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喜糖才慢慢悠悠地回府。
夏清禾并未过多询问,简单交待了几句,便让喜糖下去休息了。喜糖离开后不久,十二轻叩房门走了进来。
“小姐。”十二躬身行礼道。
“起来吧。”夏清禾抬眸看向十二,轻轻笑了笑。
“初夏阁果真是热闹……”十二看向夏清禾继续说道,“喜糖确实不安分,而且二爷似是有了新计划……”
十二凑到夏清禾身侧,小声嘀咕着。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夏清禾眸色沉了沉,“游戏慢慢玩才有意思,若一直是我一个人操纵棋局,未免太过单调。”
“是。”十二应了一声便也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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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生活得还算平稳,宫中并未传来消息,君行与夏楚楚一事就好像是被淡忘了一般,皇家不提,臣家亦是不好追问。
大理寺卿一职,终是以夏维的上位而告一段落。夏清禾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太多意外。虽然君行被禁足,但君行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上一世时,夏维的官职除去君行的暗中相助,亦是不乏自己的倾囊相助,这一世,虽然自己有意阻止夏维的升官之路,但不代表夏维升官就是一件坏事!
这天的天气很好,时值四月中旬。
夏清禾正在院子里品茶,喜糖站在一旁,夏清禾微微侧目,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喜糖身上。
“喜糖啊,”夏清禾冷不丁的喊了一声,眼底却是划过一抹暗淡,也许游戏该开始了。
“小姐……”喜糖微微俯身,恭敬地应道。
“这府里的家丁似是有些不够,待得空了,出府去牙婆处采买一些吧!”夏清禾平静地说道。
“是,奴婢马上去准备。”喜糖应了一声,语气里却是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惊喜。之前去往初夏阁时,二爷特意嘱咐自己,要寻个由头采买一些家丁,届时二爷会安排好一切。原本喜糖还不知如何与夏清禾提起这件事,没想到夏清禾竟是自己说出来了,既如此,她自是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的。
夏清禾全当看不到喜糖的欣喜,兀自饮着茶水,不再多言。
“小姐,小姐……”
正在这时,纸鸢快步跑了过来。
“你这小蹄……”
喜糖看着慌慌张张的纸鸢,正欲破口大骂,随即似是想到什么,赶忙噤了声,笑道,“纸鸢姐姐,发生了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启禀小姐,奴婢在后院角落处发现了一只洞口,那洞口极为诡异,也就是差了一块砖的缝隙,人无法进出,但却是可以让一只手自由出入,而且奴婢还在那处发现了一封信件!”纸鸢一边说着,一边将信件呈了上来。
喜糖听着纸鸢的话,脸色却是不由得一惊,目光落在那只信件上时,眼底的慌乱更是一览无余。
夏清禾一副诧异的模样,“纸鸢,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哦。”
“小姐,奴婢无需胡编乱造,您且瞧瞧这信件便是了。”纸鸢再次将信件递了递。
夏清禾不再说话,正欲接过信件时,喜糖快速上前一步,一把将信件夺过,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夏清禾。
“喜糖?这是你的信吗?”夏清禾一脸疑惑地问道。
“哦,不,不是的……奴婢是想亲手呈到小姐手中!”喜糖有些支支吾吾,再次看向那封信,终是慢慢递给了夏清禾。
夏清禾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接过信件,慢慢打开,上好的宣纸上,只有两句诗,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夏清禾轻轻念着诗上的内容,语气却是越发阴冷,
“这是一首情诗呢!”
“果真是大胆!”
喜糖听罢,正欲说些什么,只听夏清禾继续说道,“纸鸢啊,纸鸢,你怎得如此让我失望!”
“什么?”
“什么!”
纸鸢与喜糖异口同声道。不过一瞬间,喜糖便如梦惊醒,脑子快速非转后,转而看向纸鸢,厉声喝道,“纸鸢姐姐,你怎得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小姐,不,不,不是奴婢……”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纸鸢一边说着,一边俯身跪地,不停地磕着头。
“纸鸢姐姐,如今都人赃并获了,你怎得还要狡辩呢?你今日说出你那情郎,或许小姐当真会饶你一命!”喜糖快速开口道,心底却是希望夏清禾能尽快处置这个女人。
夏清禾并未着急询问什么,兀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小姐,小姐,奴婢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信件不过是奴婢无意中发现的啊,而且这府里婢子很多,奴婢怎么可能自己揭穿自己呢!”纸鸢急得哭了起来,眼底噙着晶莹的泪珠,满是乞求地看向夏清禾。
“小姐,奴婢以为,这纸鸢姐姐定是贼喊捉贼,都说了只是一个小洞口,想必位置定是极为隐蔽,如此隐蔽,又怎会轻易让人发现呢?小姐,府邸家法,凡是婢女私通者,都需得赶出府邸,卖至窑子里去。”喜糖看向夏清禾,恭声说道。
“哦,喜糖,你怎的知道那小洞口位置隐蔽啊……”夏清禾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喜糖听罢脸色微微一变,沉默片刻,继续说道,“私通之事,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定是要寻个隐秘的角落才是。”
“喜糖,你又是如何确定此为私通呢?”夏清禾看向喜糖,不冷不热地说道。
“这……小姐。您方才不是说,这是情诗嘛……所以,所以,奴婢才斗胆猜纸鸢姐姐与人私通……”喜糖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有些心虚。
“哦,原来是这样啊!”夏清禾又看向纸鸢,笑道,“纸鸢,那这情郎是何许人啊?”
“小姐……这不是奴婢的,奴婢不知道啊……”
纸鸢看着面前的夏清禾,兀自摇着头,眼底满是委屈,却是有口莫辩。
“来人,将纸鸢关进柴房,等候发落。”夏清禾朝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小姐,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冤枉的啊……”
纸鸢大声呼喊着,却是被侍卫无情地拖了下去。
一旁的喜糖见状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但心底却是满心疑惑。明明自己做得如此隐蔽了,怎得还是被发现了呢!
看来,她得赶紧回封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