英:“!!!”
权知岁也愣住了。
孔铭泽眼眶再次通红:“我不知道魏家内部是怎么回事,他爷爷病倒后,全家都忙着争夺财产,包括他父母。”
“隔壁市的敌对势力很猖狂!扩张了过来,他作为魏家长孙是第一目标!”
“魏家人不希望他爷爷活下来,只有权力最高的那个人死了,财产才会散。”
“魏时序的死活也不重要,他甚至只是他父母争夺家产的棋子!一颗拿出来博弈的棋子!”
“好在他真的很聪明,又逃出来了!”
“只是第二次逃出来后,他一个电话也不敢打了,也不敢随意问人要吃的,每一个路人都有可能是敌人,无法辨别。”
“他一路走,不吃不喝的走,直到走到了熟悉的路,来到了我家的摊位面前。”
“我,我爸我妈,他见过,认识。”
“他终于可以放心吃顿饭了,可以喝水了,不用担心有人害他了。”
诸葛英抹了抹眼泪:“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父母啊!”
权知岁:“呵……”
是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跟左志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