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盯着郡天言心里有些发毛,他不自然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花若怜咽下卡在喉咙里的口水,慢慢悠悠地开了口。
\\\"宫主长得赏心悦目,不怕被人拐去做压寨夫人吗?\\\"
“沐、倾、瑶。”
郡天言就差一口茶水喷她脸上了,气得茶杯都拿不稳。
偏偏这女子一脸认真的发出疑问,他想忽视掉都难。
他好歹是个男子,男子!!!
在洛川城活了这么多年,不是去给别人当压寨夫人的。
\\\"你觉得本宫主长了一张女人脸?\\\"
他压着火气看着对面的人,花若怜摇摇头凑了过来语气颇为认真。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宫主的容颜绝世无双。”
“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儿。\\\"
马屁就要拍在马腿上,在这方面花若怜颇有成就。
况且她说的也是真心话啊!
她可没作假呢!
只见郡天言那张脸倏然一红,他低着头半天才憋出一句“登徒子。”
“宫主,我没骗你。”
“拍马屁对本宫主没用。”
看着他傲娇的小表情,花若怜捉弄人的兴致一下就上来了。
合着这嗜血宫的郡天言是个纯情大美男呀,这可勾起了她的兴趣呢!
不行,她一定要好好逗逗他。
恶趣味涌上心头,花若怜的表情更加猥琐了,她努力的收敛住嘴角的笑意。
生怕郡天言忍不住一巴掌扇过来,她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语气格外无辜。
“倾瑶只是实话实说,宫主的容貌在这洛川绝对能占有一席之地。\\\"
花若怜言语中带着真诚,就差握着郡天言的手说好看了。
“倾瑶不敢骗宫主,宫主真是倾瑶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她的话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郡天言脸色阴沉对眼前的女子实在招架不住。
他的头好疼,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夫人嘴皮子功夫如此磨人。
再这样下去自己这张老脸定会变得通红,他还得去处理嗜血宫的事。
怎么能顶着一张红脸去见手下的人呢?
他不要面子的吗?
\\\"是受的那一刀不疼了吗?\\\"
郡天言意有所指的看向花若怜的左臂,那瘆人的眼神能把她活剥了。
花若怜换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捂着左臂一秒变脸。
\\\"不,还疼着呢!”
“宫主,你都不知道,那水榭阁阁主下手老重了。\\\"
“要不是宫主来的及时,我就没命了,宫主。”
“宫主~”
见她柔弱的样子就差挤出几滴眼泪了,郡天言无奈地抚上额头。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得被自家夫人气吐血,没病也得被她整出病。
郡天言匆忙站起身认真的叮嘱着她:“我要和你说件事。”
“何事,宫主请讲。”
“你好好休养,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
“嗯???”
“嗯!!!”
听到郡天言这句话,花若怜嘴角的笑意僵住了,她此刻的内心分外震惊。
什么鬼?他不吃这一套?
娇弱可人的夫人形象还俘获不了他的心?
他的心是石头嘛?
自己这么一个大美人,忍心给自己禁足在砚秋居吗?
她在内心不满的腹诽,真是个无趣的男人,娇滴滴的小女人形象竟然撩不动他。
她这样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女子郡天言竟然熟视无睹。
不行,她怎么能放弃呢!
\\\"宫主,这不太好吧!”
“我是病人,需要出门多看看风景。\\\"
刚说出这句话就见郡天言用犀利的眼神看过来,那双眼睛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
花若怜打了个哆嗦,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好可怕,嘤。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就是禁足几天吗?
她忍就是了,不与这大尾巴狼正面对抗。
反正自己可以偷偷溜出去,难不成他还会天天来砚秋居守着自己?
\\\"宫主的决策真英明!\\\"
花若怜换上职业假笑,就差冲着郡天言竖个大拇指了。
\\\"这几日我会常来砚秋居,你不必忧心,换药时我亲自来。”
???
常来?忧心?换药?
他的意思不就是找个借口看着自己吗?
这样一来,自己还怎么出去玩?
她的自由不就没了吗?
不行,她得再懂事一些,这些事怎能麻烦他来操心呢?
“宫主,这都是小事,让手底下的人来就好。”
“宫主应以嗜血宫事务为重,不必为我费心。”
她善解人意的话让郡天言蹙起了眉头,瞧着她期待的眼神郡天言冷哼出声。
“和那些事比起来,夫人更重要。”
“本宫主觉得做事情不急于一时。”
“事没了还可以再找,若是人没了…”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花若怜,听到这句“人没了”花若怜的笑容瞬间凝固。
人没了,这狗男人是在咒自己吗?
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花若怜露出和善的微笑,内心已将他的祖宗问候了十九遍。
她以为自己的嘴皮子功夫天下无敌,谁知这一招对郡天言不受用。
郡天言讲话句句往她的心窝里戳,自己在这一局中完败。
“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成了鳏夫。”
“……”
我谢谢您嘞!
花若怜强忍住怒意继续带着笑容看向他,真想一杯热茶泼他脸上啊!
合着他是担心自己没了就成了孤家寡人呗!
狗男人,他可真是狗!!!
“沐倾瑶,你要记住在嗜血宫就是我郡天言的人。”
“旁人辱你就是在往我脸上打巴掌。”
“今日的事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啊?\\\"
郡天言话锋一转,让花若怜惊呆在原地。
郡天言的语气坚定,那落寞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宫主,我真的没事了。”
花若怜努力抬起自己的左臂展示给他看,郡天言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在心里猜测。
她一定很疼,思文说过,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她说没事,就一定有事。
她说不疼,就是还疼。
思文一定是对的,郡天言这样想着带着心疼的眼神看向她。
这眼神怎么不对?
花若怜也不敢乱吭声,他看自己的眼神貌似带了一分…嗯…深情?
难道他在心疼自己?
怎么可能,俩人可是表面夫妻,拿出这样的眼神怎么看都觉得瘆人。
她立刻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那双桃花眼勾人心魂,看狗她都觉得深情。
“你好生歇着,墨风欺负你的,我都会给你讨回来。”
“嗜血宫的人,绝没有受欺负的道理。”
他匆匆转身离开了君兰院,看着空落的药碗花若怜心里竟泛起一丝甜蜜。
他说,自己是嗜血宫的人。
他说,她受的委屈要为自己讨回来。
自己好像被郡天言撩到了。
花若怜攥紧手中的饴糖,心里竟然开始慌乱,她觉得今日的事怪不得都天言。
是她招惹墨风在前,自己也没在嗜血宫的庇佑范围之内。
郡天言能在最短的时间赶过来,带着陌连澈成功救下了他们,说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
不管他是碍于自己身份,还是为了郡凌雪。
他都尽全力救了自己一命,挨这一刀也值了。
\\\"夫人,你怎么样了?\\\"
她刚倒了一杯热茶却听见巧墨的声音,花若怜抬起眼却见小丫头着急地推开了门。
见花若怜在床上坐着巧墨连忙松了一口气,望着花若怜的伤口巧墨忍不住自责起来。
夫人受了伤,一定很疼。
“我听凌雪小姐说今日你们遇上了墨风,夫人还受了很重的伤。”
“没事,你别紧张,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花若怜柔声安抚着她的情绪,自己不过是挨了一刀,这点伤还伤不到她。
“你去了哪里?怎么才回来?”
见她才赶过来花若怜心生疑惑,从她来到君兰院的那一刻自己就没瞧见巧墨。
她本想开口询问,可来人一多就忘了这件事。
看到巧墨这个时候才过来,她突然想起游湖前自己的侍女被人叫了过去。
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的时间,再转头人就不见了。
“夫人,对不起。”
巧墨愧疚的走上前,想到自家夫人挨了一刀格外心疼。
“若是今日采办早些回嗜血宫,就能早一些知道夫人的情况了。\\\"
\\\"都怪巧墨, 没有随夫人前去游湖,否则也不会出这些事。”
\\\"嗜血宫比不得将军府,若你真随我同去,只怕会将你置于危险之中。\\\"
想到今日的遭遇花若怜还是有些后怕,一切的事情好像都发生的太巧了。
今天他们去游湖,怎么那么巧就遇上了墨风?
她记得郡天言封锁了游湖的消息。
除非有人将此事泄露给墨风,才招惹来这次祸事。
“等一下,你说采办?”
“谁让你做的这些事?\\\"
听到巧墨说“采办”二字花若怜立刻察觉出不对。
巧墨刚来嗜血宫不过几天,根本不熟悉这里面的事情。
她是自己的贴身侍女,采办一事向来是由嗜血宫中的管事负责的。
一个新来的随嫁丫头,怎可能参与嗜血宫的琐事?
越想越不对劲,花若怜拿起茶杯让她继续往下讲。
\\\"是啊,原本我是站在夫人旁边跟随夫人去游湖的。”
“可我突然听到门后有人叫着我的名字。”
“我瞧着夫人和凌雪小姐正在讲话,便走向那人去查看情况。”
“那人告诉我宫主让我出门去采办,手里还拿了一张购置物品的清单。”
“我仔细瞧了瞧,发现所需物品一时半会根本不能买好。”
“巧墨本想拒绝,谁知那人却说时间紧迫,一把将我拉走了。”
巧墨讲完这些事心里的疑惑也未解开。
自己本就是一个普通的丫头,为何会将采办一事交予她?
\\\"那人你可有印象?”
花若怜放下茶杯在心里捋顺了前因后果。
自己去游湖,贴身丫头被叫走,然后是墨风来报复自己。
她这一天过得可是真精彩啊!
\\\"巧墨在嗜血宫待了这么多天,从未见过此人。”
“当时我也怀疑过,可那人搬出了郡宫主,巧墨今日把洛川城转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我想开口询问,却被她一一打断,我瞧着时间不早了,想着夫人快回来了。”
“就想赶快回去嗜血宫,谁知又被他找了理由拖住。”
“若不是凌雪小姐告诉我今日的事,巧墨根本不会知晓夫人的情况。”
听完这一番话,花若怜突然陷入沉默。
若不是嗜血宫的人,会是哪方势力派来的呢?
让一个不熟悉嗜血宫事务的人负责采办,在特定时间支开有什么用意呢?
想到这些问题她的脑子就很疼,总觉得这事是有人在背后策划,很明显地在针对自己。
游湖的消息从未对外界提起过。
依郡天言的性子,一定会给郡凌雪提供一个安全的游湖场所。
齐家的人知晓嗜血宫的厉害,不会向外界提起游湖的事宜。
这样看来,某个地方是出现不干净的东西了。