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宫主,你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
“若我是他,此刻恨不得找个酒楼坐下,好好吃顿饭。”
“等你玩得尽兴了,再一并驾车回去。”
若是古代有电灯泡,此刻楚思文头上不知有多亮。
“是吗?”
“那这个月的俸禄得让账房给思文多算些。”
郡天言这句话说的格外认真,毕竟他可是掌管着整个嗜血宫的人。
希望那多出来的银两能抚慰楚思文受伤的心灵。
毕竟让他看着二人在这里秀恩爱,做法属实有些,不厚道。
“这个主意,非常不错!”
“我瞧着这茶马集市上也没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反倒是这些吃食,闻着味道就让人垂涎三尺。”
花若怜对这些小玩意儿倒是不感兴趣,若论起美味佳肴倒能说上两三句。
“别忘了,摄政王可为你准备了丰厚的礼物。”
“等回到嗜血宫,一定能给你个大惊喜。”
他突然提起穆国的摄政王姜辰阳。
想到那个面带和蔼的人,花若怜在心里对他产生了好奇。
“你何时认识这样尊贵的人物?”
“不过是偶然结识,期间多谈了几句,发现这摄政王是个非常有趣的人。”
郡天言这些年走南闯北,也见过许多身份尊贵的人。
可这位王爷倒是个性格直爽的主。
说来也怪,他有能力坐上那把龙椅,可从头到尾根本没动称帝的心思。
在别人眼中,姜辰阳的做法令人琢磨不透。
可他曾对自己说过,若他登上了王位,便是违背自己的本心。
他习惯于潇洒人间,不为功名权利所困,方为大成之道。
姜辰阳活的比任何人都清醒,上一任的国主对这个弟弟很是疼爱。
赐给他许多珠宝、封地、府邸,在穆国也是受万民敬仰的人物。
就连他偶然提起喜欢苏州的浮光锦,前任国主也派人快马加鞭到此地,为他购置了许多匹。
如此殊荣,就连当时的王后都不曾拥有。
“我瞧着,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姜辰阳与自己交谈时,总是眉眼带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架子。
“恰恰相反。”
“他这个人看人很准,别看他脸上带着笑,在战场上他可是不败的神。”
“那把七星铜戈横扫千军,身披甲胄,快马扬鞭,在当时可是不败的传说。”
穆国的姜辰阳可是个厉害的角色,穆国能有现在的壮大,离不开姜辰阳的浴血奋战。
若是没有这号人物,小小的穆国怎可能存活至今。
“这些事若以后有空,能不能同我讲讲?”
她对当今的局势了解的还是太少。
既然嗜血宫做的是消息买卖,郡天言一定也了解不少。
从他口中听到这些事,对自己的行事也有很大的帮助。
“你想听也不是难事。”
“等回了家,就让思文把你的东西搬到君兰院。”
“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好好讲讲此事。”
郡天言眉眼带笑,不着痕迹的提起搬到君兰院的事。
此刻的花若怜只听到了他要同自己讲姜辰阳的事,连忙附和的点了点头。
看到花若怜的动作,郡天言嘴角勾起一一抹神秘的笑。
他的套路,成功了。
现在就应该让思文去准备,说不定今晚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了呢!
趁自家夫人还未反应过来,赶紧将事情办成。
刚想唤身后的人,却发现前方人群中发出一阵骚乱。
一位老妇人突然晕倒在地,周围的人看着这情况议论纷纷。
这些人没一个愿意帮忙的,花若怜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围观的人群。
看清倒地的妇人的面容,花若怜突然愣在原地。
这不是出嫁之日为自己梳妆的柳阿婆吗?
“阿婆,阿婆。”
花若怜蹲在地焦急的唤着柳阿婆,郡天言与这妇人也有过一面之缘。
认出此人就是当日为二人主持婚礼的柳阿婆。
“夫人,别着急。”
“我和思文将她送去医馆。”
看到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楚思文慌忙走了过来。
看到紧闭双眼的妇人,他连忙蹲下身子查看情况。
“夫人,莫怕。”
他对上郡天言的眉眼,二人齐心将柳阿婆扶了起来。
“这里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花若怜慌张的询问围观的人,眼下柳阿婆的情况不容乐观。
她的脸色惨白,气息也有些微弱,不知是什么情况。
“沿着这条街直走到头,右拐便有一处医馆。”
一个好心的妇人为她指出了医馆所在的位置。
花若怜匆忙道了谢,几人顺着她的指示找到了那医馆。
刚到医馆门口,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
花若怜抬头一看,“杏林医馆”的牌匾金光闪闪。
镂空的两扇门窗显得格外精致,刚踏进馆内,定制的中药百子柜布满了整面墙壁。
“大夫,大夫。”
“快救救她!”
二人将柳阿婆扶在床榻上,花若怜循着大夫的身影面上的焦急显而易见。
一位白发老者从后门走出来,花白的胡子多了几分亲和力。
却见老者用针灸疗法扎在柳阿婆的合谷穴,不出半刻榻上的人慢慢睁开双眼。
看到柳阿婆清醒过来,花若怜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气血不足,恐怕是近日劳累而致。”
“况且她患有多年的风寒,还未入夏,最是容易着凉。”
“待会儿开几帖药,不出五日便可治愈。”
听到大夫的话,楚思文连忙上前跟随他去抓药。
花若怜用手帕擦去柳阿婆额头的汗,看到眼前的女子柳阿婆又惊又喜。
“沐小姐,是你啊!”
“是你救了我?”
沐倾瑶出嫁之日的妆容是她一手装扮的。
沐风的女儿气质不凡,她自然是印象深刻。
“阿婆,你放心。”
“等大夫开好药,我就送你回去。”
花若怜放下手帕冲她微微一笑,柳阿婆侧过头看到随行的男子有些疑惑。
“这位是…”
那日迎亲的郡天言易了容,柳阿婆自然不认识来人。
可瞧着这男子的视线一直在沐倾瑶身上,莫非他们有不可明说的关系?
“阿婆,这位是我的夫君郡天言。”
花若怜刻意的压低声音,向柳阿婆做出了解释。
“那日人多,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夫君才易了容。”
“今日也是陪我出来逛逛,瞧瞧这茶马集市上新鲜的玩意。”
她知道郡天言那日易容是有原因的。
若是自己不在此刻做解释,恐怕会惹来更多麻烦。
她心里知道柳阿婆不是多管闲事之人。
这件事让她知道了,对郡天言也构不成威胁。
“事出有因,还未感谢阿婆当日的关照。”
郡天言将她慢慢扶起,看着这对恩爱的夫妻,柳阿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见这姑娘的第一眼,自己打心眼里就喜欢她。
虽然是王上赐婚,可若是这位郡宫主待她不好,自己这心里也难受。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看着你们夫妻二人和睦,老身也就放心了。”
自己能促成一段佳话,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今日还是多谢宫主和夫人出手相救。”
“老身无以为报,还请宫主夫人受老身一拜。”
柳阿婆慢慢下了床榻,正欲向两人跪拜时却被花若怜一把拉住。
“阿婆,不可。”
“于我而言,阿婆是我与宫主之间的媒人。”
“我还要感谢阿婆,为我们牵线呢!”
花若怜唇角带着温婉的笑,看到这一幕柳阿婆露出和蔼的笑。
郡天言待他好,比什么都重要。
“宫主,药已经抓好了。”
楚思文手中提着药包来到三人面前。
看到他那双褐色的眸子,柳阿婆下意识的愣在原地。
眼前的男子穿着莲青色上衣,腰间别着一把弯刀,满头的青丝用淡青色发带挽起。
五官雕刻般分明,眉目如画,薄唇轻抿。
看着已经清醒的妇人,楚思文连忙上前鞠了一躬。
“阿婆,这位是嗜血宫的暗卫楚思文。”
“是他与宫主将你送到医馆的。”
看着发愣的柳阿婆,花若怜在一旁介绍着来人的身份。
“楚…思文?”
“在下正是楚思文。”
“阿婆没事,我就放心了。”
楚思文始终带着儒雅的笑,举手投足间透露出贵族的气质。
瞧着他的面容,柳阿婆露出苦涩的笑容。
“楚思文,真是个好名字。”
柳阿婆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这名字带着一种儒雅的气息。
不知为何,见到这个人,她的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亲切。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这人是嗜血宫的暗卫,怎可能与自己有关联呢?
“多谢思文公子出手相救。”
“都是举手之劳罢了,阿婆不必客气。”
楚思文拿着药包站立在一旁,花若怜适时上前心里想着先把柳阿婆送回家。
“阿婆,我先送你回家可好?”
“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柳阿婆抬眼看向郡天言,二人毕竟是新婚的小夫妻。
若是因为送自己回家,耽误了两人相处,那就不好了。
“无妨,不差这点时间。”
郡天言的视线一直在花若怜身上,他的夫人好善良,好温柔。
他怎么会遇见这么好的人?
她就是上天赐给自己最好的礼物。
“夫人,我来扶阿婆吧!”
楚思文将药包递给一旁的花若怜。
他们的夫人毕竟是个娇弱的女子,这种事还是让他们亲自来吧!
“也好。”
接过楚思文手中的药包,几人慢慢走出了医馆。
柳阿婆住的地方很偏僻,推门而入便看见一个干净的小院。
一棵柳树栽在西墙侧,树下放着一把木椅。
那木椅看着有些年头,斑驳的痕迹也昭示着岁月的侵蚀。
院中的陈设十分简朴,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扑面而来。
花若怜将药包放进里屋,柳阿婆端出茶水招待着几人。
楚思文细细的打量着这小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等入了夏,在柳树下乘凉也是一件美事。
“你们先喝些茶。”
“我这里比较简陋,怕是比不得宫主的嗜血宫。”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郡天言连忙上前接过那茶杯。
“无妨,阿婆先歇歇。”
“平日里很少有人来我这院子,你们一来也热闹不少。”
柳阿婆说完这句,眼底的落寞再也藏不住。
从屋中走出来的花若怜来到她身旁,看空荡荡的屋子忍不住好奇。
“阿婆,你一个人住吗?”
“是啊!我孤身一人在洛川城有些年头了。”
柳阿婆坐在椅子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这句话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惋惜。
“阿婆的孩子呢?”
站在一旁的楚思文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这个年纪的妇人应该是子孙满堂,可瞧着这院子也不像有许多人住过的痕迹。
“我的孩子若是还活着,应该与你年纪相仿。”
看着眼前的男子让柳阿婆想起死去的儿子。
若是没那场意外,她的孩子也该长到这么大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提起的。”
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些突兀,楚思文连忙向柳阿婆道歉。
“无妨,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柳阿婆不在意的笑了笑,想到死去的孩子她默默的喝了一口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